這一天,是武尊競賽的第二天。天氣不錯,暖陽普照。
唯一不那麼好的,許是地上積雪融化,水漬片片,塵土之處,在人們的踩踏之下,趟出泥漿,宛若補丁,東一塊西一張,有礙美觀。
原本,人們極是擔心武尊擂台那一塊地兒,因為它本來只是武田大人府邸之中的一片花圃,是泥土之地,倘若在這雪融時分,濕土見光,在千百人的踩踏之下,豈非要成為一片泥濘汪洋麼?
不過,當東方第一縷陽光灑落大地之時,人們趕往擂台搶占好位置的時候,卻放心了。
地上的雪已融去,給鋪上了一層砂石,非常之乾爽。
這自然是武田大人發下命令,花了極大的人力物力,一夜之間填平。
由於昨天已經淘汰了十名選手,這十人資格被掠奪,只能屈為台下觀眾。
擂台之上。
主席台的人員沒有變動,依然是武田大人,和陸軍部的兩位軍官加藤天聲大人、吉川林木大人,以及當地武學名家宮澤利輝老先生、上川武夫老先生。
司儀,依然是我們漂漂亮亮的軍中奇花,清夢小姐。
除了參賽人員由二十名銳減為十名這個變化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變化是,昨天標記在擂台上兩邊的紅黑兩面旗幟撤去了。十名選手都聚在一起,坐在左邊,也就是昨天紅隊的位置。
雖然今天序號要被再次抽籤而重新洗牌,不過,由於有了昨天的分隊,今天即便是兩隊聚在一起,也不經意的出現了二次分組的痕跡:打主席台為首序排將下來,皓月少爺為首,次之山口恆一、耐工少爺,直到田口新業止,他們七人皆是昨天的紅隊選手,連串排在了一起。
而黑隊所剩的三人:夢同學,酒井安德,內山具蘇,排在最末。
唉,所謂形勢比人強。
誰叫他們黑隊不爭氣,才出線了三名選手呢?
如果換是他們黑隊出線占據大半,那麼,今天的隊列位置,顯然不是這樣子的。
但現實便是如此殘忍,無論何時何地,規則,是偏頗於勝利者一邊的。
清夢小姐的清甜聲音開始了今日賽事之徵途:「待會兒十名選手逐一上來抽取序號,按照列往規則,頭尾序號對戰,也就是一號對十號,二號對九號,以此類推,取五名勝出者,參與總決賽。」
她微微一頓,接著道:「現在,我們的十位勇士們,你們可以到前面來抽取你們的序號牌子啦。因為,這一場戰鬥還是涉及到各人的運氣,所以啊,我祝諸位好運噢。」
十名選手也沒有矯情,逐一走上主席台從密封的木箱抽取一個小木牌。
待得十名選手都取號歸位,清夢小姐緩緩道:「現在,有請我們的一號選手和十號選手。」
一個胖臉大漢和一個身材稍見消瘦的漢子一起站起出列,走到了擂台中心。
酒井安德低聲道:「他們二人,一個是香川家族的少主香川速比,一個是澤野家族的少主澤野蕭山。按照昨天下午他們的表現來看,澤野蕭山要較香川速比稍勝半籌。」
夢同學點點頭,香川速比他自是知道,昨晚還一起宵夜喝酒,感覺還挺爽朗的一個真性情漢子。
不過,對一個人的好感,卻改變不了他的實戰能力。
事實果然,香川速比的刀勢雖然在初期兇猛極致,氣勢如虹咄咄逼人,但是,澤野蕭山以他的身法靈活優勢,一番周轉過來,消磨去了香川速比的銳氣,在後者動作稍慢,出現破綻之際,一刀穿破中門,逼得香川速比回刀自保,揚起高鞭腿將香川速比踹倒台上。
澤野蕭山獲勝。
第二場:
二號皓月少爺vs九號內山具蘇。
其實,內山具蘇的綜合實力並不差的,只不過,他的運氣真真的不好,遭遇了皓月少爺這個武痴,那便註定了悲劇啦。
而且,當內山具蘇看見他的對手是皓月少爺之時,未戰先懼意叢生,雖然這不是他落敗的重要因素,畢竟,差距在那裡的,但是,至少該可以抵擋個一招二式罷,哪裡會當皓月少爺使用最是平凡不過的一式右劈勢過來之際,他居然手忙腳亂的刀都沒抓穩,脫手掉落,若非皓月少爺已經到了收發自如的境界,及時收住了刀鋒,他的腦袋焉能還掛在脖子之上?無須多言,皓月少爺勝。
第三場:
三號酒井安德vs八號田口新業。
大燈籠田口新業當真好像一個巨大的燈籠漂移到了擂台中心。
他看了看酒井安德,呵呵一笑道:「老弟,你看,哥都一把年紀了,你還年輕,不如,今年你就讓了哥,來年你再來?」酒井安德微微一笑,淡淡道:「便是在下讓之與你,你可有信心進前三嗎?」
田口新業眼珠轉了轉,從皓月少爺、夢同學、耐工少爺、山口恆一幾個一一望去,不由頓時泄氣,搖搖頭,無比憋屈道:「唉,這什麼年頭啊,混個武尊都那麼難!那就算了,我們也不爭什麼武尊,隨便比劃比劃,姑且給大夥娛樂輕鬆一下,你也就讓上哥一招半式,不讓哥太過難堪便是。」
酒井安德含笑道:「使得。」
田口新業道:「這便開始了哈。」
酒井安德不再多言,挺刀而上。
啪啪啪啪啪啪啪——
兩人你來我往,雙刀互擊,聽聲音無比激烈,其實,卻真好像一對功力悉敵的哥們兒在拆著招兒玩。
擂台之下,頓時響起一片唏噓喝倒彩的嘯聲。
有人忍不住笑罵道:「喂喂,你們還要臉不,在這莊嚴無比的武尊賽台上秀你們的基情!」
「就是呀,我們是來觀賞武技競賽的,而不是觀賞基情的!」
「你們是打算把所有的人都噁心死嗎!」
「......」
可是,打鬥之中的兩人才不理觀眾們的激烈反對,依然故我地,你一刀劈來,我格擋,我一刀砍去,你撥開,兩把竹刀啪啪格格相碰,一副好不膩害的樣子,卻瞎子都看的出來,刀鋒之上,半絲殺氣都沒有。
更奇的是,那個英俊的少年酒井安德身法了得,速度快捷是人所共知的,卻是沒有想到的是,身長腿短的田口新業看似個巨大燈籠,居然也是身法靈活,騰躍挪移,灑脫飄逸,不失為好像他這種身材之人的典範。
嗯,他們這個,如果叫做戰舞,絕對是妥妥的。
香川速比和水島和田兩人雙雙以手掩面,一副被打死也不願意承認認識一個名字叫做田口新業的人。
太丟人了!
最後的最後,水島和田猛的站起來,指著田口新業厲聲道:「臭不要臉的,你再不認輸回來,從今以後,咱們恩斷義絕!」
田口新業霍然一驚,退身而出,向酒井安德搖手道:「老弟,你贏了你贏了。武尊我可以不要,兄弟卻是不可以不要的。」
酒井安德對他深深敬了一禮,道:「哥,承讓啦。」
田口新業擺擺手,道:「我自己多少斤兩還不知道麼,你沒讓哥丟臉,哥已經很滿足啦。」
酒井安德勝?
連美麗的清夢小姐都不敢私自確認,不過,隨著田口新業退回他的位子,站在台上中心的只有酒井安德一人,她總不能把田口新業強拉出來,讓他們再打一場吧,如果那樣,估計,即便是她這個大美女,也招架不住千百人兒的怒噴,淹沒在口水之中。她只好使用自己才能夠聽到的聲音道:「酒井安德獲勝。」
然後,她迅速提高了聲音,道:「下一場,四號對戰七號。」
第四場:
四號山口恆一vs七號夢同學。
清夢小姐看了看他們二人一眼,道:「由於群眾反響激烈,武尊競賽,當有尊重與敬畏之情,好像剛才那樣......是決計不行的,你們有意見麼?」
夢同學淡淡道:「我沒有意見。」
清夢小姐看著恆一少爺,恆一少爺道:「我有意見......」
清夢小姐道:「你有何意見,不妨說出來。」
恆一少爺弱弱道:「競賽之中,可以不准咬人嗎?」
清夢小姐道:「額......」
清夢小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貌似沒有發燒呀,那麼,莫非是恆一少爺發燒了?
她注視著恆一少爺,表情不無擔心道:「恆一少爺,你的身體還好罷?」
恆一少爺從她那關注的眼神之中,感受到的,絕不是感激,而是無比之憤慨,沉聲道:「謝謝清夢小姐的關心,我身體槓槓滴。我只是那麼一個要求,怎麼,不許麼?」
清夢小姐啞然失笑,溫柔道:「當然許。我們這兒是武尊競賽,又不是比賽鬥狗,怎麼會咬人呢?你放心就是,我們這些是高素質的勇士,絕對不會作那低檔次的行為的。」
恆一少爺看了夢同學一眼,又看著清夢小姐,道:「清夢小姐,你確定?」
清夢小姐來氣了,揮揮手,道:「人家夢先生多斯文呀,就算是他的牙齒白白淨淨的很整齊的樣子,你也用不著害怕,只要你乖乖跟他好好的打鬥,他自然不會咬你的。」
恆一少爺膽戰心驚,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乖了,不好好跟他打,他便是咬我,也准許啦?」
簡直無法好好溝通啦!
清夢小姐惱恨不已,惡狠狠道:「你如果不好好打,不說夢先生咬你,就是我,我都會咬死你!」
夢同學大讚清夢小姐,道:「清夢小姐,你真是個明理的美女,不過,咬人那些粗重的活計,就不勞煩你了,我來代勞便成。」
清夢小姐揚了揚臉,沖夢同學一笑,然後大聲道:「武尊競賽第四場,現在開始。」
她一邊往後退去,一邊使用對戰的二人才可以聽見的聲音道:「夢先生,他若是不好好打,你給我咬死他。」
夢同學點點頭,道:「收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