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時間不多,所以接下來就是最後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天夏泰平擺出了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拳法架勢,卻散發著令人膽戰心驚的駭人壓力,仿佛是即將崩塌的山嶽與馬上決堤的洪水,給人一種直面死亡的錯覺。這位即使在幻境中還渾身裹滿繃帶的男人用低沉的聲音發出最後通牒:「我不會留手了,讓我看看你是否有祂說的那麼強。」
王正義咽了口吐沫,肝顫的問道:「如果沒有呢?」
「那就死!」
王正義都快崩潰了,跳腳說道:「我特麼就是出於面子工程來探病的啊,現在突然要賭上性命也太別開生面了!你是怪我沒給你帶水果嗎」
天夏泰平一愣,嘟囔道:「這不是帶沒帶水果的問題……」
「二斤橘子,咱這事能了結不?」
天夏泰平嘴角都抽了:「二斤橘子就像擺平這麼大的事,你心也太大了。」
「那再加個西瓜。」王正義一狠心說道:「探病帶西瓜可是最高禮節,做人不能太貪心。」
天夏泰平驚訝道:「你還真捨得出血啊。」
王正義連忙應道:「應該的應該的,那咱就到此為止……」止字剛一出口,他旁邊的山岩就被天夏泰平用隔空氣勁打了大洞。碎石彈在旅店老闆的臉上,特別疼。
他無奈嘆息一聲:「看來交涉失敗了哈?」
「你不會真以為我會被一兜水果擺平吧,交涉什麼的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天夏泰平渾身冒著金光,就像是一個完全不知道節能減排為何物的大功率燈泡,特別的不環保。
「其實水果是次要的,我主要是想讓你看看我不靠譜的一面,說不定你就生出一種『我才不會把辛苦創造出來的拳法教給這個二貨』的想法呢?」王正義撓撓臉,有些遺憾的說道:「不過看來你比我想像的要一根筋的多。」
天夏泰平的嘴角又抽了:「你的思路還真是……異軍突起。」
王正義翻個白眼:「用異軍突起來誇人的你壓根沒資格說我的思路異軍突起!」
天夏泰平尷尬了一下:「我大概不是誇你。」
「呃……」
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二臉懵逼了一會,王正義嘆息一聲無奈說道:「好吧好吧,算我理解錯了。其實我讀書也是被老太婆逼的半路出家,就上了個三流大學還是電焊專業,你別嫌棄湊合聊一下就完了。」
這本來是旅店老闆的自曝其短,哪知天夏泰平卻一臉羨慕:「你上過大學,真好!」
王正義詫異道:「你沒上過?」
「沒。別說大學,我連小學都沒上過,從我記事起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武。」天夏泰平語氣誠懇的就像一個智障:「我小時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快樂的去上學。」
好吧,不是像,眼前這個繃帶哥真的是個智障。王正義發自支氣管的說道:「相信我,絕對不會有孩子『快樂的』去上學,要是真有……那智商一準被九九乘法表碎屍萬段。」
「是這樣嗎?」天夏泰平有些驚訝:「看來學校跟我想像中的並不一樣,我之前還一直想送小亂去上學,讓她代替我完成心愿呢。」
「這還真是親哥般的發言。」王正義感嘆了一句又好奇的問道:「小亂也沒上過學嗎?」
「她的情況很特殊,嚴格說來並不適合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活動。」
王正義奇怪道:「咋,那姑娘還是個炸彈不成?」
天夏泰平嚴肅說道:「實際上,她比炸彈要危險的多。」
「是嗎?沒看出來呀。」王正義撓撓頭:「我覺得她挺乖的,至少比我家裡那只要懂禮貌多了。」
「那只是表象,她其實非常危險。」
「有多危險?」
「你能想像到多危險,就有多危險。」
「這麼邪乎?」
「只是事實而已。」天夏泰平答道:「我和她的名字是一位長輩取的,名如其義,我代表了天下太平,而她則代表了天下大亂。那位長輩說小亂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毀滅,是人間行走的災星,她所過之處遍布死亡,世界最終將會在她手上終結。」
王正義吱的一聲笑了出來:「這中西合璧的批言還真是令人耳目一新,你們該不會是信了吧,說這話的人就是想騙點錢,之後是不是還有什麼破解之法啊?」
「是有破解之法。」
「看看,我說對了吧。」王正義得意道:「那人怎麼說的?」
「他說,要避免小亂終結世界,就要趁她還是嬰兒的時候殺死她。」
「我去,這人心夠髒呀,不止謀財還想害命。」王正義問道:「你爸媽一定不會同意吧。」
但天夏泰平卻語出驚人:「不,他們同意了,我的父親決定親自動手,殺死小亂。」
王正義頓時驚了個訝:「感情你的一根筋是祖傳的啊!那小亂是怎麼活下來的?」
「很簡單。」天夏泰平淡定的說道:「我父親並不是小亂的對手。」
王正義有點楞:「啥意思?」
「意思是說,他被剛出生六天的嬰兒殺死了。」
「……」王正義張大了最半天沒發出聲,好半天之後才吸溜了一口流到嘴邊的口水,結結巴巴的問道:「我、我沒聽錯吧?你是說一個成年人被一個嬰兒打敗了?」
「不是打敗,是殺死。」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老爸讓一個嬰兒給反殺了呀!」王正義一臉的難以置信:「我還以為按你的背景,你爸應該是什么正道魁首之類的隱世大高手呢。」
「我父親雖不通武學,但擅長異能,按照現在的評判標準應該屬於A級異能者,現任的異能局局長武照就是他當年的弟子。」
「我去,武照那個白髮女是你爸的徒弟?這世界也太小了吧!」王正義驚訝的吐槽了一句又追問道:「那他這麼個牛人到底要怎樣才會敗給一個六天的大的嬰兒啊?」
「很簡單。」天夏泰平嘆息一聲:「因為天夏亂比他更強!強者生,弱者死,不管如何粉飾,這就是恆古至今永遠不變的真理。」
王正義嗦不出話,因為他知道天下泰平說的沒錯。
「那時的天夏亂是鬼,僅憑嬰兒之軀卻似鬼神之體,不論是武人還是異能者均不是對手,往往一個照面便魂飛魄散,短短几分鐘之內,現場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慘不忍睹如同人間地獄。我趕到時只剩下我母親一人還倖存,也已經被天夏亂重傷,我上前搭救,卻被一招敗北,天夏亂赤手插入我的胸膛,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捏碎我的心臟。」
雖未親見,但這驚心動魄的描述還是讓王正義驚出一頭冷汗:「那你最後是怎麼活下來的來的?」
「因為糖。」天夏泰平渾身的氣勢突然柔軟了許多:「我一直在外習武,那次回去也是探望剛出生的妹妹,身上帶了些水果硬糖,就裝在胸口的口袋中。天夏亂赤手插入我胸膛的時候也擊破了裝糖的袋子,血液沾染上了糖的甜味,噴濺到了天夏亂的臉上和嘴中,讓她一度楞在原地。我試探的喊了一聲妹妹,她就從天夏亂變成了小亂,她坐在血水裡沖我笑,就像我想像中的妹妹一樣可愛。」
古怪的開頭得到了一個古怪的結束,但王正義總有種感覺,如果當初不是被害者想要變成施暴者,那麼施暴者也就不會變成被害者。面對惡毒即為惡毒,面對甜美即為甜美,嬰兒大概就是這麼簡單,只可惜複雜的大人卻總是忽略。
「那些糖是你買的?」王正義問道。
「不,是師傅給的。」天夏泰平回答:「習武過程中我的骨頭每被打斷一次,師傅在替我治療之後就會給我一顆糖,我曾一度認為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當我知道了我會有一個妹妹之後,我就再也捨不得吃,準備統統送給妹妹。可惜我知道的太晚,只有一個月時間,也僅僅才攢了53顆而已。」
也就是說一個月被打斷了53次骨頭嗎?王正義突然笑了:「也許救你一命的根本不是糖。」
天夏泰平好奇問道:「那是什麼?」
「大概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真情和實意吧。」
「微不足道嗎?」
「微不足道就夠了,一個孩子又有多高的要求呢?」
天夏泰平品位了一下其中,也笑了起來:「我想你說的對。」然後他渾身的金光就猛的爆發,變的越發璀璨。
王正義嘴角直抽:「大哥你弄啥嘞?」
「將殺拳傳授於你。」
旅店老闆都快哭了:「咱都聊的這麼投機了咋還要打呢?難道你都不知道變通嗎?」
「已經變了。」
「哪裡變了?」
天下泰平一笑:「我不僅要將殺拳傳授於你,還要將小亂也託付給你。」
王正義頓時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我去!大哥,你這是從一根筋進化到兩頭堵了啊!」
「多說無益!」天夏泰平渾身包裹的金光如同實質,將他緩緩脫離地面,就如傳說中的神邸降臨一般。「用盡你的全力吧,否則我這一拳下去,你可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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