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種後,王起不慌不忙的來到了宿舍樓後面的那片不大的小樹林。
張琴早已經到了,藉助旁邊宿舍樓發出的微光,王起發現對方的一隻手上提著個小肩包,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套,上面是一身黑色的卡通t恤,下面一條白色的短褲,從褲管下探出兩條白皙、勻稱的大腿,極為惹眼。大腿下面,是一雙白色的李寧運動鞋,裡面的襪子很短,只到腳踝處,露出一雙圓潤精巧的足踝。
「那個,給……」看到王起走來,張琴拉開手上的肩包,從裡面摸出一盒跟蘇靜嫻那盒一模一樣的海王金樽,遞了過來。
王起接過一看,又拿在手裡搖了搖,發現連最外面的封口透明膠都還沒撕。
他的動作讓跟前的張琴頓時俏臉一紅,辯解似的說:「我……我一共買了兩盒。仁俊一盒,你一盒。」
王起笑著點了點頭,也不說破,將解酒藥塞進褲兜。「謝了,張琴,這還是第一次有女生給我送藥呢,感覺好榮幸。」
張琴清秀的小臉便又紅了,看了王起一眼,然後將頭偏向一邊,小聲的道:「沒……沒什麼。就是怕你出事。你們也真是的,都這麼大的人了,而且馬上就要離校了,還像小孩子一樣鬥氣。」
王起聳了聳肩,露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說:「張琴,你是從頭到尾都看到的,今天晚上的事情,可不怪我!」
「我沒怪你呀?」張琴美目一睜,抬起頭,笑靨如花的看著王起的臉,略帶嬌嗔的道,「就是……就是你們不應該喝那麼凶嘛,多喝一兩瓶啤酒倒沒多大的事,但是白酒,喝多了很容易喝出問題的。」
「你看你,還說沒怪我?!說來說去,還不是在怪我逼你男朋友喝白酒嘛?但是,當時那個時候,被你男朋友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實在是忍無可忍——我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也是好面子的是吧?當時腦門一熱,就想乾脆一次性解決問題算了。
「對了,張琴,我到現在都搞不明白,你男朋友今天晚上為什麼要針對我?過去幾年,我應該沒得罪他吧?沒記錯的話,好像連話都沒跟他說過一句,他今晚幹嘛那麼不依不饒呢?真是有點莫名其妙!」
「噗——」張琴突然撲哧一笑,曲起手指將臉龐的幾縷頭髮勾向耳後,露出一隻別著漂亮耳釘的耳朵。王起這才注意到對方似乎剛洗過澡不久,頭髮還有些濕,空氣中也蕩漾出一股好聞的洗髮水味道,聞起來有點像最近電視廣告打得火熱的海飛絲。笑了兩聲的張琴風情萬種的瞪了他一眼,問: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完全雲山霧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王起攤了攤手,表情一如既往的無辜。
張琴沒說話,只是朝四周看了一眼,最後把目光投向身後的後山,向他提議:「王起,你晚上還有沒有事?沒有的話,我們……我們一起走一走吧。」大概是感覺這話有點曖昧,說完,張琴不敢看王起的臉,立刻低下了頭,心臟卻撲通撲通,生怕眼前的男生拒絕——對方拒絕她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王起並沒多想,兩人所在的地方並不適合聊天,隨時都有被陌生男女撞見的可能;同時,他心頭也被覃仁俊今天晚上的表現搞得大惑不解,極想從張琴這裡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於是便點了點頭,轉了個身,帶頭朝後山走去。
工商大學的很多建築,包括一些男女宿舍都建在半山腰上。王起所住的這棟男生宿舍,也建在半山腰,後面連著一座後山,是南山的余脈,雖然不高,但山上林木蔥鬱,涼風習習,建有很多四通八達的小徑和涼亭,工商大學的很多師生閒暇時都喜歡爬山,踏青郊遊,登高遠望。
兩人開始沿著上山的道路緩慢前行,王起在前,張琴落後四五步跟在後面,以至於兩人看起來與其說是同班同學,不如說是走在同一條路上的陌生路人。
在前面帶路的王起走了約莫十來分鐘,一直到路上基本上看不到其他人,這才放慢腳步,等著後面的張琴。
張琴很快上來,這時,便不再顧忌,緊跟在王起的後面。兩人也開始有說有笑,不像剛上山時那樣不說話,裝啞巴。
又走了一大段路,王起看見前方出現了兩條彎曲,逶迤,別向兩個相反方向的支路,便停了下來,轉身笑問身後的張琴走哪邊。
「右邊吧!右邊再走幾百米有個涼亭,我們可以去那裡坐一坐。」張琴的目光有些躲閃,心頭莫名的有些慌張,不敢跟王起對視。
「好,那就走右邊。」王起點了點頭,隨即帶頭向右手邊折去。
兩人沿著曲徑通幽的小徑一路前行。
這時,已經沒了大路的路燈照明,越向里走,光線便越加的晦暗,到最後,只能隱約看見一條彎彎曲曲,不知通向何處的小路消失在遠方。
於是,在前面帶頭,大學四年也從來沒走過這條路的他放慢腳步,越發的小心翼翼。他有點擔心後面的張琴,想也不想的朝後伸出一隻手,說:
「張琴,要不我拉你吧。這裡沒有路燈,路也窄,要是一個不小心滾下山坡,那就麻煩了。」
話剛一說話,王起便感覺不妥。
張琴如果單身一人也就罷了,人家現在已經有了男朋友,而且看起來和覃仁俊似乎也頗為恩愛。人家已經是名花有主,他還去牽人家的手,哪怕他問心無愧,也是一件極為唐突的事。
就在王起想著要是張琴說沒關係,她看得見路,自己就借坡下驢,把手收回的當口,突然,他便感覺自己攤開的右手掌內多了一個不大的,但卻溫軟如玉的事物,同時,一聲微不可聞的「嗯,謝謝」在他的耳邊響起。
王起的心臟頓時猶如鼓敲,猛地一跳,隨即「咚咚咚」的,猛烈的跳動起來。
既然人家張琴都如此大方,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至於惺惺作態,深吸了一口氣後,便拉著張琴的小手,朝前走去。
這算是王起第一次正兒八經的牽一個女生的手。他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跟女孩子牽手時的樣子和心情,但卻沒有一次有現在這樣具體,身上的所有觸感瞬間放到最大,像最精密的傳感器,變得靈敏無比。
在王起靈敏的觸感中,他便感覺張琴的手真的是好軟,像一團棉花一樣,手指也修長,細膩,帶著不冷不熱,像冬日陽光一樣的溫度。
柔軟,修長,細膩,溫暖……這種種具體而微的觸覺,是以前的他單憑想像完全無法模擬的。
「僅僅只是牽手就能有如此美妙的體驗,如果……」感受著掌中溫軟的王起不由一陣胡思亂想,但只想了兩秒,就被他強行中斷。王起在心頭不停的告誡自己:
「王起呀王起,人家張琴已經名花有主了,你就不要想多了。再說,明天就要離校了,想也是白想。還有,你不是已經立大志,要開跑車,玩遊艇,登上人生巔峰,成為人生贏家的嗎?那麼,區區張琴難到你就滿足了?未來的人生伴侶,起碼也要蘇靜嫻蘇學姐那種級別的女神才能配得上你這位人生贏家吧?」
這告誡,多少還是有點用的。
於是,因為牽了張琴的手而東想西想的王起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開始一心一意的走起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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