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師兄,你覺得你這套說辭誰會信?」
風秉文著實是被這位清遠師兄的言行與舉止整得無語了,他知道太上道的弟子個個都是摸魚的好手,可沒想到這真傳師兄居然能做到這一步,這是一點兒臉都不要。燃武閣 www.ranwuge.com
「有什麼問題?誰會質疑?」
張修一臉懶散,伸手彈了彈沾染在自己道袍上的枯葉與泥塵。
「同門師兄弟,門中長老……」
「不,師弟。」
風秉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這清遠道人打斷了,只見在鄉間老農模樣的修士衝著風秉文一笑,
「你入山門的時間太短了,還是不了解我們太上道修士的作風,在意這件事的,山門中不會超過十指之數,即便是聽到了,也都是付之一笑,不會深究,更不會去質疑,我太上道門人可沒有這般無聊。」
「這……」
聽到這說法,風秉文目瞪口呆,隨即細細思索,便面露贊同之色,但旋即,他又提出異議,
「可此事若是傳出到山門之外,定然會被諸多修士議論,這豈不是會讓師兄極為難堪,太上道的事情,在外界可不會被人無視!」
「他們要議論就讓他們議去吧,與我何干?」
張修灑脫一笑,毫不在乎,他是真的不在意這些身外名。
「師兄當真是……」
「誒,不用急著拍我的馬屁,沒這必要,我必然沒你說的那麼好。」
這絲毫不在乎自身顏面的道人又一次打斷了風秉文說的話,
「我之所以不在乎,是因為以我當下的修為,我有五百年之壽,待我渡劫,成就洞玄之境,我有千年之壽。
你師兄我對成就洞玄境的把握還是蠻大的,如此,我有千年之壽,又何須在意外界那些修士的議論?
只消百年,那些修士,大多便會化作一捧黃土,再過五百年,這世上又有幾人還會記得一位曾經一招敗於道子手下的張修呢,沒人會記得!」
「長生者的思維!」
風秉文在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卻沒有說出口,與這位師兄的相比,他的意識與想法無疑還停留在凡人層次,並沒有與他當前的境界相匹配。
但這與他無關,因為他的力量不是一步一步的苦修練上來的,他晉升的速度,別說是普通的修士了,就算是對於那些天資絕倫的修士而言,也實在是太快了。
力量的快速增長導致心性沒有得到足夠的歲月磨練,依舊還停留在原先的層次,這在修行界,也算是極為罕見的事情。
「所以啊,師弟,你不必為此事介懷,我等修行中人,朝聞道,夕可死,我等所求,應當是大道,而不是那會煙消雲散的名與利,那些毫無意義。」
「受教了!」
風秉文躬身行禮,雖然並沒有與這位師兄真正動手,但是這一番言語還是讓風秉文感覺受益匪淺,大受觸動。
「哈哈哈,師弟啊,太年輕了,而我不過是以先行者的位置與你說這些而已,其實並無太大的意義,別人說的,永遠都是別人的,只有你自己親身經歷過,體會過一遍,才能夠化作你自己的道!」
「是。」
這時候的風秉文,充分詮釋了何為恭謙有禮,雖然兩者已處於同一境界中,但是在某些方面,眼前這位師兄積累,是風秉文拍馬也趕不上的。
「多謝師兄指點!」
「不過是些閒言雜語罷了,師弟不嫌棄師兄這般嘮叨才好。」
「哪裡會嫌棄啊!」
「好了,師弟,你在我這裡待得也夠久了,該去挑戰你下一位師兄了。」
「那我這便告辭了。」
風秉文也是識趣的人,見狀也不多談,言盡於此,轉身化光,向著下一處真傳洞府飛去,他的狀態正處於巔峰,壓根就沒受傷。
只是風秉文沒看到,在他轉身化光離去之後,那盤坐在黃牛背上,形似老農的道人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玉印,
「孫師弟,風師弟已經往你的洞府那邊去了,你準備一下吧!」
「收到,我已在靜候,等待這位師弟到來了,哦,不,是等待我道宗下任道子!」
「嗯,好!」
得到回應的張修點點頭,正準備收起玉印,又聽到一道新的神念插入進來,
「這是搞什麼?走了一個趙君仙,又來了一個風秉文,這師徒倆就不能消停一下嗎?安安心心的修道悟法不好嗎?折騰這些繁瑣事情幹什麼?」
「有些事情總要有人來干,我太上道道子之位,能夠連續兩任續上,倒也是一樁美事,這位置,空懸太久也不好。」
一道新的神念插足進來,給予回應。
太上道山門中,就這麼些人,其中還有一大部分常年處於閉關修行狀態,活躍的修士,恐怕連百數都沒有。
風秉文這麼一折騰,自然引起了極大的關注,太上道山門雖然是地廣人稀,可這並不影響消息的傳遞,特別是在與自身相關的消息擴散時,他們總能夠第一時間得到稟告,畢竟每一位弟子的身旁都有大量簇擁。
「我也覺得挺好的,但是這師徒倆總是找我們這一代真傳的麻煩,就不能換人折騰吧?」
「趙師兄那一次是我等沒經驗,這一次直接認輸便好,這位風師弟要的只是連勝的戰績,給他便是,反正我等又不在乎這些,等到道主任命他為道子,到時候,我等該幹什麼就繼續幹什麼。」
「麻煩!」
聽到這些師兄弟間的交流,張修笑了笑,沒有參與其中,而是將玉印收了起來。
該做的事情他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他自然就恢復清修狀態,與世無爭,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而此時,風秉文已經飛臨至一處廣闊的大湖上空,煙波浩渺,碧波萬頃,其湖中島嶼,成百上千,星羅棋布,點綴其中,自上而下,居高俯瞰,只覺其中仙逸飄渺,意境悠遠,細細觀之,又似有所悟。
正當風秉文停下飛遁的速度,欣賞眼前這千島之景時,卻見一道白熾雷霆自天而落,雷霆閃爍之間,光華灼目,難以直視,其光芒洞徹萬物。
轟隆——
天與地齊齊顫動,就連風秉文都停下了飛遁,屹立在半空中,待到那道天雷餘韻消散後,這才望向雷擊之處。
只是在他的靈瞳視線中,卻是看到千島中的一處小島上,出現了一處方圓數十丈,遍布電光雷弧的焦坑。
而其中正有一位模樣極為狼狽的道人跌坐其中,只見其道袍儘是炭色,而那面目之上也儘是雷擊之記,就連面容都看不清楚了,頭上束髮的冠冕,更是直接炸開。
「這位師兄……」
風秉文在空中見到這一幕,察覺到道人似乎虛弱到極點的氣息,心中一驚,來不及思索,就連忙從空中降下,準備施以援手。
「風師弟,我服了!」
只是還沒等風秉文從空中落下,卻看到那一副明顯遭受了雷法蹂躪,顯得分外狼狽的道人大喊一聲,聲傳四野,遍及八方。
正在查看自己身上有何種療傷丹藥的風秉文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後便呆住了,雙眼微微瞪大,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位模樣悽慘的師兄,從他那焦黑的面容中,依稀可以辨認,這正是自己要尋找的第三位真傳師兄,沙宣!
「師兄,你……」
風秉文著實沒有預料到眼前這一幕,這些真傳師兄的操作,一個比一個騷,每一個都出乎他的預料,他完全沒想到這師兄居然還這麼玩兒。
「師弟,還請手下留情,為兄這些年的苦修可不容易啊!」
身形狼狽,其儀表更是毫無太上道真傳風範可言的道人大叫道,那震盪天地,似乎可以生生吼碎山嶽的聲音,與他所流露出的,好似風中殘燭的微弱氣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無聲嘲諷風秉文的眼力。
「沙師兄,你演得太過了!」
風秉文再也忍不住了,語氣幽幽,他人都沒到呢,這師兄就自己給自己來一下,然後栽贓到他身上,這手段真不是一般的髒。
「是嗎?」
聽到風秉文說的話,太上道真傳沙宣面無異色,若無其事的從地上站起來,順帶還拍了拍自己道袍上的焦炭泥灰,這才反問一聲,
「我覺得我演得還挺好的。」
「沒人會信!」
風秉文本想這麼說的,但是一想到太上道這些修道鹹魚的秉性,這句話完全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乾脆就壓在心間。
「我的修為遠不及師兄,縱然擅長雷法,又如何能夠打到師兄你討饒呢?所以,師兄這般行徑著實不合理。」
「你說的有道理。」
沙宣聞言,點點頭,算是認同了風秉文的想法,不過,下一刻,他鼓動周深法力,氣息運轉,澎湃如潮。
「風秉文天賦異稟,師兄我自愧不如,這山門之中,師弟已是無人能敵,道子之位,非師弟莫屬,此乃眾望所歸。」
那恐怖的聲音,震得風秉文雙耳嗡鳴,擴散出體外的神識,甚至能看到他們此時所處的這小島上,正向湖面上盪出一圈圈漣漪,這座島嶼都因為聲音而震動。
「師兄,你別說了!」
風秉文徹底無奈了,這位先前素未蒙面的真傳師兄可比那位和藹可親的張修師兄,更能折騰人了,
「你再說下去,我可就要遁到地下去了。」
「哈哈哈,師弟可是要立志正為道子的天驕,如何能這般羞澀,日後即為道子,如何代表我道中在外行走?」
身上滿是雷擊痕跡的沙宣上前一步,用力的拍了拍風秉文的肩膀,在他的道袍上留下極為清晰的黑色指印。
「師兄所言極是,師弟自愧不如,不若我舉薦師兄為道子?」
風秉文的面上露出微笑,如春風拂面,令人心神愉悅。
「師弟,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哪有資格正位道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剛剛的那一刻,風秉文從這位師兄的臉上看到驚恐之色,就是一種很純粹的,想偷偷摸魚,但是卻害怕被抓去做事的驚恐。
「師兄說笑了,你們隨便挑選一位,都比我有資格!」
風秉文這番話說的那是真心實意,不說別的,就剛剛那道從天上落下來的雷霆,就讓他感受到心悸,而這道雷霆還是這位師兄自己劈自己的,這必然是收了手。
「這話可別亂講,我是最沒有資格,至於他們,嘿,倒是不錯!」
「師兄,不能與我斗上一場嗎?」
風秉文認真詢問。
「你我已經斗過,我已經敗於你的雷法之下。」
沙宣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就此別過了!」
「師弟慢走!」
道人漆黑的面龐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風秉文不欲與他多做糾纏,搖搖頭,便告辭離去,沒辦法,人家就是不願意跟你動手,甚至還自己作假,他能怎麼辦?
風秉文在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那模樣狼狽的道人也就不演了,漆黑的焦皮自他的面龐上落下,轉瞬間,一位好似如玉雕琢而成的道人便顯於島嶼之上,俊逸縹緲。
「我輸了!風秉文已經連勝三場,你們也快點些,早些將這位小師弟送上道子之位,我等也早些清靜!」
「我已經準備好了!」
當風秉文尋到第四位真傳師兄的時候,這位師兄倒是沒有演他,同意與他進行比斗,不過比斗的方式卻是極為特別。
對奕!
「我平生也無甚愛好,只愛這棋道,師弟過來尋我,正好與我下一場,若是師弟能讓我投子認輸,便算是師弟贏了。」
面對這樣的提議,按照正常的情況,風秉文自然該乾淨利落的拒絕,與一位真傳級別的人物下棋,那自然不是簡單的奕棋,這不是他所擅長的,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此乃愚蠢之舉。
但是在經歷先前那幾場所謂的比斗,取得了連勝三場的戰績後,風秉文現在已經沒什麼想法了,他就想看看,這太上道這些真傳還能玩什麼花樣。
「可!」
因此,風秉文思索片刻,就直接答應下來。
隨後,他就看著眼前這位帶著書卷氣息笑起來,甚至還有些靦腆的師兄便取出棋盤,擺在他們二人之間,兩人就直接在天上下起棋來。
只不過,兩人下的是一場殘局,嗯,完全沒有出乎風秉文的預料,這位師兄又開始玩么蛾子了,兩人所下的棋就不是正常的棋。
這師兄就當著風秉文的面,擺出了一場殘局,其中白子的大龍已經完全被黑子殺的七零八落,東一片西一片,即便是風秉文這種門外漢,也能看得出來,白子毫無取勝的希望。
而理所當然的是,風秉文是執黑子的一方,面前這位說愛好下棋的師兄,則是執白子。
當所謂的比斗開始之後,風秉文手中捏著一枚黑子,臉色漠然地坐在雲端一動不動,因為黑子的回合已經過了,現在是輪到白子。
面對這種大勢已去,無力回天的殘局,風秉文找上的第四位真傳,眉頭緊鎖,捏著白子,一動不動。
這樣的情況足足持續了三天三夜,這真傳師兄一直捏著棋子不下,而風秉文就陪著他在空中干坐著,面無表情。
不知情的修士若是遠遠看到這一幕,還以為風秉文是什麼國手級別的人物,在同門師兄最擅長的一道上,完全碾壓擊潰了師兄。
啪嗒!
晶瑩如玉的棋子被拋回了棋盒,身上帶著書卷氣息,看起來有些柔弱的真傳師兄在風秉文的注視下,面帶微笑開口,
「風師弟,我想不出破局之法,這一局你贏了!」
「嗯,多謝師兄!」
風秉文一臉木然地站起身,簡單地道謝,話都不想多說,便直接飛走了。
實在是麻了,這些師兄,真的太騷了。他完全想不到,這些師兄居然會這樣做。
「好了,風師弟已經從我這裡走了!」
送走了風秉文後,擅長對奕的真傳向同門匯報結果。
「孫師弟,你把風師弟怎麼了?這都已經過了三天了!」
「我沒幹什麼,不過就是留他下了一場棋罷了!」
「下棋?那風師弟豈不是輸定了?」
「我剛剛投子認輸!」
「怎麼可能?」
「我擺了一局殘局,就是給你們看過的那局,我讓風師弟執黑子。」
「原來如此!不過孫師弟你這般,付出的代價是不是有些大了?」
「我付出了什麼代價?這三天時間我都在思考的那場棋的破局之法,談何浪費,倒是那位風師弟,被我耽擱了三天的時間,似乎有些火氣。」
「沒事,那風師弟下一位應該是去尋宋師姐,宋師姐擅御,應該也準備好了,正好幫他泄泄火氣,年輕的修士,誰會不喜歡?」
「嘿,你這話說的,不知情的還以為要發生點什麼事情呢?」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此時的風秉文,再一次神情麻木地站在一處高山之巔,在他的對面,正是一位曾乘騎天馬的女修,雖然是女修,卻是一身幹練的打扮,身上沒有任何飾品。
「師弟,你可擅御?」
「哈?」
「與我賽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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