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度人經 第二百八十九章 深宮對峙,一帝三聖(4k)

    然後啊,宋相就眼睜睜看著。

    看著自個兒曾經的老友李寰身上,騰一下升起來一股明晃晃的火,一眨眼功夫就將整個身軀燒毀得乾乾淨淨!

    他的對面只剩下那一局已經敗了的棋,和已經涼了的茶水。

    宋相的臉色,在那一刻沉如死水。

    文聖李寰以這種方式「離去」,一把火過後只剩下滿地紙灰。

    只能說明一件事。

    方才與自個兒下棋的他,並非真身,自然也應當不具備曾經那一言平天下的可怕力量。

    被擺了一道啊

    宋相反應過來以後,望向窗外,那儘管戰鬥已經結束但怦然灰濛濛一片的天穹,長長嘆了口氣。

    「回城。」

    最後,他搖了搖頭,站起身來。

    身後少年一愣,微微點頭,跟在宋相後面。

    「老師,這世間生死當真可以逆轉?」賀子秋清澈的眼眸中,充滿了疑惑。

    半年多前,文聖的死,賀子秋甚至比宋相更加確定。

    原因無他,正是因為當初李寰大葬的時候,賀子秋曾代師祭奠,前往金陵。

    那個時候,他親眼看到了身首分離的李寰。

    然後返回京城。

    他記得很清楚,回來以後,老師聽了他帶回來的消息,什麼都沒說,只是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一切如常。

    但敏銳的賀子秋發現,自那以後,老師的身上多了一股氣質。

    起初他並不明了那種氣質是什麼。

    直到在梨花樓觀天下百姓時,看到一個百歲老人,送走了他的最後一個故人後,放眼四望,舉目無親的淒涼。

    賀子秋方才明白,那種感覺,叫孤獨。

    在朝堂上,向來剛正不阿,嚴厲異常的老師雖是群臣之首,但賀子秋看得出來,他們那是怕老師。

    就像兔子畏懼老虎,所以絕不可能和老虎成為朋友。

    但只有那位文聖,雖然在朝堂上經常和老師吵的不可開交,但二人卻如那高山流水一般,否則也不會經常相互博弈了。

    「今晚前,為師不信。」

    宋相搖頭:「今晚後,為師不得不信。方才那『人』,雖然未曾講述更多唯有為師和李寰方才知曉的秘辛,但他的秉性,他的棋風,和那個已經死去的傢伙一模一樣。

    雖不知曉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但毋庸置疑的一點是他回來了。

    在蒙冤受辱,被斬斷頭顱的半年後,他回來了。」

    賀子秋頭埋得更低了,良久才繼續問道:「那文聖閣下所說的那些事可是真的?」

    ——不必多說,他指的自然是江州,陣圖,神武王,國師的事兒了。

    「為師亦不知。」

    宋相疲憊地嘆了口氣,走出房門。

    「子秋,給為師備馬,為師要進宮面聖!」

    一師一徒,在梨花樓掌柜和小二的恭送下,踏出酒樓大門。

    向皇城方向而去。

    所過之處,哪怕是夜半三更,依舊人聲鼎沸!

    ——先前那恐怖的戰鬥,因為余琛的刻意制約,所以都發生在皇城內部和京城天穹之上。

    雖然破壞性極大,好似末日降臨。

    但除了那些占天司的倒霉蛋兒墜落時砸壞了一些花花草草以外,京城百姓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他們聚在街巷上,站在自家門兒,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所談之事,無非便是那聲名大噪的判官罷了。

    要知曉,在大夏建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殺進皇城,又安安穩穩走了出來,事了拂衣去,留下功與名。

    ——更何況,聽皇城那邊傳來的消息,似乎那傢伙還搶走了一位貴妃兼公主?

    這就更加離奇了。

    一路走過,宋相看到了墜入洛水中一言不發的西神君,看到了內城一棵大槐樹下垂頭喪氣的南神君和他的弟子,也看到了倉皇逃進皇城,臉色鐵青的北神君。

    後者一見了他啊,那是氣兒不打一處來!

    怒火攻心之下,甚至指著宋相的鼻子陰陽怪氣:「您堂堂宋相,群臣之首,皇城遭劫時卻不知所蹤,這會兒塵埃落定了,您出來了!可當真是我大夏的好丞相呢!」

    宋相本就因為文聖老頭兒的「真相」心煩意亂,又因為國師的原因這會兒看占天司的誰都不順眼,北神君還敢擱這兒陰陽怪氣。

    誰慣著他?

    只看宋相瞪了他一眼。

    砰!

    北神君本就狼狽的身軀,突然好似被一股可怕巨力擊中,深深陷進宮牆裡邊兒,一口鮮血吐出來!

    宋相沒理會他,坐在馬車上,繼續進宮。

    皇宮門口,他下了車,對賀子秋說:「你且在此等候,為師去去就來。」

    賀子秋點頭,目送他老師走進了那皇城。

    這會兒,那無數陰兵鬼將隨著那判官的遠去,也通通化作黑煙兒,消失無蹤。

    唯有無數御林鐵衛的殘骸,遍布了整個皇城,昭示此地發生過一場慘烈大戰。

    來到金鑾殿上。

    宋相首先看到的是七位占天司的相將,除了那已經沒了的徐雲子,其他都在此護駕。

    ——先前占天司除了國師以外的所有煉炁士盡皆出動,由三位神君帶領六成戰力迎戰判官,七位相將帶領剩餘的煉炁士趕到金鑾殿護駕。

    畢竟誰也不曉得那判官是否還有同夥兒。

    占天司七位相將雖然心頭也疑惑宋相為啥剛才不在,但他們可沒敢質問,讓開一條路來。

    金鑾殿裡,啟元帝正一身常服,坐在王座之上,大殿裡占滿了一道道護衛身影——占天司的,御林鐵衛的,守城軍的,皇室禁衛的應有盡有。

    「陛下,臣救駕來遲。」宋相一拱手,跪地。

    「宋愛卿來了,朕也就放心了。」啟元帝趕緊起身,親自將其扶起來,非但沒有責怪,反而像是鬆了口氣。

    臉上驚怒之色,散了不少。

    只是轉眼之間,又嘆了口氣:「可是啊,讓齊安被劫走了」

    宋相眉頭一皺,「陛下,齊安乃是公主,您要納妃也是皇家之事,臣管不著。但臣很好奇,她有何奇異之處,值得那判官硬闖皇宮也要得到她?」

    聽罷,啟元帝一攤手:「奇異之處?那可不是什麼奇異之處啊!宋愛卿有所不知,齊安小時候,國師曾見過她一面,直言此女乃天生禍根,需小心看管,嚴加防範,朕將她納進後宮,不過也是為了將其緊鎖在皇城之內罷了。

    可惜,今日她被劫走,還是被那臭名昭著的判官劫走看來當初國師所言確有其事,齊安就是禍根,那判官欲借她來圖謀惡事兒!」

    國師?

    又是國師?!

    在聽了李寰所謂的「真相」以後,原本和國師就不和的宋相,對這個老頭兒更加防範了。

    「陛下,國師說甚,就是甚?」宋相皺眉。

    當初啟元帝聽國師的話,導致文聖老頭兒被斬,他心頭就一直有股氣兒,只礙於君命如天,聖旨已下,覆水無收。


    啟元帝一愣,擺了擺手:「宋愛卿多慮了,國師絕不會害朕,也不會害朝廷。」

    宋相步步緊逼:「陛下何出此言?」

    啟元帝也不隱瞞,直接翻手取出一枚黃金大印,「宋愛卿,國師已經將聖璽交於朕。」

    聖璽?

    宋相眉頭緊皺。

    聖璽,與啟元帝手裡的帝璽並稱大夏四璽,是掌管整個大夏的無上至寶。

    帝璽對應三山九脈的九脈,而三聖璽對應三山九脈的三山。

    同樣,這四枚玉璽也是整個大夏國運大陣的中樞。

    可以說,掌控了四璽,就掌控了整個大夏也不為過。

    也正因如此,當初大夏開國皇帝先見之明,冊封三聖以後,將三枚聖璽交給三聖,制約帝璽。

    避免出現暴君獨裁的情況。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三聖不僅是臣子,還是監督歷代皇帝的職位。

    只要其中有一枚聖璽持有者有異議,大夏很多事兒,都辦不成。

    而當初文聖老頭兒辭官以後,他的聖璽就一直放在書山的稷下書院深處,加上當時書山無主,同樣儒家出身的宋相就暫代了稷下院長之職,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兩枚聖璽都在宋相掌控之下。

    但讓宋相沒想到的是,國師那瘋子不曉得何時竟主動將聖璽交給了皇帝。

    「宋愛卿,你說國師都已經做到了這個程度,他還會害朕嗎?」啟元帝揮了揮手,將聖璽收入囊中,盯著宋相,笑道。

    那一刻,宋相聽懂了。

    啟元帝這已經是明目張胆偏向於國師了。

    言外之意,也明顯得很。

    ——要麼,你也把聖璽交上來;要麼,就閉嘴。

    宋相,閉嘴了。

    先前文聖老頭兒告訴他的江州和國師,以及那奪天造化陣圖的真相,也硬生生咽回了喉嚨里,沒打算說了。

    聖璽,他是絕不可能交出去的。

    倘若一帝三聖四枚聖璽落在一個人手裡,那大夏的命運也就掌控在他的手裡。

    這不行。

    哪怕他是皇帝,也不行。

    這是當初大夏開國皇帝定下的規矩。

    這一刻,宋相看著笑眯眯的啟元帝,只感覺如此陌生。

    那雙眼眸中,好似藏著無盡混沌。

    「陛下平安無事,臣便放心了,先行告退。」宋相拱手,躬身,轉身離去。

    出了金鑾殿,坐上馬車,打道回府。

    宋相沉默良久,抬起頭來,看向賀子秋:「子秋,今夜我們在梨春樓,沒有見到任何人,沒有聽到任何事,可記得?」

    「記得。」賀子秋頷首。

    孤零零的馬車,漸行漸遠。

    同一時刻,夜色之中。

    九幽鬼輦,化作流光,劃破天際。

    隨著天上彎月沉下,東方逐漸泛白。

    鬼車裡,齊安公主看向眼前將他救出宮門的判官,深深一行禮,「齊安多謝先生。」

    余琛擺了擺手,還是那個回答——受人之託。

    聽到這兒,齊安公主眼裡又亮了,「請問先生,您所說的受人之託可是小魚?他還活著?太好了?齊安本就度不過這十八歲該有的劫,死了就死了,但小魚是個好人,他不應該就這樣死了。」

    余琛沉默。

    虞幼魚沉默。

    說出真相,看似只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兒。

    但對於眼前的少女來說,卻無異於天塌一般的噩耗。

    「先生先生,我們要去哪兒?」齊安公主在自認為周小魚還活著以後,興致高了許多。

    「金鳳涯,那位周侍衛說,公主畢生的願望就是看一眼金鳳涯的日出。」余琛回道。

    「小魚也在那兒嗎?」齊安公主眸子一亮。

    「嗯。」余琛含糊其辭。

    天色泛白,遠方山上,一座巍峨的懸崖,映入眼帘。

    它造型奇異,前寬後窄,蜿蜒扭曲,其形狀真好像那傳說中的鳳凰一般。

    「好漂亮」

    挑開車簾,齊安公主露出一個小腦袋來,望著那素眛蒙面的「故鄉」,眼神竟痴了。

    片刻後,九幽鬼輦降落在金鳳涯上。

    從未出宮的齊安公主跌跌撞撞在亂石之間邁步,好像只精靈,她來到涯前,轉過身來,「先生先生,請問小魚在哪?」

    余琛嘆了口氣,取出度人經來,手腕一翻,紙墨飛舞,一具周小魚的紙人兒栩栩如生。

    ——突破神薹以後的余琛,紙人紙馬之術已不需要一筆一划地勾畫了,心念一動,形即可成。

    周小魚的鬼魂,向著余琛一躬身,入主其中。

    剎那間,一個活靈活現的周小魚,走了出來!

    他看向齊安公主,深吸了一口氣,「公主,臣來了!」

    那一刻,齊安公主望著他,原本靈動活潑的美眸里,眼淚滴答滴答地流!

    「小魚!」

    她在亂石之間跑起來,哪怕腿腳被劃破了也毫不在意,一把保住周小魚!

    「太好了!你沒死!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小魚齊安好想你」

    一時間,齊安公主語無倫次。

    周小魚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開口:「公主,日出了。」

    齊安公主轉過身,緊緊攥著周小魚的手,和他一起在金鳳涯上坐下來。

    只看東方。

    橘紅的火球從地平線上升起,和熙的晨光刺破雲層灑落一縷縷金黃的光華;一望無際的大地上,幾戶人家縷縷炊煙升起,悠閒自在;金鳳涯下,一汪無名潭水在晨光下,金芒閃閃,倒映出同樣被染上了金色的金鳳涯,加上那律動的水光,遠遠看去好似真有一頭黃金鳳凰,振翅高飛

    「真美啊」齊安公主美眸中倒映出那般景致,出神一般,喃喃自語。

    「公主,您的願望,臣終於為您實現了。」周小魚看向懷裡的齊安公主,低聲開口。

    齊安公主抬起頭來,「小魚,謝謝你。但齊安的願望,不是看金鳳涯的日出,是和你一起看啊!」

    周小魚愣住,渾身僵硬。

    而等他再看去時,齊安公主已經在晨光照耀下閉上了眼睛,生機消散。

    只是她最後一刻,嘴角都掛著笑,好似做了什麼美夢一般。

    恍惚間,金鳳涯上迴蕩起少女滿足的聲音。

    「齊安真幸福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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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深宮對峙,一帝三聖(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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