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殺掉嗎?」李言早已料到利弗莫爾會是這樣的建議,但這畢竟是六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隨意決定了他們的生死,李言還沒冷酷到那種地步。
「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猶豫幾番,李言還是有些於心不忍,開口詢問道。
「老闆,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傷害。這些事情,您是早晚要面對的。」
「哎,我知道!」深吸了口氣,李言掏出手槍,頂在了威廉的腦袋上。
「你、你要幹什麼!」
「對不起,我不能放你走!」
「你想殺人滅口!」威廉神色一驚,隨即癲狂的大笑起來,:「你清楚這樣做的後果嗎?這些低級成員死就死了,根本不會有人在意的。可要是我這個高級家族成員死掉的話,你認為盧切斯家族會置之不理嗎?」
「我告訴你!盧切斯家族的怒火,根本是你無法承受的!不僅是你,就是你的家人、你的女人、你的朋友,都要受你連累!這樣的後果,你能承擔的起嗎?」
原本目光猶豫的李言,聽到對方猖狂的威脅後,眼神卻逐漸冰冷起來。
「這麼說,我還不能殺你了?」
「哼!當然!我盧切斯家族的……」
「砰!」
威廉得意的笑容,隨著槍口裊裊升起的硝煙,永遠凝固在了臉龐之上。子彈貫穿腦袋,打在了他身後的牆壁上。
身軀微震,威廉難以置信的眼神急速褪去光彩,霎時變得空洞無神。
「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雖然我並沒有家人!」伸手蓋下威廉的眼睛,李言嘆氣道:「下輩子別再這麼囂張了,要不然,你還活不長!」
不過,威廉的威脅,卻給李言提了個醒,如果他在這裡放走了這些人,那他以後的日子,就永遠都別想太平了。
「砰!」
「砰!」
……
五聲槍響後,李言喘著粗氣軟倒在地上。濃重的血腥氣,在封閉的庫房內漸漸聚積,逐漸濃烈起來。
緊握著拳頭,李言強忍著腸胃的翻騰,逼迫自己去適應這樣的環境。足足半個多小時後,李言才臉色煞白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扶起已經僵硬冰冷的屍體,李言將它們脫出船艙,趁著船上的眾人還在熟睡之際,將屍體統統扔進了海里。
又將庫房中的血跡清洗乾淨後,李言根據托尼的提示,找到了威廉一伙人來時所乘的那艘漁船。
「轟」「轟」
兩顆手雷扔下,漁船上瞬間被炸開了兩處破洞。海水灌入,不多時,漁船便消失在了海面之上。
忙完這一切後,李言才沉重的舒了口氣。俯在船舷上,看著東方已經露出曙光的天空,臉上露出了些許疲憊之色。
不僅是身體上的疲憊,更嚴重的,是李言心理上的衝擊。從獲得天降橫財的輕鬆,猛然便切換到了生死之爭的戰鬥,這種毫無緩和的起伏,實在是讓他有些適應不過來。
「這大概,就是成長的代價吧!」嘆了口氣,在朝陽初升的晨曦中,李言折身返回了船艙中。
「噹噹當」
「是我,李言!」
停了幾秒鐘後,艙門才閃開了一道縫隙,一雙美眸小心的打量一番,見真是李言後,才將艙門完全打開。
「你沒事吧?」細心的阮玉眉,很快便捕捉到了李言身上的血跡,臉色擔憂的問道。
扯著嘴角笑了笑,李言回道:「沒事了,事情都已經解決掉了,你不用再擔心了。」
「你真沒事嗎?」
「放心吧,沒事的!」
阮玉眉看著神色疲憊的李言,猶豫了一下,把到嘴邊的問題給咽了回去。
雖然她躲在這裡並沒有出去,但剛才那激烈的交戰聲,她還是聽得一清二楚。每一次槍聲的響起,都會讓她心頭一緊,忍不住想衝出去看個究竟。
但阮玉眉是個理智的女人,她明白,即使她趕過去也不會幫上什麼忙,反而會成為李言的拖累,給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壓抑著心中的擔憂,等了許久後,李言終於平安歸來。在阮玉眉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的另一股擔憂,卻又涌了上來。
那些入侵者們,又怎麼樣了呢?李言的平安歸來,也就意味著他們……
想到這裡,阮玉眉剛壓下去的疑問,又再次冒了出來。
「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能告訴你的,我都會如實講給你的。」看著阮玉眉糾結的俏臉,李言拽了把椅子坐下,扶著腦袋說道。
「那些入侵者呢?他們是不是都……」阮玉眉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已經微不可聞,完全聽不到了。
「死了!一共九個人,都死了!」明白阮玉眉想問什麼,李言開口對她講道。
「啊!都、都死了嗎?」
「對!八個外來者,加上一個內應,都死了!」
「內應?」不知詳情的阮玉眉秀眉微皺,疑惑道:「還有內應?是誰,我認識嗎?」
「你不僅認識,而且還很熟呢!」盯著對方愈加疑惑的表情,李言解釋道:「他就是我們打撈船的船長,勞倫斯!」
「勞倫斯!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是內應呢?」
阮玉眉的反應,完全在李言的意料之中。畢竟勞倫斯的偽裝是在太過精妙,哪怕是相處多年的好友都沒能看穿他的真面目,就更別提和他只有幾面之交的阮玉眉了!
組織了下語言,李言將自己打探到的真相講給了阮玉眉。
「居然會是這樣!都說人心險惡,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看起來那麼和善的勞倫斯,居然是個如此陰險的惡毒小人!」發現被欺騙了的阮玉眉,忿忿不平的怒斥道。
「也怪我們太心急,沒能將他調查清楚,否則,也就不會惹來這場無妄之災了!」初始的背景調查,李言並沒有參與其中,而是統統甩給了阮玉眉。而她還兼顧著其他的工作,難免會造成些許的疏忽和遺漏。
意識到是自己工作除了問題的阮玉眉,低頭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給你造成了這麼大的麻煩!」
擺擺手,李言搖頭道:「不,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是我太過懶惰,把所有事情都丟給你來做,也從來不過問一下,只知道坐享其成!」
眼看阮玉眉又要道歉,李言急忙打斷,「好了,別管是誰的錯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我們還是想辦法怎麼去補救吧!」
見李言態度堅決,阮玉眉也只好作罷。皺眉思考一番後,問道:「現場都處理乾淨了?」
「嗯,他們上船的一切痕跡都處理乾淨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向船員們解釋勞倫斯失蹤這件事情。」
「嗯,這倒不難!船上的這些船員,都是我打散混招的,之前並不認識。而且,據我所知,勞倫斯並沒有結婚,膝下也沒有兒女。因為常年出海,所以熟識的朋友也沒有多少。」
沉吟一下,阮玉眉繼續道:「我們只需謊稱勞倫斯身染流感,臥床休息便可。等到上岸後,船員們便會各奔東西,誰還會再記得只見過幾面的這位船長呢?」
「那他的朋友呢?一直不見,總會擔心的吧?萬一有人報案,那我們不就露餡了嗎?」
「這也簡單!」阮玉眉越說越自信,「一方面,這種打撈寶藏的行動,實現都會簽署保密協議,不許跟行動之外的人提前透露相關細節。所以知道勞倫斯是被我們僱傭的人,應該不多。」
「另一方面,勞倫斯不是身背著高利貸嗎!你找人將這個消息捅出去,那他的失蹤,便會被人和躲避高利貸聯繫在一起,自然也就減輕了我們暴露的風險!怎、怎麼了,我哪裡說錯了嗎?」見李言直楞楞的盯著自己,阮玉眉俏臉一紅,支吾道。
「沒有錯,一點都沒錯!而是太縝密了,都有點讓我難以置信。」嘴角輕揚,李言開玩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頗有點做壞人的潛質呢!」
「說什麼呢!你才有那種潛質呢!」柳眉倒豎,阮玉眉怒氣反駁道。
「是啊!你說的對!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還真有點做壞蛋的潛質呢!」輕嘆了口氣,李言頭靠在椅背上,語氣沉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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