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臨近,越是有些緊張,郭夫人似乎感受到了,回頭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柔聲的說道:「怎麼緊張了,人家孩子都給你生了,都做爸爸的人了,怎麼連孩子他媽都不敢見了?」
一邊說著,兩人一邊走進了一處安靜的小院,一種輕柔的歌聲,從裡間傳出來,兩人佇立傾聽,楚河聽得出來,這是龍三夫人的聲音,必竟在龍氏山莊時住了一年多,與龍三夫人朝夕相處,兩人已經秀熟悉了。
只是楚河沒有想到,龍三夫人竟然還會唱歌,還唱得這麼好聽,聲音悅耳,如入仙境之中。
看著楚河的沉迷,郭夫人笑了一聲,說道:「宋思晴這女人,我看著有些不爽,嬌嬌弱弱的,似乎故意惹來男人的憐愛之心,但不得不說,她很傳統,很古樸,特別是琴棋書畫,京都之中,還真是沒有幾個人能與她比的。」
說到這裡,不由的嘆了口氣,說道:「只是可惜的,我們都有一樣,沒有遇上一個好的男人。」
歌聲停下,郭夫人率先一步放開了楚河的手,走了進去,楚河停了片刻,也跟了上去。
一間古老的廂房,一座古亭佇立,青石鋪成的地面,形成了幾條小道,從草坪里延伸,在那小亭外,一彎流水溪旁,一個現代與這環境有些無法融入的嬰兒床放置在那裡,有風聲,樹葉聲,溪水聲,大自然的聲音在這裡融合。
嬰兒床遮著白幔,兩個女人在兩側照顧,搖著嬰兒床的是小紅,楚河認識她,她是龍三夫人的貼身女傭,至於龍三夫人,這會兒坐在另一側的一把軟椅上,身旁放著一張攤開的小藤桌,桌上放著一個籃子,她正做著手工,用針線縫製著什麼。
黑髮盤起,一襲寬鬆的長袍,掩住了她的身材內秀,數月不見,龍三夫人顯得豐腴了很多,身材看不出來,但臉龐卻是白膩中加了不少的肉感,顯得更媚氣了一些。
「哇哇哇-----」孩子的哭聲響起,打斷了龍三夫人手上的動作,放下了物件叫道:「小紅,這傢伙好像是餓了,快抱給我。」
小紅掀開了白帳,抱出薄被裹著的嬰兒,送到了龍三夫人的懷裡,平靜的龍三夫人接過孩子的一刻,臉上表情變得豐富起來,看著哭個不停的嬰兒,青蔥的玉指,先是在嬰兒額頭點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你這小壞蛋,一下子都安靜不下來,連娘親的歌聲都安撫不了你的小脾氣。」
說著,掀開了腋下的一粒扣子,寬鬆的長袍分開一側,飽漲的乳峰,雪白的肌膚,這一刻似乎聞到了母親的氣息,嬰兒哭得更凶了,龍三夫人眼裡滿滿的愛意,抱近了孩子,把母愛之泉,放入了嬰兒的口中,哭聲瞬間消失了。
這個時候,郭夫人走了進來。
看到郭夫人,龍三夫人並不奇怪,這段煎熬的時間,多虧有郭夫人的陪伴,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支撐下來的,而現在,現在有了孩子,她覺得生活更有滋味了,因為她把所有的一切精力,都放在了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身上。
這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你來了?」龍三夫人輕聲的問候,不想吵到懷中的孩子。
龍三夫人走近了,在身前蹲下來,先是看了嬰兒一眼,接著眯眼一笑,說道:「這小東西睜開眼了,越看越像他那混蛋父親,思晴,我今天可是把這個混蛋父親帶來了-----」
楚河的身影,在這裡出現,三個女人,齊齊的看向他。
龍三夫人臉色瞬間大紅,嫣紅如火,身體更是嚇得從軟椅上彈了起來,但哭聲立刻把她驚醒,失去母愛之源的嬰兒,哭得嘶心裂肺,龍三夫人滿臉的尷尬,不由的轉過身來,再次堵住了孩子的嘴,但這一刻的她,身體是崩緊的,帶著幾分顫慄。
楚河來得太突然了,她一點準備也沒有。
楚河走近了,更近了,一直走到龍三夫人的面前,楚河眼睛看著拼命吸著母乳小嬰兒,那是他的孩子,卻是沒有發現,作為母親的龍三夫人,此刻臉上都羞得快要滴下血來。
只是誰也沒有說話,一直到嬰兒吃飽了,主動的鬆開了嘴,龍三夫人這才吩咐道:「小紅,抱著小丑四處走走,幫他活動一下。」
但沒有待她說完,楚河已經把孩子抱了過去,甚至兩人接觸的時候,楚河的手,碰到了龍三夫人的身子,女人最敏感的部位,嚇得龍三夫人一下子放開了手。
「這是我的孩子!」
是詢問也是感嘆,連楚河自己也不明白,這會兒抱著孩子,內心之中,很不平靜,每個人長大了,都會經歷這一步,結婚生子,在他的身邊,有這麼多女人,遲早會有這一天,但真的當這一天到了,卻發現,自己無法平靜的面對。
小紅搬來了椅子,三人坐下,還送來了茶,接著就主動的消失了,別人不知道,但小紅當然知道,夫人生的這個小少爺,就是楚河的孩子。
這種情況下,她哪裡還敢在這裡呆。
「楚河,讓我抱抱,二十年了,當初生小悅的那種母親感覺都差不多忘記了,讓我再回味回味。」郭夫人從楚河手中,接過了孩子,俯身親了一吻,說道:「小丑,你爸爸來看你了,看看爸爸,高不高興?」
這會才不過兩個多月的嬰兒,什麼也不知道,還以為郭夫人與他玩呢,興奮的彈動著小手臂,上下擺動,似乎是對郭夫人的回應。
此刻,楚河與郭夫人才有機會說話,才有機會,彼此相對。
一年多的相處,兩人如此熟悉,但現在,卻是變得有些陌生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反倒是郭夫人看著兩人的模樣,有些好笑的說道:「你們又不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還害什麼羞啊,再說連孩子都生了,有話趕緊說。」
楚河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龍姨,對不起-----」
一句話,讓龍三夫人羞得想要鑽地縫,以前一直這麼叫的,並沒有什麼問題,但現在,龍三夫人怎麼聽怎麼逆耳,都這樣了,還叫她姨,這是要羞死她麼?
郭夫人被逗笑了,說道:「楚河,你怎麼叫的,還叫姨,就算不叫老婆,也得叫聲姐啊!」
楚河也被漲得臉色紫紅,十分的憋屈,不要說龍三夫人,他也很不習慣啊!
本來羞得不行的龍三夫人這會兒看到楚河的樣子,反倒是忍俊不禁了,似乎是第一次看到楚河的窘態,真是很少見呢?
綻放的笑容,有種特別的美,那種初為人母的微笑,太治癒了。
「你、你叫我宋姐吧,楚河,不用說對不起,我也沒有怪過你,其實你能來看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小丑的事,給你惹麻煩了吧?」
「這不算是麻煩,你不用擔心,孩子叫小丑,哪個丑?」
郭夫人說道:「還有哪個丑,醜陋的丑,我們的宋美女說,名字越賤,孩子越好養活。」
楚河連想也沒有想,就已經說道:「以後也叫小楚,楚家的楚,我是大楚,他是小楚,我們父子倆就是楚家人。」
龍三夫人微微一震,接著有些酸酸的紅了眼,面對楚河的詢問,她卻是「嗯」的應了一聲,其實她是故意的,也有這樣的想法,但她害怕楚河不承認這個孩子,必竟她的身份太尷尬了,楚河真的不承認,她也不能怪別人,只能自己一個人,全心全力的把孩子養大。
可是楚河現在承認了孩子,讓她變得輕鬆了不少,哪怕所有的罪由她一個人承擔,孩子也不會委屈,因為他還有父親照顧。
郭夫人似乎知道她的壓力,安慰的說道:「思晴,你不用擔心了,楚河已經擺平了龍家,你現在與龍家沒有關係了,龍家也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以後安心的住在這裡,楚河已經決定,今年會入住楚家老宅,讓小楚登上楚家的祖譜。「
龍三夫人瞪大了眼睛,對楚河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楚河點頭,說道:「本來我還沒有準備好,但現在孩子都有了,我也應該重回楚家了,至少要給小楚一個安穩的家,當初我受的苦,不想再落在孩子的身上。」
「我----只要你答應我,好好的照顧小楚,我可以離開這裡,以後不再你的面前出現,我可以擔下所有的過,不會影響你與小楚。」
楚河不爽的瞪了女人一眼,說道:「你牛啊,孩子都不要就想著走,莫不是離婚了就想找一個相好的?」
龍三夫人氣了,圓溜溜的眼睛裡,泛起了水氣,指著楚河叫道:「你----」
「行了,楚河你不要氣思晴了,她現在的相好,不就是你麼,我可告訴你,她為了你付出很多的,甚至被外面說成紅杏出牆呢,名譽都敗壞了。」郭夫人插話,數落楚河的不是。
她雖然也與楚河勾搭在一起了,但她只是一個寡婦,找個男人很正常,可龍三夫人不是,人家可是有老公的,儘管這個老公有與沒有並沒有什麼兩樣,但至少名義上是的。
「我不能留在這裡,我也沒有臉見小月與小星,楚河,我不想讓外面的風言風語傷害了你們。」
楚河說道:「這不是你擔心的事,好好的照看孩子,這些事,我自會處理,雖然只是一個意外,但既成事實了,你與我有了小楚,你就不可能再離開了,你是我孩子的母親。」
「可是我-----」她很想說,可是我也是小月與小星的母親,而小月與小星是你的未婚妻,只是這話,太過羞人,說不出口啊!
「你們聊聊,我抱小楚走動一下,這小傢伙,真調皮,以後絕對是一個壞傢伙。」說著,郭夫人站起來,給了楚河一個眼神,說道:「楚河,好好的安慰勸說一下思晴,讓她安安心心的幫你帶孩子,不然沒有母親,小楚以後就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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