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彩衣也感覺不對,似乎對方的力量越來越強,對她形成了絕對的壓制,秀眸眯了起來,神光隱露出一種十分危險的氣息,那是絕對強大的武者,對形勢的一種敏銳感應,可惜,她想不明白,眼前的沈輕雪,為何突然之間,提升了這麼多。
不止梅彩衣,連龍馨月也感受到了,略略的有些吃驚。
要知道,以生命損耗提升力量,基本都是邪功,而眼前的兩人,並沒有仇怨,一個簡單的切蹉而已,實在不需要做出如此犧牲,而且看沈輕雪的樣子,似乎並不像在透支生命,但世上有這般的玄武,可以瞬間提升自己的實力?
其實四周的人,除了龍馨星,基本都感覺到了情形的變化,沈輕雪似乎一下子變得更強了。
梅彩衣手中的血劍,劃出了更加猛烈的劍風,劍雨如布,密密麻麻,似乎讓這片天空,被徹底的撕成了碎片,但沈輕雪卻是讓人意外的,一一的接了下來,而且踏著那種神奇的舞步,閒庭若致,就如一道風,一抹影子,那無匹的劍氣,似乎對她一點作用也沒有。
沈輕雪的還擊,逼得梅彩衣步步後退,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已經落了下風,站在楚河身邊的范紅姑,這會兒心神狂動,焦慮不已,一下子失控的拉住了楚河的手,急聲的說道:「楚河,這是怎麼回事,沈輕雪怎麼可能在極短的時間裡,變強這麼多,這太不公平了。」
楚河卻是一臉的尷尬,他隱隱的知道,自己的力量被借用了,但對於這種神奇的事,他還沒有弄明白呢,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倒是身邊的龍馨星不悅的說道:「喂,你有沒有搞錯,輸贏關楚河什麼事,大家公平比試,難道只能贏不能輸麼,你們血衛是不是輸不起啊!」
龍馨月拉了拉龍馨星,讓她不要太過分,而一旁的袁玉也拉住了范紅姑,輕輕的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勝負還沒有分呢,不要太焦急了,而且就算是輸,也要輸得光明磊落,血衛雖然都是女人,但女人從來不比男人差。
楚河只得安慰道:「紅姑,勝負乃兵家常事,看開一點,輸一輸對梅彩衣來說,也未必是壞事,這不是能更加刺激她的憤發圖強之心麼?」
場中的梅彩衣,越來越吃力,而沈輕雪的力量,逐漸的形成了壓制,情形很是不妙,楚河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心神一動,全身的力量已經被凝固了,那不斷源源而動的真氣,瞬間停了下來,而場中的沈輕雪卻是立刻恢復了原樣,本來不斷提升的力量,也停了下來,讓梅彩衣壓力頓減。
梅彩衣看著沈輕雪一眼,心中大喜,振作真氣,開始反擊,她也以為,沈輕雪是用損耗生命的代價,換取實力的瞬間蓬漲,現在時效已經過去,力量一定會逐漸衰退,只要她堅持下來,那麼輸的人一定是沈輕雪。
可惜,事情並不像她想的那樣,雖然沈輕雪的力量不再增強,但卻並沒有減弱,依舊的強悍,而梅彩衣因為剛才耗力頗多,形勢已經很難逆轉了,沈輕雪也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決鬥如戰場,戰機瞬間即失,如此大好局面,沈輕雪當然不會放過,連連強攻,不給對方逆反的機會。
所有的野花,盡已經被摧殘,花枝折斷,花瓣灑落,梅彩衣終是輸了,飛出去的身體,跌倒之後,噴出了血水,雖然強撐著沒有讓自己倒地,但站起來的她,已經無法再戰,身體一時失力,需要休養才能恢復生機了。
沈輕雪並沒有追趕,而是說道:「你輸了。」
梅彩衣看著沈輕雪,說道:「不錯,我輸了。」
楚河身形一動,在沒有人看見的情況下,已經到了兩女之間,朝著梅彩衣問道:「梅姐,你沒事吧?」
梅彩衣身上,再也沒有剛才的意氣風發,現在就像是一個生病的女人,臉容憔悴,唇瓣半裂,看著失去了精氣神。
但看到楚河的時候,還是勉強一笑,說道:「楚河不用擔心,我沒事。」
袁玉與范紅姑,已經衝到了她的身側,雙雙把她攙扶住了,楚河這才回頭看向沈輕雪,說道:「輕雪,你借用了我的力量?」
沈輕雪並沒有隱瞞,說道:「不錯,我們雙修之舞,不僅可以心意相通,情愛相隨,更可以藉助對方的力量,增強自己,可惜,我修的境界還不夠,若是修至大成,不僅可以打破時空與距離,更可以讓我們的力量合二為一。」
楚河聽了,果然如此,立刻說道:「這一戰對梅姐不公平。」
沈輕雪卻是笑了,說道:「楚河,這你可就說錯了,我沒有使用任何手段,憑的是我的修為,可以借用你的力量是功法,這也是我的本事,彩衣,你說是不是?」
梅彩衣說道:「輕雪說得不錯,你可以借用別人的力量為我所用,的確是你自己的本事,決鬥勝負,以實力為尊,這一戰,我的確輸了。」
楚河說道:「梅姐,你已經很強了,不要因為一次切蹉輸了就失去戰意,沈輕雪這一次有些取巧了,她真正的實力,未必真的比你強多少。」
梅彩衣說道:「輸就是輸了,楚河,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下次我再贏回來就好了。」
見梅彩衣不像是有事的樣子,楚河這才放心,說道:「紅姑,袁玉,快帶梅姐先回去休息吧,好好照顧她,要是有事,記得立刻找我。」
兩女扶著梅彩衣走了,楊紅嬈駕著車子送她們回去,留下來的只有龍氏姐姐,還有沈輕雪,楚河看著沈輕雪說道:「你今天也耗力不少,一定很累了,我也不說你了,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好好聊聊你這借功的事。」
龍馨月上前,說道:「我以為你要輸的,卻沒有想到,竟然贏了,還是借楚河的力量,這種功法很了不起,放心吧,這一戰你贏了,贏得光明正大,沒有人敢說什麼。」
沈輕雪舒了一口氣,說道:「可是楚河看起來很不高興?」
龍馨月說道:「那是因為,你別人的力量不借,偏偏借他的。」
沈輕雪一愣,覺得龍馨月似乎誤會了,立刻說道:「我的功法與楚家傳承有些關係,所以才能與楚河雙修,除了他,我也借不了別人的力量。」
「雙修?」一聽這兩個字,龍馨星立刻警覺了起來,問道:「喂,你說清楚,什麼雙修,你不要把我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好不好,我可是看過武俠的,那裡面的雙修,可是要睡在一起的,你們有沒有做壞事?」
楚河看著龍馨星,無語的說道:「回去。」
說完了,自已轉身就走,龍馨星看到,立刻不敢再對沈輕雪吹鬍子瞪眼了,馬上嘻嘻一笑,朝著楚河追了上去,討好的挽住他的手。
剩下的龍馨月與沈輕雪,四眸相對,龍馨月的眼光,看得沈輕雪有些心裡發毛。
「有事?」
「沒有,我就想知道,你與楚河的雙修,是不是真的睡在一起了?」
沈輕雪有些意外,抿著嘴輕輕的笑了笑,說道:「讓你失望了,我們沒有睡在一起,不過我正在努力,據我師傅說,若是我可以與楚河靈欲交融,那雙修之功,會讓我們都獲益匪淺,到時候,哪怕不借用楚河的真氣,我也可以打敗梅彩衣。」
發現龍馨月似乎鬆了口氣,沈輕雪說道:「雖然楚河要與你妹妹訂親,但楚河不可能只屬於她一個人的,以我聖母一脈與楚家的關係,特別是我修習的神之魔舞,這都是為了楚家而創,註定了,我與楚河就要一生在一起。」
龍馨月沒有說話,轉身就走,但接著卻是回頭,說道:「那我祝你好運了,心想事成。」
所有人離去,只剩下這一片被蹂躪的土地,發出無聲的呻吟,訴說著自己的慘狀,但可惜,並沒有人再來注意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一戰的結果上,而梅彩衣輸了,這就是結果。
龍衛大營地下室里,龍王看著那已經空無一人的畫面上,陷入了沉思,半晌都沒有說話,而佇立身則的老龍,也是一副凝神之態,兩人一坐一立,在這室里,陷入了某種思緒,空空的,飄飄的,似乎飛去了很遠很遠。
不要小看京都世家的消息來源,幾乎在楚河回到龍衛大營時候,這一戰的結果已經傳開了,至少京城的九大頂級家族,都收到了消息,有人開心,也有人傷心。
至少梅家老爺子是傷心的。
必竟梅彩衣的存在,對敵人是一種震懾,梅彩衣的輸,讓這種震懾力小了不少,這對目前的梅家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在梅家背後的血劍山莊不出世的情況下,梅彩衣幾乎梅家實力的代言人,現在她輸了,還是輸給了南方的暴雪女王,這個就有些微妙了,怕某些人,會放下幾分戒備,向梅家發起攻擊,看樣子,又有一段時間會很難熬了。
京都因為這一戰,會風雲而動,但作為當事人的兩女,梅彩衣與沈輕雪,並不知道這一切,梅彩衣被兩女扶回來,連衣服都來不及脫,就已經倒在了床上,陷入了昏迷,還好並無大礙。
「楚河真是太過份了,與大姐大三年的感情,一點也不顧及情份,竟然借功給那女人,打敗大姐大,真是枉費大姐大待他如此之好,把他當弟弟般的照顧。」
袁玉心裡不爽,已經把數落楚河當成渲泄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