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院,一大片空地,這裡地下沒有青磚之類的,純粹的泥土,但顯得相當的結實,想來平日裡,是慈航靜齋弟子訓練的地方,梵清惠帶著幾分凝重,還有幾分心裡的不舒服,伸手說道:「王爺,請指教。」
楚河說道:「前輩全力以赴。」
楚河的語氣越發的淡然,但對梵清惠來說,卻是一種無形的打擊。
婠婠發現了這一點,有些意味深長的回頭,笑道:「喧姐,看樣子你們慈航靜齋里有人不服氣呢?」
師妃喧當然也看出來了,但她並沒有生氣與動怒,而是心平氣和的說道:「我已經求王爺手下留情了,至於慈航靜齋里的人怎麼想,我沒有辦法左右,做自己能做的就好。」
雖然師妃喧師出慈航靜齋,但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師叔向王爺求戰的意味,她心裡很清楚,所以並沒有阻止,反正王爺這一次南下入江湖,也是為了尋找高手切蹉,師叔的確是不錯的人選,在師門與自己的夫君兩者之間,她作為一個女人,當然是選擇自己的夫君。
這不算是背叛,人長大了,總會尋找屬於自己的生活,除非她一生不嫁,一世都呆在慈航靜齋之中。
圍觀的人不少,基本能來的都已經來了。
這個時候,梵清惠已經動了,「叮」的一聲十分的清明,那是劍意出鞘的聲音,相比師妃喧,梵清惠作為師叔,實力更加的強大,至少歲月的沉澱,就非年青人可比,或者只有那失蹤的秦夢瑤,才能打敗她。
劍心通明,至少已經修到了非一般人可達的境界,師妃喧也看得很仔細,希望藉此學習其中的劍意奧秘,六道劍花,與手中的劍形成了連體,雖然心裡惱火,但面對著這個神秘的逍遙王爺,梵清惠也沒有自視過高,真的全力以赴。
楚河右腳往地下一踏,「啪」的一聲,下一刻,雙臂突然的一展,如雄鷹般張開雙翅一樣,在他的前後,形成了雲涌之勢,那些空氣不斷的變幻,最後越發的清明,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劍形,以虛化實之後,劍形之體,在這裡圍繞著,密密麻麻。
以氣御劍,楚河又開始了新的領悟。
上次與寧道奇一戰,得到了好處,實在不少,再加中純清的元陰之氣,從憐秀秀身上獲得,這幾日雖然在不停的趕路,但楚河的修練,就從未停止過。
到了他的這種境界,已經不是勤修苦練就可以提升的,這需要契機,需要機緣,更需要頓悟,不過楚河能感覺到,他的劍,已經變得越來越強,哪怕不需要聖劍的增強,本身發出來劍氣,已經很是恐怖了。
梵清惠臉色更加的嚴肅,她動了,手中的劍,揮了出去,身形飄飛如鳳般的,帶著幾番彩雲飛舞,不得不說,這慈航劍典的劍招,看著就很具美感,很適合女人修練。
楚河雙臂一收一合之間,意念隨心而動,帶著如潮水的劍意,迎向了撲來的梵清惠,空中,立刻傳來了「叮叮噹噹」的聲音,那是劍氣相碰產生的劇烈聲音,如一首美妙的音符奏響,融入大自然的靜幽之中,讓人心動起伏。
團團的劍形,將梵清惠包圍,梵清惠也不是弱者,嬌喝一聲,劍氣大作,綻放出一抹寒光,灼人眼目,瞬間,整個人竟然脫困而出,手中的劍,以一種更快的速度,幾乎是電閃雷鳴的勢氣,朝著楚河而來。
楚河雙手抬起,五指張開,那劍意一下子纏繞在手指間,揮灑出去。
漫山遍野,如夜裡春雨潛入,潤物細無聲,楚河的指間劍意,就是如此,根本讓人感覺不到,當梵清惠感覺到的時候,劍就已經到了面前,那一刻,她臉色大變,顧不上失態,身形瞬間爆退,這一進一退之間,轉瞬而變化,讓人都沒有回過神來。
楚河第一次,動了,身形動了,喝道:「前輩接我一劍。」
楚河身形消失了,空氣中傳來一種龐大的威壓之力,就如泰山被移動來到這裡,天氣晴朗,但心感之中,卻是感覺陰雲密布,梵清惠咬緊牙關,手中的劍,立刻揮出,一瞬間就已經揮出了六劍,劍劍產生波浪般的劍氣,層層而進。
「哧哧哧……」的聲音,連綿不絕,但四面八方,皆是無盡的劍氣浪潮,一波更勝一波,梵清惠被逼得手忙腳亂,身形再退,在她剛才所佇立之地,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落下了道道劍痕,或者只有通過這種劍痕,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兩人劍意的比拼,有多麼的強大與危險。
「噗噗」兩聲,梵清惠退開了,但身上卻留下了兩道口子,一個在衣袖之上,一個在腰間,長袍裂開的口子,卻沒有傷到骨肉,這種對力道的掌控,細若微秒,讓人看著都十分的震驚。
雖然這會兒,梵清惠有些狼狽,但似乎有可戰之力,不過楚河這一次並沒有再追趕了,只是站在那裡,身上的劍氣化為了無形,慢慢的消失了,然後看著梵清惠說道:「前輩輸了。」
梵清惠想要說話,言靜庵卻是邁前一步,一步三米之多,站在了她的面前,施身一禮說道:「多謝王爺手下留情,我師妹的確輸了,王爺果然強大,世上怕是無人能敵了。」
楚河看了兩人一眼,說道:「就到這裡吧,若言齋主有興趣,也可以找個時間與本王切蹉一下,本王很樂意奉陪。」
楚河甚至感覺到,慈航靜齋之中,還有些強大的氣息存在,但那些強大的存在,還伴隨著若絲若縷的死氣,想來這些隱世潛修的老人,都已經是生命灰暗,油盡燈枯之時,就不要勉強他們了,不然這一次回門,會因此結怨就不好了。
楚河倒不畏慈航靜齋,但不想師妃喧與夢靈瓏難做。
楚河帶著眾人離開,當他們身影消失的那一刻,佇立在那裡未動的梵清惠想要說話,卻是一個沒有忍住,「噗」的一聲爆噴出一口鮮血。
言靜庵手如電般的點出,化解了幾個穴位的淤阻,眼裡帶著幾分關愛,輕聲的問道:「沒事吧?」
將心口的那抹血氣咽下,梵清惠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只是他的劍氣太強大,幾乎是無恐不入,連我的十六層通明之境,也擋不住。」
言靜庵朝著幾個長老使了使眼色,說道:「扶清惠回房休息,我們回房說話。」
「是,齋主。」
幾個長老都不知道,原來梵清惠竟然受傷了,只是剛才強壓著,沒有將胸口鬱郁之血吐出來,這般的壓制,恐怕傷得更深,當下不敢怠慢,左右攙扶著,將她扶走。
一個長老湊近,小聲的說道:「齋主,這位逍遙王爺,果然如傳說般的,強得可怕。」
言靜庵淡然如水,並沒有因為師妹的受傷而動怒,甚至情緒都沒有太多的波動,說道:「這又有何妨,我慈航靜齋兩大弟子,都已經嫁給他為妻,兩位王妃,逍遙王不會是我慈航靜齋的敵人。」
長老似乎瞬間領悟,欣喜的點頭,應道:「齋主說的是,逍遙王不是我慈航靜齋的敵人。」
只要有師妃喧與夢靈瓏呆在逍遙王身邊,逍遙王就不會對慈航靜齋動殺念,的確不需要太擔心,至於以後的行事,注意一些就行了,只要不觸怒這個逍遙王,就平安無事。
楚河抱著憐秀秀回房了,一番劍斗之下,需要撫慰,連嘻嘻笑的婠婠也沒有逃過,再加上那帶著幾分羞澀難當的師妃喧,幸福的生活開始了。
范良極幾人所住的廂房之中,四人坐在一起。
「王爺好厲害的劍,我已經用心關注,但眼力所致,仍是看不清那一劍的軌跡,所以也弄不明白,王爺究竟是出了幾劍?」風行烈雖然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但此刻仍是有幾分激動。
韓柏說道:「王爺只出了兩劍,這兩劍的威力,似乎比當日與我們三人合拼之時,更強一些。」
范良極說道:「不錯,王爺只是出了兩劍,一劍是以形化實,萬劍歸宗,另一劍,側是當日你們嘗過一次的以指劃劍,劍劍無形,王爺似乎在拿梵清惠試劍,這種劍氣,天下間,的確無人可以擋,你們沒有注意到,梵清惠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
戚長征說道:「看不出來啊!」
范良極說道:「我也看得不太分明,只是猜測,但八九不離十,不然那言齋主也不會輕意的代她出面,王爺的劍,太厲害了,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就算是梵清惠與言靜庵兩位大宗師一起出手,也逃不過王爺的斬殺。」
韓柏有些苦澀,說道:「與王爺生在一起時代,真是我等的悲哀。」
戚長征倒沒有太多的感覺,說道:「行了,感懷春秋個啥,楚兄是仙人,我等只是凡人,兩者不能如此相提並論,能與楚兄相逢相交,這已經是人生一大快事了,別要求太高了。」
風行烈笑了笑,說道:「老戚說的在理,我們就不要比較了,不然我們不僅提升不了,還會因為這種心結失衡,導致實力下降,得不償失。」
范良極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都看開一點,跟在王爺身邊,感悟頗深,別人還沒有這樣的機會呢,江湖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王爺的旨點,你們三人,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戚長征說道:「難怪秀秀姐對他一見衷情,唯有像楚兄這樣的男人,才有如此大的魅力。」
韓柏說道:「好在王爺晚了十年,不然說不定,我們連老婆也討不到。」
三人也是多妻多妾風流之人,聞聲相視一笑,倒是有了幾分安慰。
風行烈說道:「接下來的行程,真的要認真的請王爺指教一番了,王爺的霸王槍法,一點也不比我所傳承的槍法遜色。」
戚長征說道:「我倒是覺得,我需要學習楚兄的心胸,他那種對生活自由的心態,很值得我學習,可惜,我的修養差他太多,達不到他那般的境界。」
韓柏笑了,說道:「你們一個學槍,一個學生活,那我只能向他學習泡妞的技巧了,看看如何展示無形的魅力,讓美人傾心,一見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