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瑤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狼吞虎咽的樣子,連婠婠與師妃喧也是如此,心裡有些忍不住的好奇,像他們這樣的修武之人,首先就要修心,心靜如淵,才能領悟最強的心法,像兩女這般,只是一道美食,就讓她們心境破裂,修行之路,必然是挫折連連。
但拿起了筷,夾住了第一塊魚肉,很是文雅的放入口中,一種從來沒有品嘗過的鮮辣之滋味,瞬間布滿了口腔,這一刻,秦夢瑤閉上了眼睛,細細的品味著。
然後她也有些失控了,忘記了淑女,也忘記了矜持,不停的伸筷,吃著香辣的烤魚,喝著這種從來沒有喝過的涼茶,一冷一熱搭配,別樣的舒服。
一直到最後,剩下殘羹剩飯,魚刺滿桌,秦夢瑤才發現,自己吃得有些撐了。
回頭四顧,發現這裡的每個人都是如此,這才將羞澀難當的心,慢慢的放鬆了下來,反正大夥都是一樣,也用不著不好意思了。
「王爺,吃多了,撐不住,還有水果麼,潤潤喉。」
楚河拿出了一個西瓜,切成小塊裝盤,大大的盤子,裝得滿滿的,但你一塊,我一塊,不過十秒鐘就分完了,不少人兩手各拿一塊,美滋滋的享受著。
當回神過來的秦夢瑤準備伸手的時候,發現盤中已空。
秦夢瑤有些尷尬,朝著楚河流露出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提醒的說道:「王爺,瓜果沒了?」
楚河掏出一紙盒的牛奶,說道:「吃了這麼多辣味,你喝點溫性的牛奶潤潤胃,不然夜裡就會難受的,辣味雖然好吃,但不能吃得太多。」
楚河細心的,幫她插了管子,遞到她的手裡,看著她抿著櫻唇小嘴,喝著牛奶,還不時的伸出粉嫩的舌頭,在唇瓣間舔弄,真是美極了,讓人不由的產生了一種衝動。
心潮火熱,楚河帶著眾人來到了甲板之上,迎著晚風,天快要黑了,日間剩下最後一抹暖風吹動著,讓人舒爽至極。
「明天要離開皇島,各位還有什麼事沒有辦妥的,儘快。」楚河說道。
范良極說道:「我們跟著王爺吃吃喝喝,還能有什麼事,不知王爺下一站去哪裡?」
楚河說道:「下一站,陰癸派,我要帶著婠婠回去一趟,順便借陰癸派的地方,舉行一個婚禮,一個屬於江湖人的婚禮。」
所有人看向了秦夢瑤,秦夢瑤低下頭,不敢與人對視,但內心之中,還是有幾分激動,必竟每個女人,都有這般的夢想,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秦夢瑤見過不少次的大紅花轎,抬著新娘子成親,也親眼見證過熱鬧的婚禮,心生嚮往。
只是為了一生的追求,她不得不割捨情緣,全力以赴,修行無上劍道。
她也沒有想到,在歲月流逝,春青不在的時候,還會將自己嫁出去,嫁給這個才相見不到三天的男人,這個男人強大,霸道,但又溫情,體貼。
婠婠說道:「王爺,我與喧姐成過親拜過堂,但秀秀姐,碧翠她們,卻還沒有,既然你要成親,是不是一起,女人嘛,總要走過這一遭,這樣才會有歸宿感,以後為你做牛做馬,還得為你生兒育女。」
師妃喧說道:「婠婠說得沒有錯,名份對一個女人來說,很重要的。」
楚河大手一揮,說道:「那就一起辦了,不過倒是有些委屈你們了,本想等回到王府再給你們一個交待,現在看來,不用再等了,給你們一個江湖人的婚禮。」
憐秀秀,寧碧翠,獨孤鳳三女,心裡都羞澀不已,但又甜蜜開心,只有拜過堂,才是真正的夫妻,才能與王爺更加的親密。
范良極嘴角抖擻了一下,說道:「王爺,你或者不知道,慈航靜齋與邪派魔教之間,可是生死之敵,不相兩立的,陰癸派作為邪教之首,怕是無法與慈航靜齋和平相處,到時候若是鬧起來,會有些不太好看的。」
楚河說道:「本王知道,但這一個婚禮,就在陰癸派舉行,本王已經發下請柬,到時候會有不少的江湖人物參加,不管他們兩派以前有什麼恩恩怨怨,今天都得將恩怨放下,誰敢鬧事,壞了我的婚禮,我就宰了誰,不管是慈航靜齋,還是陰癸派。」
「楚兄霸氣,這話放眼江湖,怕是沒有人敢說出來。」
以一人這力,滅掉慈航靜齋,或者黑道為首的陰癸派,除非是龐斑再世,不然沒有人有這樣的實力,但眼前的楚河,卻是有,雖然還沒有見到那陰癸派的祝玉妍,但楚河相信,那祝玉妍不會是他的對手,甚至未必是秦夢瑤的對手。
婠婠說道:「看來回去,要與師傅好好的說一說,免得惹王爺生氣,不過王爺,婠婠是婠婠,陰癸派是陰癸派,你可不能因此嫌棄我。」
范良極說道:「我范老頭在江湖行走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膽子去邪教之地,有這樣的機會見識一下,倒真是不想錯過,希望那祝玉妍,真的不要惹王爺生氣,不然婚禮就真的要變成葬禮了。」
楚河有多強,范良極算是知道了,他也不覺得,祝玉妍會是楚河的對手,一旦兩者對立,那祝玉妍就慘了,不僅如此,恐怕陰癸派,真的會被滅掉。
不過楚河這麼幹,也是有些強人所難,人家堂堂一個黑道魁首門派,你竟然在他們地盤與白道慈航靜齋的弟子成親,這還好是楚河,若是別的黑道弟子,敢娶白道之人,恐怕要以背叛師門為由,當場處死。
楚河問道:「夢瑤怕不怕?」
「夢瑤有什麼好怕的,這種事,應該交給男人來處理,夢瑤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準備,準備當新娘子。」
藝高人膽大,以秦夢瑤的實力,哪怕是去了邪派之地,他們也奈何不了她,至於眼前的楚河,那就更不得了,所以她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除非那祝玉妍真的不想活了,不然那打斷的牙,也只得咽下,這個虧,她是吃定了。
一向循規蹈矩的秦夢瑤,想著這一場婚禮的特別,倒是偷偷的笑了,相信到時候,那祝玉妍哭都沒有眼淚。
一夜無話,第二天,船慢慢的啟航,開始了回歸的路程。
與來時的急切,忐忑不安相比,回去的心境,都溫馨詳和,因為已經找到了秦夢瑤,這個昔日江湖的第一美人,似乎又重回到眾人的面前,驚艷絕代,依舊魅力驚人。
幾隻信鴿,傳出了一個驚天的消息,最先接到消息的,當然是慈航靜齋,在秦夢瑤被找到的那一刻,師妃喧就已經發出了信鴿,將此事一五一十的匯報給了齋主,讓門派中的老人們,不用再擔心,師姐秦夢瑤,現在過得很好。
只是隨後接到的消息,卻是讓一個個都愣住了。
秦夢瑤嫁給楚河,就像是師妃喧嫁給楚河一樣的,並沒有什麼奇怪的,門中的老人,都欣慰,必竟秦夢瑤為慈航靜齋付出了很多,犧牲了也很多,現在她找到幸福,為何不祝福她呢?
但看到成親的地方,他們一個個眉頭緊皺,逍遙王竟然將成親的地方,放在了陰癸派,陰癸派與慈航靜齋,到現在仍是大戰不起,小斗不斷,時不時的有弟子被殺,雙方幾代人的仇恨,怕是很難相融。
「這是妃喧飛鴿傳來的,逍遙王決定迎娶夢瑤,這對慈航靜齋來說,不是一件壞事,夢瑤年紀不小了,也是應該找一個歸宿,只是將婚禮舉辦的地點放在了陰癸派,是不是不太妥當?」
一個長老看了信,有些擔心的開口說道。
梵清惠一臉的淡然,說道:「我慈航靜齋與陰癸派恩恩怨怨,江湖之中,誰人不知道,誰人不曉,你們以為逍遙王會不知道麼,他是明明知道,還要這麼決定,怕有我們想不到的原因。」
又一個長老問道:「逍遙王請我等觀禮,那我們去還是不去呢,那可是陰癸派的地盤,若是對方設下陷井,慈航靜齋就危矣。」
言靜庵說道:「這倒不需要擔心,這一次逍遙王成親,除了我們慈航靜齋之外,還有不少強大實力的高手,再說有王爺在,陰癸派根本沒有反抗的勇氣,只能乖乖的聽話,所以安全方面,一點問題也沒有,那祝玉妍,可不是傻子。」
梵清惠輕輕的笑了笑,說道:「去,當然要去,成親的是慈航靜齋的弟子,我們作為長輩,當然要觀禮,以示祝福,還要給夢瑤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算是感謝她這麼多年,為慈航靜齋所付出的犧牲。」
是的,幾人商定之後,決定不僅要去,還要熱熱鬧鬧的去,這是給逍遙王面子,與陰癸派無關,這會兒她們當然是不知道,陰癸派收到這個消息之後,這會兒已經鬧翻了天。
作為陰癸派的首腦,祝玉妍是與邪王同年代的人,六十開外的老人了,但若是不熟悉她的人,見到她的時候,絕對不敢相信,她依舊保持著鮮美花般的嬌容,只是多了幾分成熟,幾分冷漠,作為邪教一派之主,她修練天魔大法,已經到了解體篇,在江湖之中,實力已經數一數二,只差一步,就可以修成天魔大法的最高境界輪迴篇。
哪怕江湖之中,有一直與陰癸派作對的慈航靜齋,但祝玉妍從來沒有放在眼裡,覺得這些所謂的白道之人,沽名釣譽,實力不堪一擊。
婠婠作為祝玉妍弟子中,資質最好的人,也最受疼愛,卻因此受到另一位入門弟子白清兒的嫉妒,兩人之間,產生了不小的矛盾。
早前,祝玉妍就收到了消息,說是自己這個最疼愛的弟子,已經嫁人了,這個消息,將她驚了一跳,本想立刻派人打探真實,但卻傳來,婠婠選擇的男人,竟然是名動天下的大唐仙人。
婠婠對祝玉妍來說,不僅是弟子,更是女兒,這些年,婠婠為陰癸派付出了很多,青春早就逝去,若是可以找到最終的歸宿,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就當是自己這個師傅,最後為她做的一件事,讓魔門之人,不再找她的麻煩,讓她可以自己選擇,後半生的幸福。
但這一封信,卻是將祝玉妍震得不輕,讓她好不容易隱瞞著的婠婠嫁人事實,被暴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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