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沙現在,很矛盾,他想解除投影回去看看那懷表啥玩意。
但是他又想看這場面怎麼收場。
牛逼哄哄的跑來的居里夫人,給了個懷表,周圍的人全都驚呆了。
馬沙的精神分析能力在正常起作用,所以他無比確定這幫人驚呆了。
只有一個沒驚呆的傢伙,馬沙上次跟著皮埃爾初來乍到這個半位面的時候,記住了他的名字。
尼爾霍德教授。
——這是個硬茬子,他全程很淡定,背後的勢力一定了得,說不定有另一個泰斗撐腰。
馬沙再看居里夫人。
——感覺……她好像在期待我回應?
——臥槽我能回應個啥子哦。如果我也是個量子物理學大能,每年在《自然》上發十幾篇論文那種,我當然可以回應。
——問題我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啊,還不是物理系的,學校也只是211,連985都不是。
——我對量子物理也是一知半解,只看過科普讀物……
馬沙尋思來尋死去,覺得不回應也不好,就這麼把居里夫人撂著,可能讓她在科學怪人面前丟臉。
萬一被她記恨上呢?誰知道這個世界的居里夫人會不會小心眼?
——我還是回應一下吧,利用知識上的錯位。這個世界這個科學體系,科學簡直神秘學一樣了,科學怪人跨學派的東西知道多了,就會虛爆。
——這樣的情況下,想必就算居里夫人,必定也對量子物理學了解不太多。
——我弄個量子物理學的玩意兒,回應一下,嗯,能行。
馬沙開始琢磨用什麼回應好。
很快,他想到了一個很好的選項。
——我剛剛已經讓皮埃爾說了,世界之理是左撇子,那現在我把這個扔出去,等於呼應了前麵皮埃爾的話,妙啊,妙!
馬沙說服了自己,於是他果斷行動,直接斷掉投影,跑到指揮中心後側的桌子上,撕下一張便簽紙……
——等等,便箋紙是不是太隨便了?不行得用個正式點的。
馬沙準備往後面的海圖室跑,那裡有製作精良的紙張。
但是他又改變了主意。
——不對,感覺大科學家都是不拘小節那種,隨手撕一頁便箋紙看起來更像。
馬沙又回到了海圖桌旁,正要寫,突然又有了個靈感。
——這不應該是普通紙,背面應該寫滿了算式!
一張演算用的草稿紙,隨便抓了用背面來寫信息!完美符合醉心探索不拘小節的科學家的人設!
馬沙果斷扔了便箋紙跑進海圖室,找了張大張的紙,在上面飛快的一通亂塗。
當然他也不是純粹的亂塗,他按著記憶寫下了一堆公式,反正寫錯了也沒關係,這邊的世界沒人認得。
他寫了接近光速情況下的速度相加時的速度和計算公式,還有胡謅的證明過程,還寫了一堆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總之要亂,越亂越好。
然後他把紙反過來,準備在背面寫下自己剛剛想到的東西。
就在這時候,進取喵叼著懷表跳上桌子,把表往桌上一吐。
表哐的一聲砸桌上。
「你輕點啊,這可能是神器!摔壞了怎麼辦?」
——不過,如果是神器,肯定不能這麼容易就被摔壞了。
馬沙仔細觀察那表。
——嗯?表蓋上這個是,卡巴拉之樹?
——還有一個門框,包裹著卡巴拉之樹?
——等等,靈感來了!
馬沙開始在紙上,用法語奮筆疾書:「謝謝你的懷表,表面上的卡巴拉之樹,讓我回想起了很多東西。」
——其實沒有啦,我用紙寫,你總不能這還能測謊吧?
「以前我就時常想,為什麼卡巴拉之樹左右不是安全對稱的?」
完整版的卡巴拉之樹,中間右側的圖案是猶太燭台,左側是不知道什麼玩意兒,所以不是完全對稱。
那種簡化版只剩下節點和連線的卡巴拉之樹,麼得靈魂,所以才是完全左右對稱的。
而這個懷表的表蓋上,是完整版卡巴拉之樹。
所以馬沙這樣寫。
「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了。因為我發現,宇稱不守恆,世界之理是不對稱的。我可以用一個不算太複雜的實驗,來證明這一點……」
宇稱不守恆,楊振寧和李政道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大發現,震撼了包括許多大科學家在內的一票科學家。
泡利還聲稱願意拿出任何東西和人打賭宇稱不守恆的驗證試驗不可能成功,因為「上帝不可能是個左撇子」。
馬沙想到這,不由得抬頭看了眼海圖室那本魔法書——它的作者就是沃爾夫岡泡利,這個世界的沃爾夫岡泡利。
馬沙繼續寫:「你需要準備大量鈷60原子,把他們的原子核放入極低溫、有磁場的環境,讓他們自旋,並且整齊的排列起來。然後你會發現,所有的鈷60原子發射的電子,都朝向磁場方向相反的方向。
「如果世界之理是對稱的,宇稱守恆,那麼發射的電子應該向各個方向均勻分布。所以,世界之理是不對稱的,宇稱不守恆。」
寫完之後,馬沙有些猶豫:這會不會引發虛爆啊?
——畢竟是宇稱不守恆啊,在馬沙原來的世界,弱相互作用下宇稱不守恆這種顛覆性的理論,可是引發了物理學界的地震啊。
不過,感覺沒時間猶豫了,人家還等著回復呢。
馬沙把寫了這些內容的部分,從整張紙上撕下來,交給進取喵。
「拜託了,請把這個送回去。」
如果居里夫人離開了,進取喵就沒法回到那邊了,所以必須抓緊時間。
進取喵正要咬住紙,馬沙忽然又有了想法,於是他再次回到桌前,在紙的邊角飛快的寫下一行小字:「我有個學生,正在替我在現實世界辦事,因為一些原因,我不能時刻照看著他,你能不能幫個忙,在他遇到危險我又沒辦法照看的時候,幫我照顧下他?」
——這麼好的薅羊毛的機會,雖然人家已經給了塊表了,可萬一這就是個表呢?
——不行,得抓住機會薅一波。
——大腿不嫌多對吧?
寫完之後馬沙再次確認所有的內容,他發現自己這字寫得好像還挺漂亮的。
馬沙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年輕人,學生時代就不喜歡練字,字寫得很爛,上班以後因為嚴重依賴電腦,字更爛了。
但是他這法文,龍飛鳳舞,非常好看。
——嗯……難道我這個手寫的字體,也是從植入物那裡繼承來的?
——哇,這敢情好,更真實了。
這個想法,讓馬沙放心大膽的把字條交給進取喵。
進取喵叼上就走了。
馬沙趕忙回到指揮中心,把自己投影過去,看居里夫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