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花姑一伙人準備對邱剛敖下手。
在後面排隊的犯人們也不鬧騰了,反而嘻嘻哈哈的開起了玩笑。
要知道,在這座赤柱監獄裡是有鄙視鏈的。
除了一些特殊案件的刑事犯人外。
前警務人員犯案進來的,就是最不遭犯人們待見的。
尤其是類似邱剛敖這種,曾經的警界明日之星。
當初在外面風風光光、緝賊無數,完全是踩著無數犯人的腦袋爬上去的。
他得罪的囚徒太多了,現在被關進赤柱監獄,會遭到什麼樣的報復可想而知。
以前邱剛敖帶領的最風光的重案小隊,現在每一個人的境況都相當狼狽,甚至是悽慘。
只是赤柱裡面的犯人對這種事司空見慣,壓根不會去同情對方。
花姑對花臂男囑咐一聲:「阿浪,你守在門口這邊,來人了記得喊一聲。」
隨後便招呼其餘幾人推門進了監獄的公共澡堂。
花臂男守在一旁,閒來無事,便和其他準備看場好戲的犯人們閒聊起來。
花臂男說的隨意,一轉頭看到宋仁正安安靜靜的站在一邊,忍不住朝他挑了挑眉,戲弄般向他抬了抬下巴,開口發聲:「嘬嘬嘬嘬嘬。」
宋仁扭頭看了他一眼,並未理會。
花臂男便走過來,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肩膀:「喂,聽不到我跟你說話啊,杵在這裡扮殭屍啊。」
宋仁撥開他的手,皺眉:「有事?」
花臂男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材還不錯,叫什麼名字啊?」
宋仁看了一眼四周,監區外的獄警距離這邊較遠,又有視線的遮擋物,應該看不清這裡發生了什麼。
一邊想著,他一邊隨口回道:「阿仁。」
花臂男戲弄道:「阿仁?阿仁是哪個人?好人的人?」
周遭的犯人們顯然也聽出了話里的調侃,響起幾聲輕笑。
「」
宋仁沒說話,而是看了一眼四周的犯人們。
一個個的全都擺出看好戲的模樣,將這裡圍成了一圈。
花臂男見宋仁無視了自己,立刻用手背用力拍打了幾下他的肩膀,兇巴巴的罵道:「跟踏馬你說話呢,仁是哪個人!你聾啊!」
宋仁深深的看著他,平靜道:「仁慈的仁。」
花臂男忍不住的咧開了嘴:「仁慈的人?」
宋仁回以輕笑:「對,因為我是一個仁慈的人。」
花臂男聽到宋仁親口承認,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喂喂喂,還說得這麼認真啊!」
「知道這裡是哪嗎?這裡是赤柱監獄哎!」
「你在監獄裡說你是仁慈的人,哈哈,伱是在逗我發笑嗎?」
周遭的犯人們也被氛圍帶動下,紛紛笑出了聲,調侃起來:
「阿浪,新來的夥計這麼仁慈,你可不能欺負人家。」
「你們還別說,這夥計細皮嫩肉的,看起來就很仁慈啊。」
「阿仁,你——」
轟!!!
嬉笑聲突然一靜。
原本叉著腰正哈哈大笑的花臂男不笑了,他肚子上猛地挨了一腳,後脊高高拱起,整個人近乎被一腳踢得對摺,腳尖都離地飄起來了。
倒飛的身形,猛烈的撞倒了公共澡堂的鐵門,最後又砸出去幾米遠,這才滾落在地。
腳下是花臂男在空中就嘔出的一大口血。
場間狀況急轉直變,一剎那間,現場陷入了死寂。
周遭的犯人們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個個抻著脖子,呆愣愣的看著這一幕。
咕咚!
不知是誰在不自禁的吞咽著唾沫。
宋仁扭頭,輕笑詢問道:「我說我是個仁慈的人,還有誰反對?」
「」
圍在門口的犯人們噤聲。
尤其是對上宋仁那始終帶笑的眼神,越發覺得頭皮發麻。
一腳將人踢倒和踢飛絕對是兩種概念。
沒看到花臂阿浪躺在地上,已經沒有動靜了嗎。
這一腳看著就疼
場面見了血,惹來獄警的注意是遲早的事。
宋仁走進了空蕩蕩的澡堂外間,站在剛緩過一口氣的花臂阿浪的跟前,蹲下來問道:
「我叫阿仁,你說我的仁是哪個人?」
花臂阿浪嘴裡還在淌著血沫,看著神色不善的宋仁,越發感覺通體發寒,結結巴巴道:「仁,仁哥,你的仁是,是仁慈的仁?」
啪~!
清脆悅耳的耳光甩過,宋仁在對方的身上擦掉沾到的血水:「我覺得你是在嘲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花臂阿浪臉頰火辣辣的疼,說話都有點悶聲悶氣了,畏縮道:「仁哥,不,不是你說的,你的仁是仁慈的仁嗎」
啪!
宋仁再次在花臂阿浪的身上擦了下:「你看我像是仁慈的人嗎?」
花臂阿浪弱弱道:「像?」
啪!
宋仁:「像嗎?」
花臂阿浪的臉已經高高腫起,聲音含糊,透著哭腔:「不,不像。」
啪!
花臂阿浪吐出口血沫:「仁,仁哥,怎麼像也打,不像也打」
宋仁:「因為你說對了啊。」
花臂阿浪:「」
宋仁不再理他,站起身,進到澡堂裡間的洗浴房。
門口的地方還圍著六七名僅著一條浴巾的犯人,一邊看著好戲,一邊時不時的喝彩一聲。
這裡面是相當的熱鬧,淋浴還在嘩嘩的淌水,喝彩、助威的聲音也吵吵鬧鬧的。
難怪外面鬧出了挺大動靜,裡面卻一個人都沒注意到。
宋仁毫不客氣的撥開了堵在門口的犯人:「讓讓。」
被推開的犯人們頓時有點火大:「尼瑪的,擠什麼擠!」
可卻見宋仁只留給了他們一個背影,直接朝著裡面走去。
邱剛敖的身上掛了彩,花姑一伙人都是社團里的老油條了,雖說身手一般,但很會打架。
尤其是這樣的群架,就欺負邱剛敖雙拳難敵四手,逮著機會就上陰招。
宋仁在五米外站定,對最裡面的邱剛敖笑了下:「敖哥,這麼狼狽?應付得來嗎?」
邱剛敖也看到了宋仁,楞了一下。
三年的監獄生活,這是第一次有人敢主動插手他的事情。
即使是對他比較關照的猛鬼,也從來不會直接插手的。
因為他以前警察的身份過于敏感,在這裡面直接插手幫他,幾乎算是和監獄裡絕大多數犯人對著幹。
甚至可以說,越是幫忙情況反而會越發糟糕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