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借假修真就是在牌的厚度上做手腳。
我只要能碰到牌,用手一摸牌的厚度就知道有沒有少牌。我也能在洗牌的時候把牌洗舊來增加厚度。
這種千術多數老千做不到。
握牌的時候也是個技術活。
我在洗牌時,指甲碰到牌邊,每一張牌都均勻的趔一次,準確度力度必不可少。我在洗完牌後,用手感覺了一下,有五十四張的厚度,可以藏兩張牌。
接著我向前推牌的時候,來了一招掌心吸牌。
手掌平伸,但牌依然能在手心扣著不掉下來,即時有人突然抓著我的手,也能夠迅速把牌藏在手背,並能通過彈牌的方式把牌從左手傳到右手。
這也就是我師父一定要練好彈牌的原因。
我左右兩邊和身後並沒有人,才敢用這一招。
牌被推了上去,有個眼睛有些深陷的男人盯著我,他可能覺得我的洗牌方式有些特別,或者說是老千的第六感。
在推牌的時候,已經有兩張牌在我手心。
陷眼男捏了一下牌,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因為牌的厚度並沒有變化。
他抽出一張牌插到牌的中間位置,表面上看他抽的是一張,但實際是三張,只是動作很快,讓人感覺他只抽了一張。
這種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我的眼睛。
我縮回手,拇指和小指在夾牌的時候三張牌已經回到原來的位置。我對自己的千術非常自信,果然也沒有人抓住我的手。
發牌速度一般,我要給人一種錯覺,我不會出千。
他們三張牌,而我五張牌。
我是莊家,首家陷眼男下注,他是什麼牌,我知道,jqk的順子,他並沒有看牌,扔上兩塊金卡。
他下家就非常小心,畢竟扔的是黃金,比扔人民幣震撼得多,他的牌面是對9,按照正常情況來說,他是可以跟上一圈的。
但他沒有,棄牌了。
我有些疑惑,難道他看出我出千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小心。
再到下家也選擇悶牌。
他們悶牌才好,看牌之後,翻倍!
開局已經有十五分鐘,我的賭資沒多沒少。
輪到歐美男一號的時候,他選擇看牌,細細地碾呀碾的,我給他發的q大的同花,他把牌扣在自己前面,扔上四張金卡。
歐美男二號也選擇看牌,是k大的同花。
而我自己手裡的牌通過換牌,換成的a同花。
在發牌的時候,他們的牌已經被分配好了,即使他們幾個人把牌合在一起,也不會比我的牌大。
因為我不知道哪些人是敵人,哪些人是朋友。
師父說過,千局者,小心為上,謹慎為先,方成大器。
我也選擇悶牌。
這局,我一定要贏,時候已經差不多了,一會兒亂套的時候,我也不能白來。
兩圈過後,一直削著木頭的唐刀的簡訊聲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看,又湊到楊老二的耳邊說了兩句,楊老二點頭,他就離開了。
唐刀一走。
我就更加有底氣,真的發生衝突,我誰也不怕。
楊老二笑了笑說:「又有幾個兄弟喝酒的時候跟別人發生了口角,打起來了,一天到晚的真是讓人操心」
沒等他的話說完,張叔也道:「誰說不是,剛來的時候,我們那的兄弟自己都打起來了。」
我心想,你們是兩個老狐狸!
說瞎話都不來眨眼的。
歐美男一號加注。
我再不看牌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我看著自己的a同花,深呼吸一口,也加注。
陷眼男首先棄牌。
其他人也跟著棄牌。
最後只剩下我和歐美一二號。
我們誰都沒有棄牌,直到上限。
歐美男一二號同時把牌亮了出來,一個q同花,一個a同花,我淡淡地把牌亮了出來,微微一笑,「大你們一點,我尖大!」
我把錢金卡摟到懷裡。
這時,陷眼男站了起來,對女暗燈說:「我去下wc,你幫我打兩局。」
女暗燈開玩笑地說:「我就把你的錢都輸光。」
陷眼男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道:「輸就輸了,明天繼續。」
現在看來,陷眼男是楊老二的人,他故意讓出位置讓女暗燈上,既然歐美男一二也是楊老二的人,那麼最後那兩個傢伙應該就是被千的對象。
張叔看上去也是個人精,不可能看不出來。
我看看他,一臉淡然地和楊老二說說笑笑,看上去十分融洽。
中間不會有鬼吧?
突然,院子裡傳來一片叫罵聲,有個人滿頭是血的沖了進來,捂著腦袋喊:「二哥,有人突然襲擊我們,兄弟們倒下一片!」
楊老二猛得站起來,衝著張叔喊:「王八蛋,是不是你搞的鬼?」
張叔也不甘示弱,罵道:「去你媽的,老子想搞你等不到今天」
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停電了,就連院子裡也一下子黑了起來,不知誰大喊了一句:「都別動,小心有人搶金卡!」
瞬間包間裡安靜起來,有人開始掏出手要照明。
我抓起兩塊金塊就朝著楊老二和張叔的方向砸去,「楊老二,你王八蛋,兄弟們,給我打」
「兄弟們,剁了姓張的王八蛋!」
兩方人在狹小的空間裡打了起來,我起身收拾金卡,迅速裝進箱子裡,在黑燈之前,我一直做著裝錢的準備。
在我裝錢的時候,突然碰到一雙手,非常細膩,應該是那個女暗燈。
黑暗中,我們交了兩下手,迅速分開,事非之地,誰也不會浪戰。
我抱著錢箱,沿著牆壁走到另外一個門口,沒有人,憑著我來時數的步數,分毫不差的走到樓梯口。
就連應急燈都被人破壞。
院子裡兩方人打得那叫一個火熱,一輛汽車沖了進來,徑直來到我身邊,玉春樓輕輕道:「上車」
來得真及時!
我抱著錢箱上了車,胡永吉加大油門,衝出農家院,迅速朝著市區駛去,「永吉,在前面的路口掉頭,我們回去!」
胡永吉有些驚詫,猛打方向,輪胎發生刺耳的聲音。
我們再一次回到農家院,遠遠的,我就看到有幾個人躺在路邊受了傷,「熄火,有人過來就低下腦袋,別讓人發現。」
剛說完,又有一輛車迎面沖了過來,我看了一眼車牌號。
「永吉,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你知道疤臉被關在哪裡嗎?」
「龍一凱已經告訴我了。」
「馬上去!」
因為我們的方向不同,到達海瑞普瑞納飼料廠的時候,一輛汽車從裡面飛快駛出,「永吉,追上它」
但讓我想不到的是,我們還沒追上,迎面一輛大貨車橫在公路上。
車不得不減速。
從大貨車上下來一個人,是唐刀。
我也從車上下來,兩方人把車夾在中間。
疤臉和女暗燈也下了車,他來回看看我和唐刀,帶著一絲哀求道:「唐哥,學哥,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認了。你們把我帶回去,但請你們放過孫娜。」
孫娜挺身而出,「唐哥,讓老疤走吧,搶來的錢都給你們,我不怕死,我早就受夠了,我是楊老二的玩具,死不足惜。老疤也跟你們一起戰鬥過,是兄弟,看在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放過他!」
唐刀面無表情。
疤臉看向我,帶著乞求。
「不用看我,我是來打醬油的,湊熱鬧,放不放你們走,他說了算。」我看向唐刀。
我本來是想追上疤臉,把錢分給他的,但女暗燈搶了錢,我給不給已經無所謂,唐刀是不是高抬貴手都不一定。
唐刀突然道:「把錢交出來,留下根手指頭,你們就可以走,我也算給二哥一個交代!」
疤臉立刻掏出一把刀,毫不猶豫地揮向自己的手指,劇烈的疼痛讓他的面目都有扭曲了,扔掉刀,捂住傷口,咬著牙道:「唐哥,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唐刀側身。
疤臉把裝有金卡的箱子扔到地上,金卡散落一地。
他們剛要上車,我突然喊:「等一下!」
疤臉滿臉驚恐的看著我,似乎怕我反悔,「學哥」
我從車上拿出幾十張金卡扔進車後排座椅上,道:「你們走得太急,一定沒帶著多少錢,這點兒錢就當你們的路費吧。聽我一句,切莫再沾賭了。」
疤臉眼淚都快流下,女暗燈已經淚流滿面,「學哥,大恩不言謝」
「不用謝,錢不是我的,贏來的。」
唐刀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快走吧,我要是反悔你們就走不了。」
疤臉和女暗燈開車離開了,這對苦命的鴛鴦也不知道能不能一起走完剩下的人生路。
我沒理唐刀,轉身就走。
他卻叫住了我,「等等。」
我回過頭看著他,「還有事兒?」
「我聽人說頂級老千都是冷血!現在看來江湖傳說也不一定是真的。」
「一樣!我也聽人講過索命的人六親不認,無論老人還是孩子,只要錢到位,從不留活口。」
「你很會收買人心。」
「你更會收買人心,我留下的不過是錢,身外之物,你放過的是命,彌足珍貴。」我突然彈出一張鋼牌。
唐刀一把捏住牌身。
我說:「這張黑桃尖送給你,如果以後我們成為敵人的話,希望能夠放過我一次。」
唐刀笑了,也許是平時冷著臉的時間太長,笑得很難看,他同樣也甩出一把刀給我,「如果不是這場意外,也許我的命保不住了。」
我長長呼了口氣。
玉春樓的最終目標就是唐刀。
他看出來了。
我開著車離開,胡永吉看著滿車的黃金,眉開眼笑,「四爺,我們發財了!」
「錢不是我們的,還要還回去,去楊老二的場子,探探他的口風,走!」我疲憊地靠在座椅上。
而我最擔心的就是張叔。
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卻也機緣巧合地得到了黃金,跟我的計劃也差不多,也算是有驚無險!
唯一的不確定的,就是張叔。
我不知道,他在這齣戲裡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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