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山某處,晨雨之後,土地鬆軟。
五道身影,上下翻飛。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默不作聲,擔心引起路過的其他人的注意。
可惜,大修徐老祖從來沒打算好好培養弟子,弟子們平日的時間都花在修煉和煉丹上,根本沒空練習劍術,這場打鬥激烈有餘,精彩不足。
菜雞互啄而已。
兩個人追著廖勇殺。
廖勇的靈魂是現代人,從小是個老實孩子,沒打過架。
被人一陣猛攻,不敢戀戰,且戰且走。
他這麼一跑,扯開了陣型,那邊徐青對付一人,壓力很小。
廖勇以餘光看,徐青下手十分兇狠,完全就沒有防禦,每一招都奔著同歸於盡去。
看得出來,徐青對開脈丹的渴望,遠遠超過對方。
大家都不是高手,就比心狠。
大家都在煉丹上消耗太多精氣,身體虛弱,就比下手歹毒。
「救我,救我——」
被徐青追著砍殺的人發出驚叫。
攻擊廖勇的人看得心驚,但是並沒有去救。
他們二人對視了一眼,統一了意見。
殺了眼前的人,等下二打一,勝算更大。
廖勇也看出,那人快頂不住,等下就將二對二,因此以招架為主,帶著他們繞圈子。
得虧他這一年只修煉,不消耗精氣,身體素質更好。
情況果然如他的設想,徐青瘋狂的進攻,刺中了對手的肚子,滾在地上。
死沒死不知道,反抗能力暫時沒了。
然後,徐青提著滴血的劍,殺氣騰騰衝來,猶如殺神。
幾招過後,那兩人就落了下風,見此情形,嚇得掉了魂,想逃走,被他們一人一劍,挑落在地。
然後徐青轉向第一個人,那人沒死,大喊:「不要了,不要了,你拿走,不要殺我好嗎?」
徐青獰笑道:「晚了!」
噗,一劍穿心。
廖勇嘆了口氣,一旦開打,的確沒有留活口的可能。
心慈手軟在這沒有王法的地方就是對自己不負責。
他俯身下去,摸死去三人的儲物袋,徐青則飛奔沖向紅布。
廖勇探手進儲物袋,除了藥草,還摸到一些靈石,不禁令他萬分驚喜。
三人都有靈石,加起來二十四塊。
全都充進圖錄,得到2400能量點。
徐青已經把百年烏靈菌鏟起,裝進了儲物袋。
走過來,看都不看那幾個儲物袋,只說了一句:「走。」
沒有討論靈草的歸屬問題。
廖勇沒有動,有些尷尬地說:「那朵百年烏靈菌,就歸你了。」
這話本是一片真心,然而,徐青眼神里閃過一道激動的浪花,迅速消散,只淡淡地點了點頭:「多謝。」
仿佛那東西理所當然就是自己的。
廖勇忽悠有一種索然無味之感。
他與徐青做了幾年鄰居,關係比別人稍好。
這次進山採藥,能夠相互扶持,感情本該進一步發展。
卻在百年烏靈菌出土的那一刻,似乎有種阻礙,橫亘在兩人中間了。
徐青做出請的姿勢,廖勇遲疑了一下,走在前面。
「快點走。」
廖勇能理解徐青的急迫心情,在山裡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兩人越跑越快,徐青在後面不住催促。
那種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這小子得到了靈草,反而更焦躁。
而且,一直在自己身後,你著急,怎麼不跑前面呢?
「徐兄,咱們跑太快,被人看到,不是更可疑嗎?」
話沒說完,忽覺身後一股勁風,急忙往斜刺里一閃,劍光從腰間划過。
心裡大喊,不好,這小子瘋了。
抱住樹一甩,飛出幾米拉開距離,回身怒喝:「你醒醒,我不會跟你搶的。」
徐青握著劍,語氣十分冷靜,完全不像瘋了:「廖兄,不好意思,我只相信自己。」
「我說了,我不要,都給你。」
「哼,怎麼可能。」徐青輕蔑地笑起來。
幾百人,跟著大修徐老祖,為的是什麼?
真的是掙那一塊靈石一個月的工錢嗎?
當然,與種地比,這也是巨款,多少人想掙也掙不到。
仙凡鴻溝有多深?天上的銀河也不過如此。
大家就是衝著那個練氣的希望去的。
練氣之後,身體依舊是凡人,但壽元比凡人多,這點就足夠。
若是有幸,像老祖那樣,一百多歲,修到練氣九層,還能沖一衝築基。
廖勇大喊:「你還說我們是兄弟。」
徐青臉皮抽了一下,喃喃道:「我與你平日關係只能算一般,還沒到兄弟的程度,何況,大利面前無大義,兄弟又如何?」
廖勇剛才見過徐青殺人的樣子,心狠手辣,跟平日完全兩樣。
這是被巨大的利益激發出的獸性。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人可以犧牲小利成全大義,很難為了所謂的道義犧牲大利。
廖勇現在不想跟他死斗。
沒必要。
現在只需隨便找一朵稍微像一點的蘑菇,不必90%相似度,只要50%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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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百年烏靈菌,就有極大的機會突破練氣。
一朵不行就兩朵。
練氣之後,再殺此人不晚。
「你看這樣好不好,我走那條路,絕不妨礙你。」
「不行,你遇到別人,宣揚出去,我未必能活著走出這片大山。」
刷刷,揮劍砍來。
廖勇被迫迎敵。
幾招下來,迅速落入下風。
徐青已經做出悖天逆理的事,心徹底黑化,入了魔似的,毫無理性。
身懷異寶,對練氣的極度渴望,大大增強了徐青的戰鬥力。
廖勇無奈只能步步後退,拼命抵擋。
不知不覺,被逼到懸崖邊,一不小心,腳下踩了個空,竟然墜入懸崖。
慌亂之中,甩出索鉤。
進山採藥的人,隨身都會帶一根繩索,前面有個鉤子,用來攀爬絕壁,採集懸崖上的藥材。
鑫垚院的弟子只煉聚氣丹跟通元丹兩種,採集到的藥材大半不在這兩種丹方上,可以交給賬房,換取煉丹的藥材。
徐黑達天生就有當奸商的天賦。
沒辦法,整個地區就這一個大修,壟斷生意最好做。
索鉤掛到懸崖的一棵橫生出來的灌木上,止住了下墜。
他踩到了一條狹小的石縫,勉強能站穩,急忙把身子緊緊貼著山壁,扭頭向上看。
懸崖頂上的徐青把他打落後,探頭往下看,被雜草擋住,看不到他。
但是能看到,懸崖外面深不見底,掉到底下必死無疑。何況山壁上怪石嶙峋,磕著碰著也夠嗆。
本想「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但要搞清楚廖勇生死,又不知浪費多少時間。
把心一橫,跑吧,假如廖勇沒死,傳出消息去,那也需要一段時間。跑快點,跑在消息傳播之前。
廖勇在懸崖下等了很久,沒聽到徐青的動靜,判斷已經走了,心裡稍安,同時又頗有點感傷。
沒想過跟徐青有多大的交情,但這七八天,的確像個生死兄弟,終究是我誤會了。
所謂共同進退,一起面對困難,其實只是拿老子當個工具。
忽然想起徐青說過一句話:「黑霧山里最危險的,不是豺狼虎豹,而是人。」
特麼說的就是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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