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婢女將廖勇引到一處有單獨圍牆的大院落,院門上掛著個匾,寫著「登仙院」三字。
走進院門,是一排排的小院落。
院落之間的空地上,有幾張石桌子,幾個散修正在下棋,圍觀人群里,有一人正是柳雕。
面色紅潤,精神很足,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
當然,也可能是吃丹藥吃好了。
作為煉丹師,身上備一些療傷的藥,很正常。
見廖勇進來,所有人都沒抬頭看他一眼,專心下棋。
「仙家,」一個婢女介紹道,「齊府的仙家都住在這裡,平日可以切磋修道心得。」
凡人見到修仙者一律叫仙家。
打開一個小院落,有臥房,練功房,煉丹室,跟外面租的房子一個樣式。
婢女打開臥室,開始鋪床疊被。
「仙家,以後就由我倆伺候你的起居。」
「嗯。」
廖勇從來就沒想過會有人伺候自己,很不習慣,但是不接受又不行,只好傲然地點頭。
一個婢女說:「仙家都是超脫之人,不喜打擾,我們統一住在登仙院外面,每日會給仙家送來飲食,打掃庭除。」
另一個接著說:「如果仙家需要人在屋內,我們也可以……」
「不,不需要!」廖勇堅決否定了這個做法。
有人在屋內,礙手礙腳,還怎麼做事。
「是。」兩個婢女也是見多不怪的樣子,「這裡的仙家都喜歡一個人呆著。」
這話其實既對也不對,修仙的人大多數不需要道侶,而且修煉的時候極其討厭身邊有人,但不修煉的時候,也是需要社交的。
進來的時候,那些散修聚在一起下棋看棋,就說明這個道理。
但婢女沒啥見識,只知道進齊府的散修,個個都不近女色。
廖勇剛剛進來,也不想跟她們打聽事情,保持冷峻的表情。
婢女不敢多言,做完了事,就退出去。
廖勇要做足姿勢,先去隔壁練功室修煉一個時辰,結束後走出小院,那些下棋的人居然還沒散去。
「諸位道友,小弟有禮了。」
沒人抬頭。
廖勇站著看了一會兒,想不到這些人那麼排外,當他不存在,於是轉身就走。
「你是個煉丹師?」拿黑子的老頭忽然問。
廖勇轉過身來,淡淡地說:「是。」
眾人這才抬頭瞄了他一眼,柳雕快速地瞪了他一眼,又把視線轉回棋盤,冷哼一聲。
「齊府不是不要丹師了嗎?」拿白子的老頭說,「我一個朋友想來也沒要。」
啪,重重地往棋盤上下了一子。
「那可不,齊府的丹師,還是划算的。」圍觀的一個中年人說。
另一個圍觀者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齊府不是說不需要丹師了嗎?難道齊府突然又多了幾個剛練氣的小子,所以聚氣丹的需求又大了起來?」
幾個人一邊看棋,一邊議論,完全不搭理廖勇。
特別是柳雕,從始至終就沒拿正眼樵他。
廖勇隱隱聽明白了,他們有朋友想進齊府當丹師,但被拒絕了,今天又招了新的丹師,所以很牴觸。
怨氣應該朝齊府發,發到廖勇頭上很沒道理。
「我不是煉聚氣丹的。」廖勇語氣冷淡地說。
「那你煉什麼?雪蓮丹?」
「也不是雪蓮丹。」
柳雕噗嗤一笑,終於開口:「你不會是煉真元丹吧?」
大家一愣,旋即鬨笑。
廖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有啥好笑的?
下棋的兩個老頭,一起抬頭,滿臉愕然。
「不會吧?你煉真元丹?」
「煉真元丹要耗費大量真氣,你既然會煉,不會不知道吧?」
柳雕笑得最燦爛:「你們替他操心啥,齊規一定跟他約定煉一年,半年後就得嗝屁。」
拿白子的老頭搖頭晃腦,嗝屁就誇張了,不至於,但身心俱疲,影響自身修煉,倒是真的。
拿黑子的老頭猛敲棋盤,管那麼多幹什麼,他就是個棒槌,啥也不懂,咱們下咱們的棋。
廖勇見他們說話都不好聽,心裡冷笑不已,懶得理會,走回自己小院。
剛才仔細觀察柳雕,此人說話雖不多,但最為尖酸刻薄,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
此人託身於齊府,就是一個普通的家養丹師,不像是把靈麝香賣掉了的人。
只要靈麝香還在此人身上,就有機會拿回來。
單此地人多眼雜,不能魯莽下手,多觀察觀察,總有機會。
第二天一早,齊規來到登仙院,丹師、符師都湊上來,熱情打招呼。
昨天那位拿白子的老頭,跟齊規寒暄畢,不滿地說:「齊總管,你不是說齊府的丹師夠了嗎?怎麼昨天又來一個?」
齊規伸手捋須,眼眉含笑道:「李午道友,我早說過,你想介紹朋友來齊府做丹師,可以,你替我們煉玄龍丹,不就可以騰出個位置嗎?」
李午原地蹦起來,氣憤地說:「齊總管,虧你想得出這個餿主意。我才練氣六層修為,煉一爐玄龍丹,至少得化去十天的修為,一點都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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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規搖頭:「李午兄,你說得不對,我們齊府給你的補償,是足夠的。」
李午嚷嚷:「一個月給我二百靈石,一爐煉丹材料,雖能補償我損失的真氣,但沒啥富餘,相當於白干啊!」
齊規呵呵笑著,一邊搖頭,你這話說得不對,一邊甩開他們,往裡面走。
李午幾個還在喋喋不休呱噪,齊規努力保持寬和表情,就當蒼蠅在叫。
只要這些人肯留在齊府煉丹,說話不太出格,堂堂的齊府總管,這點肚量還是有的。
廖勇被外面的吵吵嚷嚷驚動了,聽出是齊規的聲音,主動打開小院的門,走出來。
齊規遠遠看到廖勇,正要走來,那李午扯住他的袖子。
「總管,我在齊府呆了五年,煉丹無數,一點薄面都沒有嗎?」
齊規沒法,只好站住,陪笑道:「李午道友,你這話說的,我什麼時候不給你面子?」
李午冷冷地指著廖勇:「那他是怎麼回事?我一朋友窮得連飯都吃不上,想到這裡混兩年,明說了是兩年,你卻不要。人家練氣四層,在齊府當個丹師,也不夠格嗎?」
就是,就是。
身後的其他丹師跟著嘟囔。
柳雕尤其陰陽怪氣地說:「齊府不需要丹師,此話出自齊總管的口,入我等耳朵,就是上個月的事。轉頭又招了另外一個,不怪李道友不滿。」
齊規呵呵笑起來:「他雖是我齊府新招的丹師,卻與你們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難道價錢更低?」
眾人鬨笑。
「我齊府給的價錢,都是一樣的,從來不騙同道。」齊規正色道。
「難道此人來頭太大?」
齊規終於受不了呱噪,瞥了眾人一眼,冷冷地說:「你們別夾槍帶棒,齊府留下這位廖勇道友,自然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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