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卿長老的「不可能好」一語,令在場的人大吃一驚。
葉雲科強壓住錯愕,請長老明示。
「我們平日所說的魔,有兩種,一種是人類修習魔族的法術,稱為魔修,本質還是人類。」
「我們平時所說的走火入魔,跟魔沒有關係,只是練岔氣的通俗說法。」
「另一種,乃是魔族,並非人類,實力更強大,但身體卻很脆弱。」
「齊恢所遇到的魔,是魔修,並非魔族。」
這個知識點,倒是個盲點,還得是玄天劍派,知道那麼多。
廖勇聽到不是魔族,心裡鬆了口氣,魔修總比魔族要弱一點。
誰料,秦文卿下一句話卻讓他涼到心底。
「魔修比魔族更難消滅,他們兼有魔族的強大法術,又有人的身體,反而更堅韌。」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誰也不敢出聲,眼神全是驚駭。
葉雲科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問出最關鍵的問題:「長老今日到此,必有重要事情。」
「我要帶他走。」秦文卿看著齊恢,嘆息一聲。
「玄天劍派有個洗魔池,讓他呆在那裡,能抑制魔種再度萌發,同時也能保全其性命。」
齊恢母親的臉瞬間變煞白,這不就是監禁嗎?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覷,唯一平靜的,反而是齊恢。
他明亮的眼眸,穿過人群,與廖勇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分明是想說:你看,我沒說錯吧。
之前玄天劍派對齊恢的態度是任其自生自滅,那是因為對魔的研究還不到位。
現在,要把他關到洗魔池,如無意外,那就是終身監禁了。
齊恢練氣四層,根本沒得反抗。
洗魔池能把魔種洗去嗎?誰知道呢。
這地方在玄天劍派也不知荒廢了多少千年,大概是某古籍上提了一嘴,寧可信其有。
秦文卿忽然轉頭問門外的齊三:「我聽說是某個散修給他吃了丹藥,那位散修在嗎?」
廖勇心中陡然生出一絲不安,後悔跑到這裡來。
但躲也沒用,丹藥的問題,遲早要給個交代。
齊三回頭,與廖勇目光對視,廖勇沒辦法,只好走上前,給秦文卿行禮。
「是你?」秦文卿有點愕然,他認出來了,這位,就是那天被五彩錦雞追殺的年輕人。
「你給他吃的丹藥,還有嗎?」秦文卿慈祥地看著他,威壓鋪天蓋地湧來。
廖勇知道,絕對不要在金丹後期的大修面前耍小聰明,自己此時盡在長老的觀察中,連心跳都在掌握。
一秒都沒有遲疑,順從地掏出那個藥瓶。
秦文卿接過來,倒出剩下的八顆高仿護心祛魔丹,捏起一顆,迎著光亮審視。
那股威壓消失,耳邊此起彼伏傳來一陣用力喘息的聲音,原來其他人也都感受到了這種威壓。
連葉雲科的臉皮也鬆弛下來,可見剛才也是在全力抵抗。
剛才齊恢入魔,都沒有受到這個待遇。
可見在秦長老眼裡,廖勇能拿出祛魔丹藥,嫌疑更大。
秦文卿捏著丹藥,臉上顯出幾百次驚異神情。
他居然認不出這個丹藥是什麼。
「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丹藥嗎?」秦文卿溫和地問。
廖勇告誡自己,千萬別被這種溫和騙了。
離翻臉就一秒的事情。
秦文卿這輩子,救了無數的人,也殺了無數人。
廖勇心知,丹藥的成分,是可以逆推的。
逆推丹藥成分難度很大,對于丹道大修來說,只要願意耗費精力,不是不可能。
「這是神屍護心丹。」廖勇儘量平靜地說,其實聲音有點乾澀。
臨時生造了一個不存在的丹藥。
從「護心祛魔丹」五個字里截取了「護心」兒子,急中生智想到了「神屍」兒子,湊起來不知是什麼玩意,聽起來充滿神秘感。
齊恢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嘲諷,幸虧沒心情笑。
果然,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嗯?秦文卿長老眼神驚異不定地瞥了他一眼。
廖勇撒了個謊,必須再用若干謊去圓。
「這是我以前無意中獲得的一個丹方,說是可以對付魔。」
「我見它用料便宜,不敢相信它的效果,也就不在意。」
「當默蒼觀的劉觀主說,有護心祛魔丹,我覺得他們的丹藥可能更好,就跟著齊三公子去默蒼觀買丹方。」
「可是,護心祛魔丹需要珍貴的靈物,玄天劍派不肯提供。我本想去其他地方找,但回到朱雀城,卻見齊恢的問題越來越嚴重,只好試試神屍護心丹,沒想到,它還真的有效。」
在眼前這情形下,他只能說到這個地步,有沒有漏洞,一時半會沒法詳查。
不過,乍聽起來,確實邏輯自洽。
秦文卿微笑道:「那個丹方,能給我看嗎?」
廖勇斷然搖頭。
只能站穩丹師的立場,丹方絕不泄露。
果然,秦文卿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強令別人交出丹方。
只好問:「你在哪裡得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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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很刁鑽,不肯給丹方,給個出處,不為過吧?說個出處,他就能去調查。
廖勇也突然想到一個很刁鑽的答案,大著膽子說:「就是那年,玄天劍派附近出現一個上古的陵寢,我也參與了,無意中獲得這個丹方。」
那一年,秦文卿長老親自把陷入幻境的許多人給救出來。
裡面很混亂,既有玄天劍派的人,也有散修。
有人收穫頗豐,也有人自稱一無所獲,大家都藏著掖著,到底出了什麼東西,沒法統計。
秦文卿眉頭一皺,眼神有幾秒,陷入迷惘。
「原來是這樣……」他喃喃自語,應該是採信了這個說法。
撇下廖勇,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齊恢身上,「你收拾一下,馬上跟我去玄天劍派吧。」
葉雲科見事情告一段落,請秦長老去客廳喝茶。
倒是不用擔心齊恢趁機逃跑。
秦文卿留下一顆高仿護心祛魔丹,把剩下的丹藥還給廖勇,與葉雲科走了。
眾人簇擁著一起走。
廖勇呆呆地看著藥瓶,秦長老拿走的那顆,很可能會給他帶來無窮後患,但是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小院裡瞬間就剩齊恢一家。
齊母淚眼婆娑,親自幫忙打包行李。
「有啥好哭的,你就當我加入玄天劍派,不好嗎?」齊恢安慰母親跟弟弟。
弟弟嘟囔道:「我怕不是這樣。」
齊恢笑著對弟弟說:「以後你多陪在母親身邊,替我盡點孝心。」
弟弟眼睛紅紅的,才十四歲,不知說什麼好,緊緊握住哥哥的手。
齊恢緊緊握住弟弟手,萬語千言,不知從何說起,卻又不需明說。
輕輕甩開弟弟的手,走到廖勇面前,也不說話,只是微笑。
兩人此時不需要語言。
「我走後,你多替我看著。」終於,齊恢開口了。
看著什麼,不言而喻,指的是齊三和葉芳瓊。
「說起來,這件禍事,是我給你們招來的。」齊恢自嘲似的說,「我剛剛精通卦術,算出這樣一個大買賣,興沖沖地跑去,誰料……難道,這就是我的命?」
這個倒是沒說錯。
如果不是這個卦,倒霉的應該是以何梟為首的那五人。
齊恢輕鬆地咬著廖勇的耳朵說:「廖兄,去了玄天劍派,我可能是最安全的,你,好自為之。」
廖勇悵然不已,拍了拍齊恢的肩膀:「齊兄,不用擔心我,你好好坐牢去吧,我一定能找到自救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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