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府大門緊閉。
廖勇十分驚奇,忙上前敲門,嘭嘭嘭,砸得震天響,卻沒人理會。
真是稀奇,平日門口人來人往,門房好幾個,今天一個都不見。
「今天誰當值?」
「我是廖勇啊,給開個門。」
裡面遲遲沒有回應。
心中不由得一驚,今天齊府有大事!
當初吳佑真想跳過朱雀城的城牆都跳不過,我練氣七層,要不要試試齊府的守護陣法?
但這樣做,會不會太沒禮貌了?
正尋思著,門內傳來一個聲音:「廖丹師,今日齊府有事,要不你先去外面溜達一圈,我等會兒再給你開門。」
「啥事啊?」
門房猶豫了一下,輕聲說:「朝廷派人過來傳令,要消滅齊恢,齊恢母親跟弟弟拼死不從,鬧得不像樣,總管命令封住大門,不准放走一人。」
廖勇大驚,才出去幾天,又出現重大變故。
側耳傾聽,裡面似乎傳來打鬥、斥罵聲,定是齊恢那個嗓子奇大的老媽。
「齊恢這個樣子,不救他,他自己就要死,為什麼還要動手?」
門房是個凡人,苦笑道:「這就非我所知了。」
廖勇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煉好的丹,明明能救回齊恢的,這不白瞎了嗎?
若是齊恢被殺,他所看到的事情,就沒人知道了。
未來楊榮韻王者歸來,大家只有死路一條。
「你快放我進去。」
門房猶豫了下,知道廖勇是齊三公子的紅人,平日進進出出,也當自家人,於是忙說:「我去問問啊,你別著急。」
不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管家的聲音:「廖丹師,今日府里有事,你不如等會兒?」
廖勇無奈,只好咬咬牙,說:「我有丹藥可以救齊恢,你趕緊放我進去。」
管家是齊家人,心中雖不大信,但聽說能救自家人,不敢不信。
「你站在大門中間,我把你傳進來。」
廖勇急忙往大門中間一站,一道白光從四面八方攏來,一陣眩暈,已出現在齊府大門以內。
立刻撒腿就跑。
在齊府呆了差不多一年了,除了不能去的幾個重要地方,全都熟門熟路。
靠近齊恢所住的小院,路上碎了幾個花盆,齊家的人在遠處看著,議論紛紛。
小院口,齊規,府里的幾個老者,都在朝院內說話,但是不見齊三。
齊恢母親,手執寶劍,腳下踩著個老頭,氣勢洶洶地與門外的人對罵。
被踩的老頭,不認識,但很快他就自報身份了。
「老嫂子,這是皇帝命我來傳話,你拿我撒氣做什麼?」
「你不知道你兒子現在的情況是什麼,他的魂魄已被古魔壓制,正在清洗他的神智。」
「等他神智盡失的時候,古魔就會趁虛而入,奪了他的舍。」
「到那個時候,他就不是你的兒子,而是大魔頭。」
「趁現在他還不是魔,殺了他,絕了後患,免得未來一場大難。」
廖勇在後面,越聽越心驚,自己之前隱隱約約的猜測,果然是對的。
這老頭應該也是五大世家的人,說的這番話,應該是皇帝召集人手深入研究的結果,大體不會錯。
齊恢母親怒不可遏。
「胡扯,古魔已經被釋放了,殺了我兒子,就能讓古魔死嗎?」
「並不能,但是會增加他回來的難度。」
「然後呢?以後呢?」齊母質問。
「以後發現有你兒子這種症狀的,一律誅殺,讓他永遠不能回來。」
齊母大呼:「這就是你們解決問題的辦法?蠢貨,一群蠢貨!」
「暫時就只有這個辦法,玄天劍派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那我就不知道了。」老頭極有耐心,被踩得動憚不得,還要堅持自己的使命,說服齊母放棄兒子。
「呵呵,一個楊榮韻,就讓我們自己人殺自己人,真厲害。」
「老嫂子,別提古魔的名字,千萬別提!」老頭急得哇哇叫,「你們都聽好,那個人,不能提名字。」
「呸,一群膽小鬼,提了他名字又怎麼樣?」
「你提他的名字,他必能聽到,以後來找你,別怪我沒提醒!」
……
大家僵持在這裡,全都是沾親帶故的人,不好強行出手。
廖勇知道,不大可能偷偷給齊恢吃藥了,只好站出來,走到齊規前面。
「站住!」齊母厲聲呵斥,「我說了,不准進入大門以內。」
「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手一抬,一道劍氣,落到門口,廖勇這才注意到,門口已有一道深深的溝,那是劍氣刨出來的。
齊規有些不滿,對廖勇說:「小廖道友,這是我們齊府的家事,你就在後面看熱鬧好了。」
廖勇高舉起手,捏著一顆丹藥。
「諸位,不要著急殺人,我有一顆丹藥,能救齊恢回來。」
眾人的眼睛都投到丹藥上,十分驚訝。
「你這是什麼丹藥?」齊規問。
「哪裡來的?」另一個人問。
廖勇故作深沉,神秘地說:「此丹藥來歷,恕我不能直言相告。你們給我一點時間,我去餵他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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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被踩的老頭,吃驚地問:「你不是五大世家的人?我憑什麼信你?」
「信不信無所謂,如果吃了此丹沒用,你們再殺不遲啊。」
往前走一步,跨過門口那條小溝。
齊母沒有出言阻止,但是不知他的真實意圖,警惕地盯著他。
廖勇繞過她,靠著牆走。
齊恢的弟弟站在裡屋門口,警惕地盯著他。
上次廖勇來看他哥哥,弟弟心裡是很感激的。
齊府里的人,都把他一家當瘟神,一個外姓毫不忌諱,還敢親手扶他哥哥,這就很不容易。
「你不必擋著門,讓我進去。」
弟弟側身一閃,廖勇踏入屋內。
回頭對地上的老頭說:「前輩,吃了丹藥還需要一陣子才能有效果,你就受累,多趴一下,等齊恢好了,親自給你奉酒。」
老頭愣了下,又氣又無奈地「哎」了一聲。
門外不知哪個浮浪子弟,居然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轉頭看向屋內,所見令人驚心。
齊恢蜷縮起來,把自己捲成了一個球。
雙手捂住臉,嘴裡不停地嘟囔,卻不知在說什麼。
廖勇趨前幾步,抓起他的手,把臉露出來,那手冷得好像是剛從冰窟窿里扒出來。
齊恢沒有反抗,手耷拉下來,迅速捏住他的下巴,用力一擰,嘴巴張開,把護心祛魔丹塞進去。
「這顆丹藥能護住你的心脈,保護你不被侵蝕。」
齊恢身子忽然直起來,頭重重地撞向身後的牆壁。
兩隻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廖勇,一種仿佛來自地獄的仇恨,傾瀉而出。
「你,你是誰?」
這個聲音,絕不是齊恢。
廖勇急忙往後退。
「你敢壞我的事!」
齊恢的聲音似乎不是來自喉嚨,而是從腹中而來。
他站了起來,一步步逼近。
眼睛像血一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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