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的幾人各懷心思,寧知意盯著手中的金珠竹葉耳飾,似乎想將耳飾盯出花來,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跟鄭慳和熊氏說這件事。
而寧遠峙、杜少峰二人正在跟鄭慳進行眼神交流,依二人的意思就是儘快將武寧侯吸食五石散透露出去,但鄭慳卻狠不下心來,不管如何,武寧侯都是他的父親,哪怕這個父親並不喜歡他。
鄭妄言正襟危坐,但他的眼角餘光卻在注意著寧知意,發現小姑娘眉頭緊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似乎有什麼難題在困擾著她。
早在上馬車之前,他就派小廝去通知熊氏了,有些時候特定的事情還是交給特定的人來辦比較好,他相信熊氏會解決掉所有的麻煩。
「怎麼了?一臉苦大仇深的盯著這副耳飾,你不喜歡嗎?」
寧知意回神,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鄭妄言可是學院中學識數一數二的學子,他肯定比自己聰明!
「就是吧,我有一個朋友她知道了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但是她不知道怎麼安全的把消息傳遞出去。」
她沒有捨己為人的思想,只想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能對朋友伸出援手。
「如果這件事情你不方便直接透露的話,可以選擇用傳信的方式把消息傳遞出去。」鄭妄言眼睛閃了閃,最終給出了比較中肯的建議。
「只要你傳信的方式用的安全,誰都不會猜到這消息是你傳遞出去的。」
看著鄭妄言清澈而溫潤的眼眸,寧知意慌亂的點點頭,被這雙眸光注視,總有一種被徹底看穿的感覺。
「明白了,謝謝你。」
「你我之間不用客氣,我很高興有了困難你能找我傾訴,不知道我以後還有沒有這個榮幸。」
「哈哈,那必須的,以後你不要嫌我煩就好了。」
「當然不會,而且我可以全天待命。」少年的笑容十分明媚,潔白的牙齒簡直要晃花寧知意的眼睛。
她點點頭移開視線,不知怎麼的鄭妄言突然像一隻開屏的孔雀似的,怪嚇人的。
到侯府後幾人徑直去了武寧侯的院子,寧知意注意到曾經出現在熊氏身邊的丫鬟出現在了院子中,暗中感慨熊氏不愧是宅斗達人。
如果她知道這院子裡的人是熊氏剛剛更換的會更驚訝。
「參見二公子,侯爺說了只見您一個人。」兩個大鼻子護衛攔住幾人,二人是親兄弟,更是武寧侯的心腹。
鄭慳本就心煩,聽到二人的話,直接扭身就走,用態度說明一切。
「公子,公子請留步,是我弟弟不會說話,公子請,諸位貴客請。」兄弟中的大哥連忙改口。
鄭慳沒有說話,帶著其他人走了進去。
武寧侯躺在床上休息,受的大多是皮外傷,只需要靜養的就可以了,原本精神還不錯,在看見鄭慳的一瞬間,一下子變得萎靡虛弱,閉上眼睛跟即將入土似的。
看見父親傷成這樣,鄭慳有一瞬間在心疼他,但想到自己母親受過的苦,心腸又冷了下來,父親害了母親一輩子,他欠母親的永遠都還不完!
他不能心疼這個男人!
「嘖嘖,瞧侯爺這灰敗的臉色,該不會是不行了吧,要不趕快喊人準備棺材。」寧知意不喜歡有人在她面前裝,因為她就跟有強迫症似的,總是想戳穿那個裝的人。
「咳咳!」武寧侯劇烈咳嗽起來。
「知意,你真是太關心侯爺了,你這一嗓子直接把侯爺從鬼門關救了回來,你又救了他一次!」
鄭妄言這話說的寧知意臉都紅了,她沒這想法呀,恨不得這老混蛋趕緊去死呢。
寧遠峙、杜少峰:這人是說鬼話的滿級選手吧!
關鍵是他還特別真誠,讓寧遠峙、杜少峰二人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沒領悟到寧知意的意思。
武寧侯恨死寧知意了,就當沒看見她,敷衍的點點頭算是回了鄭妄言的話,一臉殷切的看著鄭慳。
「孩子,你終於來了,爹擔心再也見不到你了。」
武寧侯情真意切的演了許久,奈何鄭慳並沒有給他任何反應。
從小到大,父親只會對大哥稍假辭色,經常漠視他,還好母親和哥哥很疼愛他,但小時候的他也曾經渴望過父愛。
如今夢寐以求的父愛就在眼前,但是他卻不想要了。
「父親您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武寧侯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花,「我跟你母親畢竟是老夫老妻,為父也不想鬧得太過僵硬,這碗銀耳燕窩羹算是我的賠罪,請你代為我轉交給她。」
「我跟你母親之間還存在誤會,你轉交的時候不要說這是為父準備的,不然我擔心她不接受。」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多可笑,這竟然是鄭慳的第一個想法。
「父親面色不好,兒子先服侍您用一碗吧,補補元氣。」鄭慳接過銀耳燕窩羹作勢要餵武寧侯喝。
「不用了,這是我特意給你母親準備的,適合女子喝,大男人喝這種東西做什麼!」武寧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但仔細看去,他眼底慌亂之色一閃而過。
寧知意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還好鄭慳不是個蠢的,看出來了武寧侯不懷好意。
「侯爺該不會是不好意思被兒子服侍用膳吧,大侄子啊,姨母來幫你!」
沖寧遠峙的方向擺擺手,「兩位哥哥們來搭把手吧。」
「好啊,這事兒我們擅長的很。」寧遠峙沖杜少峰使了個眼色,二人壞笑著沖了上來,分工明確,一人踩在床上控制住武寧侯的下半身,另一個人捏住他的鼻子、掰開他的嘴。
寧知意推了鄭慳一把,努努嘴道:「到你展現孝心的時刻了。」
「嗚嗚,嗚嗚,不!」武寧侯滿臉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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