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國際機場、
「有機會來我家這邊轉轉,反正咱倆離的又不遠」
貔貅拍了拍有些沉默的張良,發現這傢伙情緒不高,他左右看了看,趁著沒人注意道,連忙小聲低語了一句。
「哥帶你去洗澡」
「滾犢子吧」
看著他猥瑣的樣子,張良終於有了反應,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捶了這傻逼一拳。
文瀋陽,武長春,異域風情哈爾濱,這犢子叫自己去春城能是單純洗澡嘛!
「保重,有事打電話」
畢方和萬曉鈴幾人也在互相道別,語氣雖然都很輕鬆,但他們心裡知道,沒有特殊情況,以後想要見上一面會很難了,畢竟條例在那放著,他們這種人私下見面會觸動到某些人的神經
「還好,還好,你們還沒走」
就在這時,王旭急匆匆的從機場大門處跑了進來,四下掃了一圈,連忙跑向了還沒有過安檢的一群人身邊。
「你爺怎麼樣了?」
甄野關心的問了一句,吃飯那天,王旭家裡突然來了電話,說是爺爺突然在手術室里摔倒了,嚇得他連夜就飛過去了。
「歲數大了,指導學生手術的時候站的太久,身體有點超負荷,沒大事」
王旭擦了擦額頭上因為奔跑冒出的細汗,為了趕回來送行,沒買到飛機票的他坐了五個多小時的高鐵,緊趕慢趕終於趕上了。
「讓老爺子悠著點,可別累出毛病」
「這回是真給我奶嚇到了,以後我爺想進手術室估計是費勁了」
數米外,尤利婭反覆翻看著圓圓手中的機票,她記得這兩人不是一個地方的啊?
「你怎麼跟源哥買的一個城市的機票?」
「源哥說他家貓會跳舞,邀請我過去看看」
「」
好老套的藉口!
不過在看到圓圓微微紅潤的臉頰時,尤利婭瞬間恍然,得,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了,看來應該是私下跟部長匯報過了
可這倆人倆啥時候搞在一起的啊,這要是小組不解散,難道就打算一直瞞著?
「尊敬的各位旅客,飛往」
機場大廳內的廣播聲恰如其分響了起來,畢方他們購買的飛機票時間非常接近,在這個即將分別的時刻,一行人彼此之間都流露出了深深的不舍之情。
大家相互擁抱、握手,互道珍重,那些溫暖的話語在空中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將每個人的心緊緊相連,最後,畢方幾人咬牙轉身,拖著行李朝著安檢口走去。
其他人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隨著畢方他們遠去的身影,直到那幾道身影消失在安檢通道的拐角處,他們才緩緩收回視線。
這一刻,空氣中瀰漫著離別的憂傷氣息,而隨著畢方等人通過安檢,也就意味著曾經緊密合作的【三仙】小組正式分別,未來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各自不同的旅程,但這段共同奮鬥的經歷,必將永遠銘記在每個人的心中
「你倆呢?」
送走畢方他們後,王旭看向了甄野兩人,萬曉鈴要在首都停留幾天,等榮愛玉的家人過來,他會全程陪同,將那丫頭護送回蜀都。
「等等吧,我們不急」
拄著拐的甄野擺了擺手,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逃避不是辦法,張良雖然沒說話,但他的心思並不難猜。
「那就先回去吧,嘮嘮嗑,以後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見面呢」
坐在輪椅上的蚩尤環視一周,其餘人當然沒意見。
——
兩天後的清晨,一對略顯佝僂的身影跟在萬曉鈴的身後緩緩走進醫院的大門,他們面容憔悴,眼神里透露出深深的疲憊與哀傷。
走在前面的男子身材中等,頭髮略顯凌亂,雙鬢已染上了幾縷銀絲,而跟在他身旁的女子則身形消瘦,臉上掛著淚痕,原本明亮的雙眸此刻也黯淡無光,從面容上依稀就能猜出來,這對神情落寞的中年夫婦正是榮愛玉的父母。
在萬曉鈴的輕聲引領下,他們步履沉重的踏入了醫院的大門,穿過長長的走廊,最終來到了榮愛玉所在的病房門口。
沒多久,病房內就傳出了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猶如一把把尖銳的匕首,直刺人心扉,躲在走廊拐角處的張良聽到這哭聲,眼眶瞬間泛紅,他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雙拳,仿佛想要將內心的痛苦和自責都捏碎一般。
一旁的甄野同樣抬起了頭,仰望著天花板,他抿緊雙唇,喉嚨里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發不出一絲聲音,兩人就這麼默默的站在那裡,身體微微顫抖著。
最終他們還是退縮了,儘管心中充滿了愧疚和不安,但兩人實在沒有勇氣出現在隊友的父母面前
他們無法想像,當叔叔阿姨親眼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兒安靜的躺在病床上,怎麼也醒不過來時,那種心如刀絞,痛不欲生的場景該會是怎樣的令人心碎
直至中午,榮愛玉的父母為女兒辦理好了出院手續,雖說哪怕閨女永遠住在醫院也不用他們出一分錢,還能受到專人照顧,但孩子變成這個樣子,他們怎麼可能繼續讓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這裡,兩人千里迢迢趕過來,就是要將女兒接回家
熙攘的醫院門口,王旭站在即將關閉的救護車旁,一隻手緊緊握住車門把手,偏過頭,目光投向了醫院建築的某個角落,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
許久之後,他輕輕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的神情,這才緩緩將車門關好,並向司機示意可以出發了。
「兩個膽小鬼」
隨著引擎的轟鳴聲響起,救護車開始緩慢移動,由於院長之前親自交代過要確保病人安全送達機場,所以駕駛員開的非常小心謹慎,速度始終保持得很穩定。
救護車有條不紊的拐了個彎,沿著道路平穩前行,而在醫院主樓側面,張良和甄野的身影被建築物遮擋住一部分,顯得有些渺小和不起眼,直到救護車駛出了醫院的大門,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他們倆才心情沉重的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望著救護車離去的方向,兩人久久沒有說話,刺骨的寒風輕輕拂過他們的臉龐,帶來些許涼意,但他們似乎渾然不覺,就好像變化成了一尊雕像,呆呆的看著消失在視線盡頭的車輛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