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兩個叔字輩的人就在那商量了,還不時看看路人的。我和我堂弟很沒良心地在那吃著零食。因為有他們出馬,我和堂弟還是很輕鬆的。
一旁的路人就不那麼輕鬆了,他也感覺到事情大條了。
最後,二叔對路人說道:「屋裡的怨氣很大,今晚先試著跟她談談吧。要是能化了怨氣,讓她自己走了就是最好的。要是不行,我們再想辦法吧。被厲鬼用那種方法害死,她沒有直接殺了你已經算不錯的了。」
「那……要是她肯走,我是不是就沒事了?」
李叔一個冷哼道:「想得美。你啊,做了這種害人的事。我勸你要是這回沒事,趕緊娶個女人生孩子吧。這種損德的事情,以後終是要報的。法律管不了你,自然有人管得了你。你要是想現在就死,我們也不攔著。」
「我……我……」路人也知道錯了,雙腿抖著就這麼跪了下來,「先生救救我啊,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那麼嚴重啊。」
唉~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只有得到報應了才會後悔。冥冥中自有公道啊。親們,做事情之前一定要想清楚啊。
二叔和李叔決定晚上再過來。這件事根本不用他們怎麼宣傳,怎麼弄大,就路人那一跪,小區里很多人就知道了。所以表弟那叫一個樂啊。他這個無業游民的富二代,終於能幫點家裡做點事了。瞎得瑟地要請我們一起吃晚飯。
下午的時候,二叔就給我們分配了任務。我哥必須回家看孩子了,我不得不說我哥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爸爸。我愛他。
為了安全起見,表弟這次不允許跟我們進屋子。我本來還想著跟我哥回家的,二叔說我必須留下來,要是談不妥,還要我幫忙呢。
我很無奈啊,馬上說道:「先說好,我只幫占位子,不幫放血的啊。我昨天去醫院檢查了,我貧血。」
堂弟跟著二叔去買了東西,李叔自己也消失了一會之後,才到了晚飯時間。表弟請客,就在中午的那大排檔吃飯。大排檔的老闆也聽說了中午的事情,過來打聽打聽情況。表弟很樂意為家族服務,把那事情添油加醋,說得要多厲害就有多厲害的。期間,沒少受到二叔的白眼。
李叔無所謂啊。他也巴不得弄大點,處理好了,好顯示他的名聲,幫他打廣告啊。
吃飽喝足了,天也黑了,二叔讓老闆給我們打包了一隻烤雞,全雞啊。我們再次來到了那棟樓。本來還有不少看熱鬧的人,李叔說道:「大家都先回家吧。沒事,沒事。我們這裡打擾大家一下了。待會我們上樓,會給大家的大門貼上符的,大家只要不出門,不會有問題的。房子就像一個框,那東西不是那麼容易能進去的。」
這麼一說大部分人都回家去了,一陣關門關窗的聲音。也有幾個膽大的要跟著我們上去。
我們一路上樓,堂弟手中拿著李叔的符紙,每層樓的每個門上,都貼上了一張。至於是不是管用呢?我也不知道。
來到路人的房子前,李叔照樣倒了點墳頭土,敲敲門,才讓路人用鑰匙開門。我們這次就是來道歉的,所以要有禮貌啊。
路人顫抖著手打開了大門,我躲在堂弟的身後,聞著他一身的雞臭味,小聲嘟囔著。
門開了,二叔先進了屋子,亮了燈,看看四周沒有什麼奇怪的。我們一群人都走了進去。只是我和堂弟很自然的站在門邊上。跟著我們上來看熱鬧的有四個男人,他們也不說話,只是站在外面看著我們。
二叔起了羅盤,看了看,我這個角度看不到羅盤的針,也不確定裡面是什麼情況。二叔讓路人在客廳中間朝著那女生生前的房間門跪下。
堂弟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擋著我一點啊。我爸沒看羅盤就指了方向,那羅盤肯定還是亂轉的。這個就厲害了啊。」
我聽著他說,轉過身就往堂弟身後說:「那你擋著我一點。對了你的桃木劍呢?要是有事我一跳就出門了,桃木劍一橫,擋著門了。」
堂弟又把我往前推了推:「你純陽啊,她傷不了你的。你擋著我點啊。」有見過長得一七七的大男人躲在一個一五八的小女人後面的嗎?我擋得出多少啊?(我們南方小城市,男人一七七已經算高了的。我一五八也算是中等個子了。南北差異啊)有他那樣當先生的嗎?遇事還躲女人後面。我不滿地說道:「你是不是男人啊?」
「你是不是我姐啊?」
「你們兩閉嘴!不想學就出去!」二叔怒了。估計他也是緊張的,所以罵一句來減減壓。
我一聽這話,趕緊要溜,堂弟卻抓著我不讓我走。
好了繼續。路人跪著都在渾身發抖啊。二叔將羅盤放在了路人的手裡,說道:「捧好了。她恨的是你。要是談不攏,這個羅盤能保你命的。」
據說,羅盤是可以驅邪逼鬼的。羅盤帶著浩然正氣,而且鬼的時空是在死去的那一刻已經停止了。他們最怕的就是有人提醒他們時間和空間的事情。羅盤上,有時間,有空間,他們怕這個。
李叔也用廚房裡走了出來,拿著一碗水和筷子。在搬來了一張小桌子。
二叔擺上了烤全雞,李叔拿出了香爐和香點上了。就看到李叔在簡單的拜祭之後,扶著那筷子立了起來。二叔就小聲地對路人說道:「道歉啊!」
路人哆嗦著說道:「雲姐,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雲姐,我只當錯了,我真的值得錯了,嗚嗚……對不起,對不起。」
李叔緩緩放開了手,那筷子真的立了起來。我們都大氣不敢喘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啪!」突然一聲,突然燈滅了,陷入了一片漆黑中。頓時,就聽到了尖叫的聲音。不僅我們這裡,就連別的樓,也有。
在我們這裡,我能肯定,我的尖叫聲不是最大的。因為堂弟在我身後,用他那滿是雞臭味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最大的尖叫是我們身後的那幾個男人,接著黑暗中我就聽到了走動的聲音,有人摔下樓梯的聲音,吃痛的呻吟聲。一片混亂啊。
漸漸穩定一點之後,二叔的聲音傳來了:「繼續道歉!」
路人哭得更加大聲了,說道:「雲姐,真的是我不好。是我做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我是驚叫的時候被堂弟捂住嘴的。可以想像,我的舌頭碰到了他的手。很曖昧吧。很禁斷吧。姐弟啊。夠逆襲的橋段了吧。
啊呸!他那手上全是雞臭味,甚至我覺得那是雞屎味。真不知道就這麼個手,剛才他是怎麼吃飯的。還有我舌頭,別說了。回想著我就想吐。我舌頭碰到他手了啊!碰到了啊!如果不是因為他手上的味道真不敢恭維的話,我會一口咬下去的。可是那手,送我咬我都咬不下去。
好在他在見我穩定之後,鬆了手,我急急呸呸呸地用衣袖擦擦嘴,擦擦舌頭。我衣袖都比他手乾淨啊。
堂弟壓低著聲音說道:「看香。」
黑黢黢的,能看到的也只有那黑暗中的兩點香火。是兩點,中間那支香滅了!這個的意思就是……
「啪!」燈亮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區有這麼糟糕的供電系統。說滅就滅,幾分鐘後說亮就亮。我不覺得這跟我們做法事有關,倒有些像是哪裡接觸不良造成的。
明亮的燈光下。可以看到那碗裡的筷子還立著。路人已經嚇得臉色白得能演鬼片了。她手裡的羅盤已經牢牢捧著。而那隻烤雞就在那黑暗的幾分鐘時間裡,被什麼東西抓過一樣,爛了,碎了,成肉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