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接過那孩子爸爸手中的碗,將碗筷擺到了三炷香的前面。我們這裡貢祖宗的飯,都是有講究的。一鍋飯好了。開鍋,只能舀一勺。這一勺多了少了都這樣,不能添,也不能減。所以那碗裡一勺飯,一塊扣肉,也顯得很空。
堂弟讓孩子爸爸跪下,然後對一旁看熱鬧的鄰居說道:「別說話啊,一會不靈了,今晚大家就繼續聽哭都不用睡了。」
這話一出,看熱鬧的都閉嘴了。
我不知道是堂弟的氣場不足,還是渲染的氣憤不夠好。做法事的時候,大家不是應該害怕遠離的嗎?怎麼好幾次都有人喜歡來湊熱鬧呢?還是說這些人真心不信,就是當熱鬧看的。我們小區的人都是極品啊。
親們,麻煩你們在留言去給我留言一下,如果是你們看到這一幕,你們是小區裡的人,你們會來看這個熱鬧嗎?
當然看熱鬧的人幾十個,沒人會笨到站到香前面去的。
孩子爸爸跪下之後,堂弟用朝他伸伸手道:「孩子頭髮。」
孩子爸爸急忙從衣服口袋裡翻出了一個紙包。堂弟接過那紙包,打開了,裡面有著孩子的一小縷頭髮。他又從自己的腰包中拿出了一個紙片剪成的小人,把那頭髮纏在那小人身上。
接著用紅線綁在小人的左手腕上,紅線繞過了三炷香,將線頭交給了孩子爸爸。對孩子爸爸說道:「大哥啊,我只能交你方法,我幫不了你。一邊是你女兒,一邊是你家奶奶,這是家事。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的。而且那奶奶要是生氣起來,你跟她至少還多點情分呢。」
孩子爸爸雖然有著害怕的感覺,但是眼睛中還在很堅決的。這種時候,我想所有的爸爸都會很勇敢的。他接過了那線頭問道:「那我怎麼做?」
堂弟說道:「一會你給你家奶奶磕頭,說些狠話,讓她放了你孩子。然後用打火機,燒了紅線,點燃中間,然後繩子一燒斷,你就把你這邊的火弄滅。讓火燒了那個小人,代替你女兒去陪你家奶奶吧。小人燒完之後,就把那飯倒扣在地上,就行了。你們家奶奶放不放人,我就不知道了,我能做的就是這樣。」
堂弟也退後了兩步,站到了我身後。
我想這種法事不是應該風水先生做的嗎?為什麼堂弟不做呢?他也是個膽小鬼,怕被報復的。
一時間四周安靜了。大家都看著那孩子爸爸,不敢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也許是這裡人多吧,我也沒有覺得多可怕。聽著那過程都是人為了,沒有什麼奇怪的啊。
孩子爸爸磕了頭,說道:「媽,你已經走了,你已經老了,死了,你就不要把珍珍帶走了吧。珍珍還小,你不是最疼珍珍的嗎?你這樣帶她走,那她就是死路一條了啊!媽!你該走就走吧,別帶走珍珍!她還有她自己的生活。你都六十四了,珍珍才十四啊!你就忍心看著珍珍就這麼死了嗎?你怎麼當奶奶的啊?還說愛珍珍?你愛她!就要她死了去陪你嗎?你自私!你根本就不管珍珍是不的高興!你天天那麼嚇珍珍,珍珍哭著喊著,你知道她多痛苦嗎?……」
孩子爸爸說著說著,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是哭著罵著,哆嗦著手,用堂弟給他的那個德國軍工防水打火機點燃了紅線的中間。
那種紅線本來就很容易燃燒,一下就燒斷了。孩子爸爸,在紅線燒斷的時候,手掌就壓下了他手拽著的這邊的火苗。我心中都為他痛一下啊。被那種繩子燙過的人都知道。那種繩子著火後,會變成一種凝膠,溫度很高,碰到手還會粘著,燙著,甩都甩不掉的。
而繩子的另一頭,火苗一下竄了起來,那絕對不是一般情況下會出現的燃燒狀態。倒有些像是化學實驗裡,純氧狀態下才會出現的,快速的燃燒。
好多看熱鬧的人倒吸了口氣,但是又不敢議論。那綁著頭髮的小人也一下燃燒完了。三炷香也被那紅線帶過來的火苗點燃,沒一會就燒完了。
孩子爸爸拿起那碗飯,倒扣在地上,結束了。
堂弟扶著孩子的爸爸起來,從他的手中拿過那段紅繩子,翻手綁啊系啊,不一會一個紅繩指環就出來了。他交給了孩子爸爸道:「給孩子戴上吧。左手中指。然後明天要是醒了,就一切平安了。這個指環就可以摘下來了。如果孩子沒醒,就另請高明吧。」
圍觀的人這才議論了起來,最後還是有人提了個很實際的問題,這個倒扣的碗,要在這草地上擺幾天啊。要知道小花園裡可是人流很多的地方呢。
堂弟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道:「三天吧。我們農村經常看到路邊有這樣倒扣的碗的。我小時候還去踢過呢,沒事。」
他這樣的回答,讓他在大家心中的形象,一下從大師,又落回了那騙子形象。
這個晚上,為了以防萬一。要是那個孩子好了,或者她奶奶沒有放人,她就這麼睡著了,還好。好是她又來個尖叫哭喊,我會先崩潰的。所以我還是去我媽媽那邊睡了。我去寶寶去,我哥自然也就去了。
第二天,我們回來的時候,我家客廳已經是人滿為患了。
我哥問著怎麼了怎麼了。大家給我們讓了路,才看到客廳里,丁老師一家三口過來了。正讓孩子親自拿著個大紅包來謝謝堂弟呢。
孩子還是很靦腆,低著頭小聲說著謝謝叔叔。
堂弟臉上苦了,接過紅包說道;「叫哥哥得了。我比你大不了幾歲的。」
一時間,鄰居一個個叫堂弟去幫看風水的,看手相的什麼的都有。我和我哥很不厚道地出了家門,讓堂弟去應付吧。
不過經過那件事之後,我們家出現了一個新的活動,那就是飛鏢。就掛在大門背後,買的是帶著磁鐵的那種,保證寶寶的安全。
買把槍的真實性不高的,我們還是現實一點吧。畢竟我們不是小說的人物,就算真有錢,也不知道哪買槍去,就算真買到槍,也不知道怎麼開,就算真會開,也不一定就能打得准。要是傷到了附近的人,就算是傷到了附近的花花草草那也是不好的。
還是練練飛鏢吧。地上的小石子一大堆。讓我們再遇上,追不到,我們就用石子砸。
唉~~~現實就是那麼無奈啊!
只是暗中人這次為什麼會找上丁老師的女兒呢?我問過了,她女兒不是純陽命啊。難道我們一開始的猜他的目的就猜錯了?
我跟堂弟和我哥說了小鐘的話,還有我們看到的那麵包車。
我哥給我們的建議是,小鐘的話不可全信。因為小鐘的為人怎麼樣,我們也不確定。可以說小鍾對於我們來說還只是陌生人。他有可能會幫他爸的。就算他不贊成他爸做這些事,也也有可能幫忙包庇著。
當初布下小鍾這個暗線,現在看來也起不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啊。
我一下抓住了我哥的手,說道:「哥,你會對我好一輩子吧。」
「幹嘛啊,這麼肉麻的。」我哥推開了我,讓我跌在沙發上。
我說道:「現在突然發覺,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是能真正信任的。如果有一天,你也出賣了我,我該怎麼辦呢?」
我哥笑著揉揉我的頭:「我和寶寶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乖啊。別胡思亂想。」
堂弟也湊著熱鬧道:「姐,我也絕對是站在你這邊的。」
我白了他一眼:「要是改天暗中人送你個五百萬,你說不定就把我賣了。」
「我是那樣的人嗎?」堂弟同樣回了我一個白眼。
第四十章撞鬼遊戲
因為不信任小鍾,所以我讓堂弟約上了表弟,在那個周末去了鄰縣,去查查老鍾。這一次,他們要扮演一下警察的角色了。
我,當然是在家帶孩子的。
按計劃,他們要做的就是去老鍾家蹲點三天,看看能不能發現那輛可疑的麵包車。儘管那車子沒有上牌,但是還是能從顏色什麼的認出了大概來的。如果在老鐘的生活圈子中,找到了那輛麵包車,那麼暗中人就能確定了,李叔和那個岑姓風水先生的懷疑就可以暫時解除了。
計劃是三天呢,我才不要和寶寶分開這麼久的時間呢。
第一天,給他們打電話問情況。堂弟說,他和表弟在老鍾家對面的那家小旅館開了間房,用望遠鏡看那邊門口。大半天裡,沒有任何發現。小鍾坐診了一天,老鍾出門遛狗了一次,小鍾媳婦上街買菜了一次,用的是電動車。沒有看到可疑麵包車。
第二天,給他們打電話問情況。堂弟說,小鍾坐診了一天,老鍾出門遛狗了一次,小鍾媳婦上街買菜了一次,用的是電動車。沒有看到可疑麵包車。
第三天,我正要給堂弟打電話的時候,手機就先響了起來。看看那陌生的號碼,我猶豫了一下,接聽了。電話竟然是警察叔叔打來的,說有件事想跟我說說,問我有沒有空。確定了時間之後,我讓阿姨準備好飯菜,等著警察叔叔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