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我都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腦中一直在思考著馬守靈的問題。【全文字閱讀】
最終我決定找五乃乃談一談。
「想要我找當年的檔案?」薛五乃乃一見我找她,就直接的問了一句。
我有些驚訝,不過立馬點了點頭。
我是真的無能為力了,實在想不出馬守靈是如何與我爺爺認識的,並且無法斷定,死去的那個到底是不是我爺爺。
「不要想了,檔案我可以幫你找,甚至是守靈村的人我都可以給你留下,等著你回來盤問。但是,我相信你的判斷,死的那個絕對不是你爺爺。盜墓確實禍及後人,不過你們余家並不是為了發財,也不是為了長生,老天不會這麼禍害你們家的。」薛五乃乃堅定的說道。
信天嗎?
我他麼就信一次。
臨近傍晚的時候,又來了幾個人,看起來至少六十歲以上,不過要比薛五乃乃和阿爾瑪娜年輕很多。
我和兩位老人在門前接人。
按理說,老一輩人物聚會,我這個小輩的是沒有資格站在這裡的,但是薛五乃乃一定要我站在她的身邊,並且把我放在了中間位置。這其實非常有講究,一個是提升我身份,非常巨大的提升。在一個就是表明我的重要性,兩位老人將我護在中間,我出事,代表了兩位老人不安寧。
所以,當進來的人看到這種站位的時候,先是一愣,接著急忙上前。
「這位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問道。
開口問我,證明幾個人已經將我放在了第一位,怕怠慢了我。
「我的孫姑爺,地主家的小少爺。」五乃乃說道。
「見過幾位前輩。」我恭敬的說道。
「原來是地主家的小少爺,余老神仙是否安好?」
「爺爺已經仙去了。」
「唉!又少了一位傳奇人物。」高大老人感嘆的說道:「阿木拜見五姐,娜姐。」
其餘的幾人也在這個時候開口,給薛五乃乃和阿爾瑪娜問好。
「行了,別客氣了,我來這裡,還讓你們過來,不是來聽客氣話的。」五乃乃說道:「我先說完事,咱們在進屋,不願意的就直接回去。」
我沒想到薛五乃乃這麼的不客氣,不過幾位老人急忙點頭,顯得非常恭敬。
「地主家一直在尋找什麼,各位多少都知道點。」五乃乃嚴肅的說道:「這次讓你們過來,就是因為這件事遇到了一些麻煩,可能需要進沙漠一趟。你們年齡也不小了,有接班人的,就讓接班人跟著去,沒有接班人的,出謀劃策也行。不想摻和這件事的,現在就走,咱們依舊還是朋友。」
幾位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退出,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願意。
「既然沒有人退出,咱們就關門說話。」五乃乃說完,轉身向屋裡走去。
人需要知道自己的斤兩,我的面子是兩位老人撐起來的,刨除兩位老人,我其實什麼都不是,什麼地主家,早已經成為了過去。
所以,薛五乃乃轉身走,我沒有走,急忙恭敬的將幾位老人請進屋裡,跟在了幾人身後。
進屋落座,我就將發生的事情大略的說了一遍,沒有提地下崑崙,也沒有提宵明他們。
「你說的那個刀疤魚,為什麼要帶著九兒去找你九叔?」阿木皺眉問道。
我其實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不過我想的不是為什麼,而是刀疤魚到底是誰。我明白刀疤魚為什麼要找九叔,既然他和小哥在鬥法,就證明他知道小哥是什麼人。
地下崑崙里,刀疤魚救了我一命,當時我只懷疑他的身份,並沒有多想。但是通過陳長生和宵明這件事,我可以明確的知道,刀疤魚和小哥是對手,但是不知道為了什麼。並且看起來,兩人的鬥法已經不是短時間了,應該從十年前就開始了。
刀疤魚去找九叔,可能是九叔對於刀疤魚來說,同樣的重要。很有可能,是他對付小哥當中的一環,並且是關鍵的一環。他拉上九兒,應該是感覺自己一個人鬥不過小哥,知道我和小哥有恩怨,九兒能成為他的助手。
我一開始認為,九叔失蹤只是一個偶然,如果九叔不失蹤,現在可能我還在溶d里,和小哥鬥法。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樣,我真的不好說,可能我會死在裡面,也有可能出來落入小哥的下一個圈套。
要是這樣的結果,這一局的對弈,刀疤魚就落了下風。
但是現在想想,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的。刀疤魚肯定知道九叔的失蹤能引來小哥,同時也給了我很大的疑問。
他是如何知道九叔失蹤的?
這引出了兩個推測,一個是刀疤魚在九叔身邊安c了人,或者是在九叔所在的所里有人。還有一個就是,九叔的失蹤,是刀疤魚刻意安排好的。
如果是前者,刀疤魚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只是將九叔當成了一個觀察點,藉此觀察小哥。
但是如果是後者,我就需要重新審視整件事情了,也就是他和小哥下的這局棋。
這依舊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他當初讓張老帶上我的時候,並不知道裡面很危險。但是當他發現,小哥也跟著張老一起過去的時候,明白我可能會出現危險。所以將九叔弄失蹤了,用九叔引走小哥,降低我的危險。
同時請九兒幫忙,在另外一盤棋局上,用九叔當棋子,將小哥這個禍害除掉。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刀疤魚明知道溶d中很危險,但是還是讓張老把我弄去了。同時,他也知道小哥會跟著去,所以將九叔弄失蹤了。就是想試探,到底是九叔對小哥重要,還是我重要。
現在看來,顯然是後者。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九叔對小哥非常的重要。
而我對刀疤魚來說,可能只是一枚棋子,談不上重要性。並且,刀疤魚帶走九兒,肯定說了謊話。九兒是那種不太有心計的女人,憑藉刀疤魚表現出來的手段,騙走九兒不成問題,更何況還有一個九叔做籌碼。
所以,從這一刻起,我將刀疤魚列入了危險人物的行列。雖然他救了我的命,並且還不至於敵對,但是用我和我身邊的人當棋子,這件事我接受不了,要是九兒出了什麼事,我和他也將不死不休。
「刀疤魚這個人救了我的命,他可能很了解我們家的事,所以帶著九兒去找我九叔了。」我不願意解釋那麼多,只是真假的編了一個藉口。
阿木點點頭,說道:「沙漠是個很危險的地方,裡面的傳說大部分都不為外人所知。並且有些地方是軍事禁區,普通人根本進不去。不過,只要能確定他們是進沙漠,我就帶你們去找人。當年我曾經在裡面呆過一段時間,還有點記憶,也有點土辦法,應該能幫上忙。」
我一聽他說親自帶我們去,看向了五乃乃,進沙漠不是鬧著玩的事情。尤其是已經六十幾歲的人了,雖然看起還還很硬朗,但是畢竟歲數在那裡。萬一出了什麼事,只怕無法向他的家人交代,我也會過意不去。
但是五乃乃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阿木進入沙漠並不是什麼大事。
「我先說說傳言,你在結合你的經歷,看看是不是有具體的方向。」阿爾瑪娜突然說道。
接著她就將傳言說了出來,「不死人國我曾經做過調查,但是和大部分神話故事一樣,基本上沒有可信度。所以,沙漠中到底存不存在這個國度,是在地上還是在底下,我就不知道了。」
幾位老人聽了這個,全都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尤其是阿木,皺眉沉思,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我當年去沙漠,是為了樓蘭古城,也得到了一些東西。」阿木說道:「其中有幾片竹簡,寫的是不死人國的事情,只是沒有在意。現在這些竹簡已經找不到了,不過,我大體的記得一些,那些竹簡本來也不全。」
在樓蘭古城消失以前,羅布泊還不是現在的沙漠戈壁,而是湖。竹簡上記載,樓蘭古城以西,有個地下城,叫布達西,也就是不死城的意思。
又叫長生國。
具體在什麼地方,阿木沒有說,他得到的竹簡上就記載了這麼多。
如果說,從我學歷史的第一天開始,就不太相信歷史書上寫的那些東西的話,那麼到了今天,我開始信了。以前的事情,我總感覺是後人編的,因為發生在幾百年甚至是幾千年以前的事情,確能寫出年月日來,仿佛親眼所見一樣,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不過,自從證明了宵明的存在,我就認為,歷史並不是傳說,而是古人將發生的古代的事情,以筆記的形式一代代傳了下來。雖然其中肯定經過了一些加工,但是,去除加工部分,其餘的是真實存在的。
「阿木,你年紀也不小了,要是沒有傳人,就留下來吧,不要跟著孩子們瞎跑了。」這個時候,薛五乃乃才說話。
「五姐,我有幾個徒弟,可是都不太成器,我要是不去,只怕他們去了也會瞎闖。」
我猜不透阿木這樣說,是真的擔心我們瞎闖,還是害怕徒弟進去了出不來。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我其實並不願意帶多少人,反而是希望花錢辦事。
我沒有進過沙漠,所以並不知道沙漠到底有多恐怖,但是我見識過小哥的恐怖,確沒有說出來。跟著我一同去的人,面對小哥並不一定能活下來,這也是我為什麼對胖子說,這可能是一趟有去無回的路。
如果是花錢僱人,我就不需要顧慮那麼多了,並且我相信,要是薛五乃乃顧得人,絕對值得信任。
「既然有徒弟就不要去了,找一個熟悉的帶路,有熟人我也就放心了。我這邊還有點人,叫你們過來,一是想聽聽你們的意見,畢竟我對這邊不熟悉,其餘人也信不過。還有一個就是,這麼些年沒見了,正好有機會聚一聚,只怕也是這輩子最後一次了。」五乃乃打起了感情牌。
我明白這張牌的意思,肯定是為了讓他們能盡最大的努力幫助我。同時我也明白了薛五乃乃讓他們過來的意思,第一,是給出意見,第二,就是要將這幾位老人扣住,誰出人帶我去,就要儘量的照顧我,不然……
憑藉薛五乃乃的性情,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不過這張牌真的管用,幾位老人紛紛開始聯繫人,並且聚在了一起商討這件事。
最後將我叫過去,教導我在沙漠中注意什麼,如何辨別方向,以及可能遇到什麼情況。一直講解到半夜,才放我離開,我也是異常感激幾位老人,對他們千恩萬謝。
第二天一早,我們出發趕往于田縣。
多年以後,每當我回想起這次旅程的時候,都在想一個問題。如果知道是後面的那樣一種結果,我還會不會義無反顧的去找九兒,還會不會去找九叔。
會與不會同時出現在我腦海,沒有答案。
或許,我已經給出了答案,畢竟,我已經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