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道公的那些年 第六章 出師不利路難行

    鬱鬱蔥蔥的樹木，高低參尺不齊，或高者百米開外，狀如華蓋，高聳入雲；或低者一米高低，擁促成團，匍匐大地。翠綠色的小草，五顏六色的野花，漫山遍野，一片生機勃勃。本來這樣幽美的景色應該是心曠神怡讓人心情愉快的，可是我現在的心情實在愉快不起來，換成誰身上的衣物被荊棘勾出一個個的破洞也難以愉快，有的只是詛咒著這些茂密的植被。

    此時我已經是在一條山道上艱苦地前行著，茂密的植被同時代表著野草多，更是還有滿山遍野的荊棘。十來個村中的中年大漢在前面不停地披荊斬棘，為了趕時間更是這個村民開了一段路，後面一個村民過柴刀就又是一陣劈砍，看著情形那就是直接和擋路的荊棘和灌木叢槓上了。

    雖然有人開路，但畢竟是為了趕時間救人，所以僅僅只是劈開一道僅能供一人通過的道路，所以後面的人還是時不時地被旁邊伸出來的殘餘荊棘勾到。到現在為止已經走了有一個多時辰了，按領頭的說法，還要一個多時辰才能到地頭，只還算好的了，要知道昨天他們抹黑趕路可是走了六七個時辰。

    「師兄，還要多久才到呀？腳都走瘸了，要不休息一下吧？」胖墩湊近我小聲地說著。

    看著胖墩滿頭的汗水，還有衣服上被勾出的破洞，我也是在心裡暗暗自責，不該讓他跟著來受罪。本來我是不讓他跟著來的，畢竟胖墩比我小了兩個年頭才十三歲，雖說個頭已經比我還要高大，可是年齡擺在那裡呢，小屁孩一個。但是我當時勸他的時候，他死活不肯，還跟我說出了「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這樣的大道理，瞬間就把我這個有家歸不得的人感動了，心頭一暖就給答應了下來。

    看著他滿臉通紅，喘著粗氣的樣子，我也有點不忍心。畢竟他年紀才這麼點，我也只好找到領頭的陳六說讓大伙兒歇歇。陳六雖然想要快點去救人，但是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就對著眾人喊著休息一刻鐘再走。

    大伙兒早就累得不行了，一個個滿頭大汗的，身上的衣服都浸濕了，但是為了救人誰也沒有認慫地喊累。此時聽到領頭喊著休息，紛紛席地而坐，拿出各自的實物和水就吃喝了起來。胖墩聽到終於能休息了，更是挑了塊相對乾淨的地方一屁股就坐了下來，一邊用手給自己扇著氣，一邊大口喘著氣。

    「師兄，給」胖墩從背囊里拿出了水囊，並沒有自己先喝，而是邊說著邊遞給了我。

    看到胖墩滿頭大汗，我原本還想著讓他先喝的，可是他執意要我先喝。看著他伸在空中的手，還有那眼中的執著，我只好結果水囊喝了起來。

    胖墩看到我喝了水，臉上傻傻地笑著，還不時舔著乾裂的嘴唇。看著胖墩的樣子，我忽然有一種酸酸的感覺，趕緊往他頭上輕輕地敲了一下就把水遞給了他。接過我遞過來的水，胖墩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開心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休息了好了之後正準備出發，陳六一點人數居然還少一個，本來我們還以為又準備多一個失蹤人員了，畢竟這荒郊野嶺的，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結果領頭的大喊了幾嗓子，一名個頭略矮的漢子邊應聲邊從旁邊的草叢竄了出來，陳六問其清緣由後，就訓斥了幾句這個私自離隊的人……

    又是兩個多時辰過去了，我們還是在荊棘叢中前行，村中的大漢一個個輪番上陣披荊斬棘在前面開路。此時天空的太陽已經被烏雲遮蓋住了，氣溫也有所下降，沒有剛剛那麼熱浪逼人了，時不時的更是有一陣涼風吹來。本來熱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到什麼，但是忽然涼爽起來了，一熱一冷後身體卻感覺更累了。這時我唯一的感覺就是腳上灌了鉛一樣，似乎沒一步的走動都十分沉重，更是因為流汗過多全身都沒有什麼力氣。

    「師兄，還有多久才到呀，都走了這麼久了，不是說還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嗎？現在都已經過去兩個多時辰了。」胖墩忽然對著我問道。

    胖墩的話讓我忽然打了一個激靈，是呀，不是說還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的嗎？就算村民估計得不太準確，但是應該也不能差著一個時辰那麼久吧？我趕緊再次向著領頭詢問，結果領頭的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並且肯定地告訴我，原本剩下的路程一個時辰多一點絕對就到了，但是現在比原本多出來一個時辰，但是前方還是一片茫茫的荊棘，根本就沒有看到盡頭。想到這裡，我心中不禁冒出了一個念頭，我轉頭看向領頭的，剛好他也看了過來。從他的眼神中，我知道他也明白怎麼回事了。

    「小師傅，現在怎麼辦？」領頭的趕緊向我詢問著。

    我趕緊讓他召集眾人，詢問著他們之前是不是做了什麼特別的事情，也就是冒犯鬼怪的事情，結果大夥都搖頭否認著沒有做過。此時胖墩看到大家停了下來，以為又休息了，趕緊坐下來仰頭就喝起了水。看著他的動作，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們剛剛休息的時候，那個離隊的傢伙說是去方便了，十分有可能就是他招惹到的了。

    荒山野嶺本就多鬼怪，特別是這種植被茂密異常的更是滋生鬼怪的溫床。人們一旦進山如果是要方便什麼的，都要提前喊一句要要方便了，就是為了提醒鬼怪趕緊走開，以免被污穢之物沾到。

    想來那個村民就是沒有注意到這些，所以無意間就得罪了山中的鬼怪，然後我們就被這鬼怪搞出了「鬼打牆」戲弄。

    本來這樣的事情也不算多大的事，但此時我們已經耽擱了一個多時辰了，我也不想再節外生枝，因為再不趕緊去救人，估計那兩個被女鬼抓到的人性命不保。想到這裡我趕緊拿出來了香燭冥幣，讓那個得罪了鬼怪的人趕緊向著鬼怪祭拜道歉。

    冥幣本來就是乾燥的紙製成的，結果在燒的時候居然燒到一半就熄滅了，無論怎麼用火點都無濟於事，就是燃燒不起來。我知道那個鬼怪不肯原諒村民的冒犯，所以冥幣才會燒不著。我心中暗道著這個鬼怪不識抬舉，真當我們沒有辦法了嗎？師父經常教導我：一般對待鬼物精怪，只要不是十惡不赦的，都要先禮後兵。我已經「禮」過了，既然不行那麼只好「兵」了。

    召集著眾人吩咐一番，我們就繼續趕路。此時前頭開路的村民，口中念著九字真言，右手持刀向著荊棘揮去。其他人也是照著這樣，所以一時之間隊伍里響起了一聲聲整齊的喊聲，眾人原本有些驚慌的情緒也隨即消失一空。

    葛洪仙師曾雲:『祝曰:『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常當視之，無所不辟』。意思是說常念這九個字，就可以辟除一切邪惡。所以我讓眾人都念著這九字真言，一眾人的意念來驅除「鬼打牆」。

    就在我們前進了一段路程後，忽然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叫。

    只見後面殿後的幾人正拉著倒在地上的一個村民，倒在地上的村民此時腳脖子處是一根褐色的藤條，藤條緊緊箍緊著那名村民的腳，並且不停地往邊上的荊棘叢拉扯著。旁邊的村民則是一個緊緊抱著倒地那人，另一個則是拉扯著藤條，可是很明顯藤條的力量更加大，雖然兩人都孔武有力但還是被拉扯著向荊棘叢。

    說時遲那時快，領頭的陳六三步並作兩步，幾個跨步就跑到了藤條跟前，手中的砍柴刀往上一揚，借著下落之勢就猛然朝著藤條砍了下去。

    伴隨著一聲金屬相交的聲音，砍柴刀和藤條浦一接觸就冒出了一陣火星，陳六看到這種情況卻沒有在意，又是卯足了勁又是幾刀下去，結果除了陣陣的火星冒出來外藤條絲毫無損。

    「胖墩」我朝著師弟就是一聲大吼，然後猛然朝著他身邊跑了過去。

    我和胖墩之間的默契早已非同一般，聽到我的喊聲後，胖墩趕緊從隨身的背囊里拿出了一把短劍朝著我的方向遞了過來

    接過胖墩遞過來的短劍，我趕緊跑到藤條那裡，手中毫不遲疑地就向著藤條刺了下去。

    就在短劍和藤條接觸的瞬間，短劍上一道豪光閃過，兩者就已經零距離接觸了。想像中的金屬相交聲並沒有出現，「噗」的一聲悶響，短劍毫無阻礙地就刺入了藤條，就如同插在豆腐上一樣，短劍深深刺透了藤條插入了泥土之中。隨著短劍刺入藤條，一陣黑煙從藤條之中冒了出來，伴隨著黑煙出現的還有一聲慘叫聲。

    我猛然把短劍順勢就是一絞，藤條就被我切斷了。隨著一陣更加悽慘的叫聲，藤條猛然縮回了旁邊的荊棘叢中。

    「趕緊過來背靠背圍成防禦圈，把符籙拿出來，符籙正面朝外。」看到藤條縮回荊棘叢，我趕緊指揮著大家聚攏在一起，以防備藤怪的再次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