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我們聯絡不上鎮西側小王村的陣地了。」
參謀的報告讓正在看地圖的革命軍第117師師長陳廣貝抬起頭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剛剛。」
陳廣貝推了推圓眼鏡,輕輕嘆了口氣:「雖然多半是失守了,不過還是派人去看看什麼情況,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直接派援軍過去奪回陣地不好嗎?」參謀長謝富貴說。
「那也得我們有援軍可以派啊。」陳廣貝搖搖頭,「難道把炊事班和醫療隊派過去麼?打成這個樣子,我們只能努力收縮防禦,繼續等待滬寧會戰司令部派來的援兵了。」
話音剛落,一名傳令兵興奮的衝進司令部,對陳廣貝大聲喊:「援軍到了!」
「哦?」陳師長立刻興奮起來,他再次推了推圓眼鏡,「人呢?」
話音未落一名矮個子的軍官就掀開門帘進來,啪的一下向陳廣貝和謝富貴敬禮。
「陳長官,謝長官,瀛洲光復軍第一旅前來增援!」
陳廣貝和參謀長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微妙,要不是此時屋外美軍炮火震天,氣氛鐵定十分尷尬。
矮個子的軍官看這情況,趕忙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陳廣貝。
陳廣貝皺著眉頭,他看了眼參謀長,慢條斯理的拆開信,開始小聲讀起來。
「此部隊為反對瀛洲獨立而被驅逐之愛國瀛洲人士所組成,起人員以驅逐美帝光復瀛洲恢復明國正統為目的,其作戰之決心不可小覷,往前線指揮員善加運用,無需猜忌,武。這是武先生的親筆信啊……」
陳廣貝想了想,把親筆信還給矮個子,隨後轉身指著地圖上小王村的位置說:「我們剛剛和這裡的部隊失去了聯絡,推測是美軍奪取了陣地。我希望你們能夠立刻前往這裡,趁著美軍後續部隊沒有抵達,立足未穩的時候用兇猛的反擊奪回陣地。」
「明白,沒問題。」矮個子瀛洲人點頭道,「我們一定會不辱使命。」
說罷他向陳廣貝敬禮,轉身快步離開了司令部。
陳廣貝扭頭看著謝富貴。
「你怎麼看?」
「我倒是聽說過有瀛洲人在向南京集結的消息,據說很多人之前瀛洲叛亂的時候就想加入朝廷的軍隊和叛黨作戰,但不被朝廷信任,還被驅逐到了海外。其中不少人轉投淡水河谷,心想海外的林有德身邊有瀛洲神姬,應該會接納他們,不想淡水河谷也對他們愛理不理。」謝富貴說著聳了聳肩,「現在武先生奉行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抵抗美國侵略者的政策,所以他們就回來了,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這樣啊,這些人也挺慘的嘛。」
「不管慘不慘,他們要繼續在戰場上得到信任,就非得打出名堂來不可。」謝富貴繼續說,「打出來的自然大家都歡迎他們,打不出來成果那就只能變成誰都不想要的拖油瓶,結果還是一樣。」
「嗯,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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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洲光復軍第一旅立刻強行軍,從唯亭鎮趕到小王村,並且在村外展開陣型。
和革命軍不一樣,瀛洲光復軍的士兵全都沒有戴鋼盔,也沒有軍帽,人人頭頂都纏著白色的頭帶,上面寫著中華正統、瀛洲光復八個大字。
「這是我們的第一仗!」去跟陳廣貝見面的那名矮個子軍官騎著馬沿著半蹲在地上的散兵線前進,一邊走一邊發表自己的陣前演說,「上次戰爭中,我們就有心幫助朝廷征討逆賊,卻不被信任,去投奔松平小姐卻依然遭到冷遇,現在,我們終於得到向朝廷、向大明證明我們忠誠的機會了!只有這一仗打好了,今後我們才會得到真正的信任,才會成為真正光復瀛洲的力量!大和男兒從來都是朝廷最信任的武者!只是一群逆賊,被白皮們蠱惑才犯下愚蠢的過錯!現在,我們要用勇武和生命,證明我們的忠誠!」
說著,那人抽出指揮刀,高聲吶喊:「我們才不是什麼日本人!我們是中國人!中國瀛洲人!」
下面的士兵同時高呼起來,聲音震天響。
接著,似乎是旅長的人下了馬,把身上的軍外套一下脫掉,露出外套裡面的白襯衫。
其他軍官也立刻照做,全部脫掉軍服外套交給親兵,白襯衫上陣。
這樣士兵們一眼就能看出誰是軍官,知道軍官們在帶隊衝鋒。
「前進!」
旅長揮舞著指揮刀,整個旅組成的多道散兵線開始向前進,整齊的步伐揚起大量的煙塵。
「安藤君,起頭!」
名為安藤的軍官立刻高聲唱到:「汨羅淵中波濤動,巫山峰旁亂雲飛!」
名為《瀛洲青年之歌》的歌曲,據說是遠在德國的松平千尋大人托關係送給寄居在澳洲淡水河谷名下不被重用的瀛洲人的禮物,傳聞歌詞和曲子都出自那位林有德大人之手,很是鼓舞了瀛洲年輕人的士氣。
整個散兵線都開始高唱軍歌。
「昏昏濁世吾獨立,義憤燃燒熱血涌。權貴只曉傲門第,憂國此中真乏人;豪閥但知夸積富,社稷彼心何嘗思!賢者見國衰微征,愚氓猶自舞世間。治亂興亡恍如夢,世事宛若棋一局!」
美國人開火了,子彈掃向散兵線的同時,瀛洲軍開始衝鋒。
「萬歲」的聲音漫山遍野,震耳欲聾,比槍炮聲還要高亢清晰。
他們仿佛完全不懼怕死亡一般,迎著美軍的彈幕衝上去,用生命來演繹什麼叫做「前仆後繼」!
美軍被這種狂熱的陣勢嚇到了,瘋狂的掃射,完全把預先制定的火力計劃給丟到腦後,很快陣線就因為有機槍槍管過熱而出現缺口。
緊接著瀛洲人就衝上了美軍陣地,挺著刺刀開始白刃戰。
美國人本來剛剛和中國軍隊白刃戰,兵員損失慘重,而且人人疲憊不堪,面對凶神惡煞一般衝上來的瀛洲光復軍,縱使是有著光榮傳統的威斯康星團也一瞬間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