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莉迪亞像往常一樣升空,在天上遇到印度神姬之後,她開啟了機體外的擴音器。
「那個,小印度,我們別打了好嗎?這樣打下去,根本不會有結果啊。你就假裝被我擊敗,然後撤回印度去如何
「為什麼不是你假裝被我打敗,然後回家去啊」印度人竟然接茬了。
「那是因為,我家比較近啊。小印度你家那麼遙遠,果然還是會想家吧?」
「我想不想家不要你管」
「真可憐啊,明明是和你們印度人沒什麼關係的戰爭,結果還要背井離鄉,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和根本沒什麼關係的人作戰。」說著莉迪亞的聲音混進了抽泣聲,聽起來是真的很悲傷,「你看看腳下的大地,印度已經比這除了黃沙什麼都沒有的地方要好一萬倍吧?」
「這……這是當然了我的家鄉有綠水青山,到處都風景如畫,還有美麗得如同少女一般的恆河何止是一萬倍,我家鄉比這裡好一千萬倍」印度少女大概是被激起了對家鄉的熱愛和自豪感,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堆,然後才猛然發現自己好像掉坑裡去了,趕忙強行扭轉話題,「可是這和現在我們的戰鬥沒有關係吧」
「有關係啊我們為什麼要和你戰鬥呢?我們根本不想侵略印度啊印度離我們那麼遠,還有廣闊的海洋相隔,我們想去侵略也去不了啊所以為什麼我們要和你們開戰嘛,這沒有道理啊還是說,你有必須遠離家鄉和我們開戰的理由?」
「這……可是,我作為神姬有責任……」
「有責任做什麼?」
「這……反正我就是要來這裡和你打啦,這是我的任務啊」
「我不接受你這個回答」一向弱氣的莉迪亞非常強勢的否定道,「你這說法一聽就是在逃避,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和我戰鬥」
「這重要嘛?」
「這很重要」莉迪亞的聲音十分堅決,「我啊,非常害怕戰鬥,到現在手還在發抖啊但是,我必須站出來,因為我的孩子、我的家庭就在我身後,給你下命令的那些人,想要毀掉這一切而你呢我連印度在哪裡都不知道啊我對你毫無威脅啊」
「你騙誰啊怎麼會不知道印度在哪裡啊」似乎是對自己的老家竟然被如此忽視產生了抗拒心理,印度姑娘對莉迪亞怒吼道。
「因為從來沒人告訴我啊我一輩子都沒打算離開歐洲啊總之,我有在這裡戰鬥的理由,你的理由呢?要想和我堂堂正正的戰鬥,就給我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不然我就不承認這是一場榮耀之戰」
「這……」印度人愣了幾秒,突然大吼一聲,沖向莉迪亞。
「因為想不到答案所以就不有分說攻上來麼你的迷惘,通過你的招式全都傳達給我了」
印度人的機體猛然停下。
「誒,真的停了妮婭支的招竟然有效……啊哇哇,擴音器沒關……」擴音器關閉的蜂鳴音傳出來還沒一秒鐘,莉迪亞的聲音再次響起,「還不能關我還沒說完呢」
「那啥,不是我關的,你和我說沒用啊。」
「啊,對。總、總而言之這是一場和你們沒有關係的戰爭啊為什麼我們非得要在這裡廝殺不可啊為什麼你們要聽從英國人的命令啊他們可是殖民者啊我不懂經濟啦,但他們在你們那裡低價收購了很多東西獲得了暴利吧?他們還不顧你們的信仰,在子彈上用豬油做潤滑油吧?為什麼你們要為這種人賣命啊」
「你這人真失禮」印度姑娘好像也怒了,「我可是神姬啊沒有任何人能讓我為他賣命我走上戰場也是根據我自己的意志啊」
「可你根本一個理由都說不出來」
「因為你突然問我啊只要給時間我想一想,我一定能給你完美的答案」
「好,那我給你時間想,現在想吧,想好了告訴我」
「可是我們是來打仗的」
「這種無厘頭的戰爭打了有什麼意義?」莉迪亞斬釘截鐵的回應道,「我啊,今天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要和你全力以赴的打一場,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在戰場上全力以赴過呢,所以我不能不明不白的和你打,我必須要弄清楚你戰鬥的理由,這樣我才能確定你是個值得一戰的敵人啊」
「是、是這樣嗎?」
「沒錯,所以給我好好想,你到底為什麼要和我戰鬥,為什麼要在這異國他鄉——而且是什麼都沒有的異國他鄉和我戰鬥。你這戰鬥的意義到底在哪裡?」
接下來,印度神姬當真懸浮在空中,開始思考起人生來,莉迪亞也懸浮在離她不遠處,靜靜的等待她的答案。
兩人就這樣「對峙」了一個小時,印度人突然回過味來了。
「你這該不會是緩兵之計吧?」
「哦?我記得那是拖延時間的計策?我現在拖延時間目的何在呢?」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啊,肯定有什麼陰謀詭計吧」
「你擅自懷疑別人的一片真心,然後又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印度人都是這樣不負責任不靠譜的嗎」
「誰說的我們甚至為了英國人到這異國他鄉作戰了啊我們這還叫不靠譜什麼叫靠譜啊和澳新的白人以及南非的布爾人不一樣,他們是殖民者的後代,我們可是土生土長的印度人啊我們就因為承認了大英帝國的女王也是印度女王,就走上了戰場呀」
「印度女王是伊莎貝拉吧現在伊莎貝拉在我家啊」莉迪亞大聲說,「我男人是她親自承認的伴侶啊」
「咦,這……對哦,雖然大英帝國已經不承認她是女王了,但我們印度的官方文件上她還是印度女王耶。不,不對,有做過變更麼?這個這個,我得回去查一查,今天我們先到此為止。」
「不行今天我們應該交戰到傍晚」莉迪亞喊住要轉身離開的印度人,「所以你繼續留在這裡,然後讓你的僕從去查文件。」
「呃,好吧。可是我呆在這裡也沒事於啊。」印度人竟然用魔導裝甲做了個聳肩的姿勢,「要不我們做點什麼?比如下暗棋?就是那種我說一步你說一步,大家在心中想像出棋盤對決的棋。」
「不要,我笨。」莉迪亞非常於脆的回絕了,「我最討厭要動腦子的事情了。」
印度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好像是被莉迪亞這種凜然的態度給打敗了。片刻之後她嘆了口氣:「那……我們干點什麼吧,這樣很無聊啊。」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戰鬥的理由呢。」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在為印度的女王而戰啊,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理由說得通了吧?我們承認了人家是女王,那就要為女王而戰,這是履行自己的諾言啊,難道在……呃,莉迪亞對嗎,難道在莉迪亞小姐看來,背信棄義是一種可以被容忍的行為嗎?」
「嗯,這倒是不會……」莉迪亞的魔導裝甲搖搖頭,「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道理,人不能背棄自己的承諾,國家也不能。」
「沒錯沒錯,所以我們才會跑到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來,打一場和我們毫無瓜葛的戰爭。這樣一想還真是令人泄氣啊,這戰爭根本沒什麼意義嘛,難怪甘地老頭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呢,明明為了印度獨立都堅持了那麼久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了,結果又被迫和人合作,還被當作暴力工具。好慢啊,還沒查到嗎?好吧好吧,我等我等著。」
印度人安靜了一會兒,突然問道:「林有德的那個地方,真的有十八公分嗎?」
「誒?為、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啊」
「好奇啦好奇。」
「他、他喜歡皮膚白的女孩哦」
「我知道啦,總之,真的有那麼大嗎?」
「嗯,我不知道尺寸,不過會有一部分進不去,所以太用力就會痛,於是我總是在上面負責掌握幅度……我在說什麼啊」
「誒……」印度人發出意義不明的感嘆,突然她說,「啊,找到了嗎?是是,給我們的命令的印章,對,那個就能證明。什麼,用的還是帶伊莎貝拉的頭像的印章?明白了,那麼我們就撤退吧。事到如今已經沒有繼續介入歐洲戰爭的必要了呢。」
「真的嗎?」
「真的啦。」突然,對方的擴音器中傳來笑聲,「其實不完全是你那番說辭的功勞啦,甘地老頭早就來接觸過我了,一開始他們(殖民當局)不調動我過來,也是因為擔心我受到甘地的影響,消極怠戰。甘地老頭太理想主義了,不想武力抵抗,連英國人都放心的把我這個傾向於國大黨的神姬留在印度呢。現在不同嘍,回國嘍我們承認的印度女王伊莎貝拉已經不在英國了對女王的誓言也打破了,蘇伊士運河也被德國控制了,皇家海軍再也過不來了,忠於大英帝國的兩個老傢伙也被分割在蘇伊士的另一端動彈不得,這種情況下,再非暴力不合作,確實有點傻呢。」
說罷印度人轉過身,可她剛要飛走卻又停了下來。
「這種時候,如果我就這樣完好的飛回去,恐怕不太妥當呢?」
「誒?」
「來,給我一拳,把我的裝甲駕駛艙和噴射引擎之外隨便哪個地方拆掉吧,要拆到讓人覺得無法修復為止哦。」
「啊,這,哦……」透過擴音器可以聽見莉迪亞咽口水的聲音,「我、我儘量,在這之前,我還從沒破壞過別的神姬的魔導裝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