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無此事,我是真的看到猴戲了,就在剛剛城門口!」
白淵急忙解釋,她是真不想攤上這事,但就是架不住,宋斷指一個勁兒地在旁邊大笑,逼得白淵不得不用手掐著自己的臉,這才不至於真的笑出來。
不料,這老匹夫沒啥本事,脾氣反而不小。
「既然你請了別人,那今兒倒是老夫的不是了,告辭!」
大袖一甩就走進了旋轉門,眼看就要離開,那王閣主也顧不上面子,直接衝上去,一把抱住了對方的大腿。
「孫大師,孫大師,您可千萬不能走,賤內的病,可就指望您了啊,我請了許多修士來幫忙,算來算去,就屬您修為最高。」
「哼!」孫大師忽地轉身,下巴一揚,伸出食指,在眾人眼前一比,「需——一千靈石。」
「好好好,一千就一千,大師您先進來說,外面天涼。」
方才白淵還打算坐視不管,但眼見對方開出如此價格,偏偏王閣主還同意,讓她心中動容,一千靈石這個數目可不小了,尤其是對現在的她來說,一千靈石足夠她買許多二品偃材。
一時間,白淵竟是有種衝動,想要上去給那女人治病,然後拿了那份報酬。
「也罷,見你如此誠意,老夫也就勉為其難,再幫你一把。」
說罷,老者轉身回來,又拿出數根鋼針,插在了女人背後,將其活生生紮成了一頭刺蝟,女人發出痛苦的嘶吼。
「吼!」
「淑翠,忍著點,一會兒就好了。」
「讓開,等老夫收了她身上的邪祟。」
提到邪祟二字,白淵下意識打了的一個激靈,險些以為是在說自己,在椅子上正襟危坐,挺起小胸脯,神情嚴肅,似要與所謂的邪祟劃清界限。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圓,辰宿列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嗤嗤嗤!吔——!」
這一次,孫大師圍著地上的女人,邊跑邊念,一直持續了許久,一盞茶過後,那些筷子盒鋼針上,居然真的飄出了絲縷黑氣,他這才抹去額角的冷汗,似是耗費了極大的心神。
「呼——幸虧老夫來得及時,才沒有讓這邪祟徹底侵占夫人的身體。」
「大師?這樣就行了?」
「非也,這鎮物你要繼續留著,才能鎮住夫人體內的邪祟,下月中旬我再來,還需一個療程,便可徹底將其根除。」
但就在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驀然響起,那聲音動聽如黃鸝出谷,帶著尚未成熟的稚嫩感,語氣卻是格外自信。
「沒有那個必要!」
「哦?方才開始,這位姑娘似乎就對老夫有些意見,不知道你有何見解?」
白淵走上前去,拔出一根筷子,在其末端一口一甩,一股黑色的粉末被她倒出。
「喏,假的,方才飄出的黑氣,就是這些粉末,這筷子是你的偃器,你催動它,就可以讓這些粉末飄出,這裡哪有什麼邪祟?我說得可對?」
說這些話的時候,白淵感覺自己的鼻尖有些痒痒的。
「一派胡言!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你你這矮瞎子,這些分明就是殘留在其中的」
「殘留在其中的什麼?」
白淵冷聲質問,轉而將筷子遞給王閣主,王閣主略作打量,雖然是凡人,不會煉製偃器,但終歸是做偃材生意的,沒見過豬叫也見過豬跑,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這筷子中的貓膩。
他眉頭一皺,聲音中帶著慍怒。
「孫大師,這般糊弄老夫,怕是不合適吧。」
如若不是礙於對方的修為,怕是現在早就招呼小廝一擁而上,將這江湖騙子痛打一頓。
同樣的,這裡是玄方城,城中有著偃師巔峰的絕世高手坐鎮,孫大師自知理虧,縱使事情敗露,也不好直接大打出手,只能梗著脖子,怒視白淵:
「你行你來!老夫倒要看看,你能搞出個什麼名堂!」
「你等看好!老身咳,我就給你們露上兩手。」
此刻,白淵和宋斷指暫時達成一致意見,都打算出手,只是在自稱上略有分歧。
「夫人中的是血眼蝠妖的血毒,同時煞氣入體,而那煞氣好巧不巧,正好就是來自香案上的鎮物。」
「你說什麼?!」
「我說,這裡沒有什麼邪祟,咳,絕對沒有,她只是煞氣入體,都是那個鎮物害得。」
這話出手,眾人自是不信,地上的女人昏迷不醒,白淵冷哼一聲,一手掐訣,一記掩煞咒打出,目標是那尊木雕,另一隻手則是控水法訣的變體。
倘若這女人所患,是其他病症,白淵今天怕是無從下手,還需要讓宋斷指想辦法,可偏偏對方中的是血毒,這對她來說可就是專業對口了。
她接觸血道不過數日,但表現出來的恐怖天賦,讓宋斷指驚嘆的同時,又氣得牙癢胃疼,想要殺人。
對於血液,無論是人血還是妖獸血,但凡涉及血液的一切,她有著一種天生的直覺。
化骨吞千本質上是一種配合偃器施展的控水神通,她這段時間沒有完全掌握,反倒是舉一反三,在控血這方面,無師自通,基於化骨吞千中的控水手訣,獨創了一套控血術法。
目前來看,只對凡人和尋常野獸有效,但來日方長,假以時日,必能大放異彩,她也不想修煉血道,此道有傷天和,只可惜天賦不允許。
一不小心就學會了,這有什麼辦法?
此刻,精神力掃過,女人全身血管在她眼中一一浮現,八根手指靈巧至極,讓丫鬟臉紅羞赧,令小廝自愧不如。
在她眼裡,那流淌著的血液,似乎不是液體,而是一團纏繞在一起的絲線,這團絲線紅白交雜,紅色的是正常血液,而黑色的則是血毒。
她要做的,就是通過術法,將這些血毒給逼出來。
沒有用到偃器,更沒有花里胡哨的步伐和口訣,就只是悄悄將精神力探入其中,然後雙手上下翻飛。
孫大師暗叫不妙,深知碰到硬茬,欲要趁人不備,轉身逃走。
他沒有想到,白淵給人治病,身後卻像是長了眼睛,左手手訣一變,一絲九龍化骨水飛出,在空中形成一條黑色小蛇,勾住了老者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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