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弟子一鬨而散,紛紛退避,兩尺長的水龍看起來不大,卻在空中炸裂,化作滿天水幕,但凡剛才說白淵閒話的三人,都被無一倖免,從頭到腳全部濕透。
威力是沒有什麼威力的,但侮辱性極強。
下方眾人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憋笑,唯有那幾名弟子當場震怒。
「不許笑,有什麼好笑的,啊!你你你就你叫白淵是吧,你都幹了些什麼!」
「擾亂考場紀律,我他媽的要取消你的考試資格!你就是做得再好又如何?你們能得什麼分,全看老子心情,像你這種不懂得尊重師兄前輩的,讓你進了宗門還得了?」
白淵抬頭看向那幾名內門弟子,蒼白的小臉上,寫滿了人畜無害,似乎還帶著一絲絲的惶恐,可就在這時,負責主持收徒大典的齊長老自遠而至。
「何人在此喧譁?」
他先是看到了空中那幾個狼狽不堪的弟子,又看了眼地上滿臉無辜的白淵,繼而看到了白淵手上的偃器,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
「怎麼回事?」
「弟子方才正在煉製偃器,這幾名師兄在上方議論弟子,弟子一時緊張,手中的偃器失控,然後就」
齊長老伸手一招,白淵手中的偃器當即飛出,被他一把接住,端詳片刻後,他眼中爆發出奇芒。
此物品階勉強脫離了普通機關造物範疇,勉強可以被視作一品偃器,白淵也只是臨場發揮,雖然借鑑了一點蛟化骨的偃方就是了。
論其威力,就是毫無威力,原因很簡單,材料太過局限,只是三份煉製水靈核所需的材料,能夠用這些有限的材料,做到如此程度,在齊長老看來,本身就是個奇蹟。
「你叫什麼名字?」
「回長老的話,弟子姓白名淵,白,是那一清二白的白,淵,是淵博雅正的淵。」
「白淵這名字,你就是白淵!?本座想起來了,上午就是你這個小東西,把閱卷儀給整壞了,原來是你啊!」
「咳,弟子只是儘自己所能,將自己對於偃道的理解,寫了上去。」
白淵尷尬一笑,對方並沒有生氣,反而朗聲大笑:
「好,非常好,我宗就需要你這樣的弟子。」
「多謝長老厚愛,可要想成為本宗弟子,這這怕是有點難?」
「你有何難處,說來聽聽?」
「方才弟子聽說,這評分的大權,掌握在那幾個師兄手中,弟子勢微力薄,才疏學淺,怕是入不了那幾個師兄法眼。」
「嗯?」齊長老回頭眼睛一瞪,看向那幾個被淋濕的內門弟子,「可有此事?」
「他,他信口開河,污衊人!」
「就是,他憑空污衊我們,我們秉公判分,從未說過那樣的事情。」
對方畢竟人多,一群人都一口咬定是白淵說謊,這時候,白淵無比希望自己手邊有一隻小謊鴉,可惜當初那隻小謊鴉,早在他與宋斷指大戰的過程中,就自己飛走了。
突然,一名無臂老者放下手中的機關元件,他站起身,聲音不卑不亢。
「我雖修為有限,不及那邊幾位小友,但也活了些年歲,願以人格擔保,剛才是他們挑唆在先。」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孔清風,雖然白淵覺得,哪怕他此刻不站出來,以自己在偃道上展現出的才華,那名齊長老也會向著他,這對於這人知恩圖報,敢於在這種時候站出來,他還是高看一眼。
站在他對面的,可是內門弟子,縱使他們能夠進入靈樞宗,也要從雜役做起,然後外門,再然後才是內門,孔老這一席話,可是冒著以後被人穿小鞋的風險。
更重要的是,他手頭的機關元件還沒煉製完成
此刻,其中一名內門弟子臉漲得通紅,依舊不服氣。
「可是這小子,他用手中的偃器滋我們!他就沒有錯嗎?」
白淵心中冷笑,他可就等對方這句話,如何應對心中早有打算,他依舊是那副無辜被害的表情,弱弱地道:
「這不怪那些師兄,都是我不好,是弟子心性不夠堅定,受到了他們言語影響,這才沒有控制出手中的偃器,讓師兄渾身濕透。」
「嗯,此事我已知曉,調試偃器出點小錯,在所難免,容不得旁人閒言碎語打擾,你們幾個,現在自覺滾去執法堂受罰,本次監考的貢獻點取消,每人扣除兩百貢獻點!」
「是」
那三名弟子敢在白淵面前耀武揚威,但卻不敢頂撞長老,只能低下頭,乖乖受罰,但臨了依舊轉頭看了白淵一眼,似要記下他的樣貌,欲要秋後算賬。
與此同時,宋斷指朝白淵看來,神情相當古怪。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類似她似乎在哪裡見過——當初白淵也是用的這種表情、這個語氣、這套說辭,坑害木犬的,她當時可沒有發現。
這孽徒,老慣犯了,疑似有些過於熟練,也不知道和誰學的。
莫非他還是先天茶道聖體?
又過去沒多久,考核最終結束,毫不意外的,白淵再次奪魁。
畢竟,在場眾人除了他以外,沒有人能用這些有限的偃材,煉製出偃器,至於當場推演出偃方,更是痴人說夢,縱使白淵這道偃方只是突發奇想,依舊存在一些漏洞,也依舊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公布成績已經是傍晚,場上僅存的五萬人,瞬間又走掉了四成,這些人覺得前兩輪的成績不佳,入宗無望,只能等明年。
只是,當宣布魁首的時候,眾人聽到白淵這個名字,還是不免驚呼。
「這種天才,不該默默無聞啊,我之前居然從未聽說過,好羨慕他啊,我今年是沒戲了,拾掇拾掇,明年再說罷。」
「其實也不用這麼悲觀,我聽說過兩天對面魔傀宗也要開始收徒大典了,要不哥幾個去那邊碰碰運氣?」
「你瘋了!?你敢去那地方?」
「為什麼不行?我聽說那邊的收徒規則和我們這邊差不多來著」
「差遠了!那邊只有兩輪,我就和你說,你別說出去」
白淵聽著旁邊有人議論魔傀宗的收徒大典,頓時也來了興趣,於是就假裝若無其事,支棱起耳朵從旁偷聽。
「那魔傀宗內完全就是群魔亂舞,什麼玩意都收,管你貧富貴賤還是妖魔鬼怪,你他媽就是婊子,是乞丐,是野狗成精,他們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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