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我沖雲上一個勁地使眼色,這麼多天了,不能再拖我了。
雲上自然是會意的,眼神示意我向來雀台時落轎的地方先過去,我心知雲上必定是要安排好溯月、雲上的,便假裝轉悠,先進了那轎子裡面等著。
要去沙海了,那黃金粉塵一樣的地方,我心裡有些激動,待到轎門打開,原以為會是雲上,就看到瀧司站在轎門口,人頓時傻了眼。他皺皺眉瞅了我一眼,走進轎子裡尋著我身邊的窗子處坐下,這倒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該說句什麼才好。
&巧。」看著瀧司我說道,他瞅瞅我,「哦」了一聲扭頭看向窗外。
有些尷尬,一會雲上來了可怎麼說!
心裡有些困惑,就聽見有人開轎門的聲音,嗯,有雲上在,自然會跟瀧司說明白的,我心裡如此念叨,待到那門開了我看著那人,不由又是一愣,是溯月!
他站在轎門口,瞅瞅我瞅瞅瀧司,臉色冰冷眼神兇悍,我以為他會扭頭就走,哪知他也一彎腰進了轎子坐了進來。
瞅著溯月的眼睛,我點點頭說道:「你也好巧。」
他皺了下眉,似乎明白過來什麼,臉色稍有緩和。
怎麼會這樣!雲上你在幹嘛?你那眼神不就是去安頓這兩條龍去了?怎地還安頓到轎子裡來了,這是去還是不去?或者......這種能飛天的轎子有好幾頂,我坐錯了?早知道應該問清楚找個沒人的轎子待著。
很快轎外頭又傳來腳步聲,雲上的聲音響起:「小見,嘿,小見!那兩傢伙居然全都不見了,正好趁這機會咱們趕緊走。」
轎門開了,雲上拉開門卻是背對著轎子,臉還不停地朝著大殿的方向張望,待到什麼也沒瞅見,轉身看到轎子裡,那一臉樂呵呵的他整個人頓時怔住。
&雲上擠出一張笑臉說道:「你們全在這裡,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你們呢。」
腰身一彎進了轎子坐下,雲上眼睛向我瞟來,我撇撇嘴揚揚眉頭,這表情還是讓他自己琢磨。
&月、瀧司,我正找你們倆個呢。」
&瀧司懶洋洋地說道:「四隻大鳥都已經候在這裡了,要出去?」
怪不得瀧司會找過來,原來他很清楚這邊的出行規律,至於溯月,難不成是一直跟著我的?
向著溯月看去,就見他將臉扭開,避開了我的眼神。
&要出去,這不是小見沒見過沙海麼,挺好奇的,帶她瞅瞅去。」
溯月、瀧司的眼神這一刻全都瞅向了雲上,雲上一怔說道,「真的,她真是這麼跟我說的。」皺眉,雲上接著說道:「要不我帶她瞅一眼就回來,飛來飛去怪累的,你們倆在我這先歇會。」
那兩人都是一句話未說,雲上索性看著我問道:「還去?」
&我肯定地點點頭,好不容易逮到這種不費腳力的機會,怎麼能不去。
雲上長吁了口氣,一聲唿哨,轎子高高飛起。
也不知道這三人是礙著我這個凡人在,還是這一次實在尷尬地找不出什麼話頭來,轎子裡倒是安靜的很,想起什麼,我取出兩件大氅一件件蓋在瀧司身上,他臉色平靜,只管瞅著窗外,想想溯月還在身邊,我若多嘴說些什麼只怕他心裡不高興,便披了件大氅窩在長榻上,閉目回憶那天夢中的情形。
那滿地都是沙子的地方,即使是在夢裡也根本沒有任何可供辨識的標記,為什麼我會一開始就出現在那裡?還有那座山谷,到底是什麼山?
那雙巨大的眼睛,我必須去那裡看看,如果只有我和雲上兩人,我死磨爛泡的他說不準就答應了,可是現在多了溯月、瀧司可如何是好。
溯月似乎不想我跟那種地方有什麼牽扯,而瀧司的身體是否能經得起去那裡折騰一番,這還真不好說。
或許是我思量的太多,這時間過的也快,待到轎子落地我從窗子裡看出去,外面已是一片金燦燦的,一如我夢中的模樣。
下了轎子,踩在沙子上,果然腳微微地下陷,再往四周一看,儘是一片漫漫黃沙,根本辨不出個方向來。
抓起一把沙子,好細好微小,張開手掌,看著它們沿著我的指縫泄漏,在風的吹拂下飄飄揚揚,簡直就像我們生命中那些無法捉住與觸碰的時光。
&吧,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雲上走到我面前,頹然地說出這麼一句,看得出他不喜歡這裡。
&上,若是瀧司錯吃了一味藥草,你能幫他解毒麼?」
雲上一怔,立刻就怒了,「你在搞什麼?他身體都糟糕成那種樣子,怎麼還能再錯吃藥草!我就說你怎麼會找那麼多的毒物書看,你給瀧司吃了什麼?」
眼見雲上發怒,瀧司、溯月齊齊走過來,看著我們。
&有。」我悶聲說道:「我就是說假如有一味藥草我們並不知道它能不能解瀧司的毒,給他吃了會怎樣?」
&還用問?」雲上拉著臉瞅我,「藥不對症,人說不準就會吃死,這哪裡是能胡亂試吃的?」
我低頭悶聲不語,看來想用藥草誘使雲上跟我站在一邊去探探楚頤的想法是落空了。
或許是看我一付無精打采的模樣,也或許是看我半天都沒說話實在有些可憐,雲上出聲問我道:「什麼藥草。」
&午草。」
&麼?」雲上一臉詫異地瞪著我,好半晌才開口說道:「子午草的確可解傲狠的毒。」
&的?」我一下子興奮起來,看來那個夢真的有些奇妙之處。
&錯。」雲上點頭道:「可是這世間早已沒有子午草。」
&是不是烏紫色的?長在山壁上?只在夜晚才出現?」
雲上看著我又是好一陣子沒說話,他眼睛向著溯月、瀧司看去,像是用眼神在跟他們交流什麼,而後才看著我說道:「的確是烏紫色,長在山壁上。並非只在夜晚出現,這草只在子時午時出現,所以才叫子午草。午時出現的子午草,可治百病,子時出現的子午草,可解奇毒。時辰不同效用不同。」話語一頓,雲上問道:「小見,你在哪裡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