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劉家的新宅大院中,擺了流水席。
但大家無心吃飯,眼神怪異,不斷看向劉弟。
劉弟一問三不知,裝傻充愣一整晚。
無奈,一眾村民們酒足飯飽之後,紛紛散去。
小小河水鎮從此流傳著一個傳說。
劉家孩子優秀到沒邊了,一位外國大美人抱著一箱黃金,要做上門媳婦,然後被無情拒絕。
而且那大美人,身材那叫一個火辣,絕對能生兒子。
不少土生土長的河水鎮男人,看了一眼後,只覺得要憋屈在河水一輩子的自己,此生無憾,大場面也算見識過了!
而身價過億的老媽呂舒雲也沒有太關注那些黃金,只是多次表達觀點,「劉弟啊,這三個女孩媽都滿意,隨便挑一個就行。」
甚至連在這些方面很少發表言論的劉小弟,也留下了一句話,「我覺得這個姐姐很好。」
而劉弟,則是抽空躲入房間,把自己渾身上下徹徹底底的檢查了一遍。
又發現兩隻黃金甲蟲。
怪不得魔童沒有發現。
這並不是什麼科技追蹤器,而是奧亞通過控制黃金的能力,牢牢的鎖定了甲蟲的位置。
魔童也給劉弟做出了心理分析。
奧亞女王這樣的極度強勢女人,一旦被某個男人征服,那可是至死不渝的。
劉弟此時站在自家房頂,凝望遠方。
頗為頭痛。
難道說從此以後,自己身邊就要出現這樣一個追隨者?
一言不合,就拿黃金擺平所有事情?
而且這女人還保持著女王的行事風格,不苟言笑,也不作解釋。
這是想熬自己束手就擒?
劉弟心亂如麻。
不得不說,當下這個世界,黃金簡直太有作用了!
而且,小男孩今天的行為也很古怪,難不成也收了什麼好處?
新宅已經寧靜了下來。
劉弟剛想回屋,卻發現腳下沉重。
這才想起,腳下一左一右,張奇勝和大壯分別抱著他的腳腕。
他們都已經醉酒,嘴中模模糊糊道:「劉弟,教我泡妞大法,否則休想離開」
劉弟重重一嘆,我的錯!
沒辦法。
劉弟扛起兩人,小心翼翼,但又快若奔雷的將兩人送回家,因為心緒不寧,還送錯了,不得不折返了一次,將兩人調換位置。
老媽這一天也是累的夠嗆。
見劉弟回來,躺在按摩椅上迷迷糊糊道,「劉弟啊,你爸留給你的東西,放在你的新房間了。」
老媽看了一眼劉弟,又道:「唉再過兩年,我也得考慮給你物色些遺物了,就是不知道,在這之前,我能不能見到自己的親兒媳婦。」
「紅裙美女啊,旗袍美女啊,開金礦的啊,我不挑!」
劉弟無奈一笑,「老媽,我可是有娃娃親的人,我得信守承諾。」
老媽重重一嘆,「還在惦記她呢,都多少年了,找不到的」
劉弟默然。
腦子裡浮現出一道身影,那是一個不論春秋冬夏都穿著一身雨衣的小女孩,她眼睛大大的、水靈靈的,頭上扎著兩個馬尾辮。
那時候的自己,不過七八歲,但腦子有病,總是無徵兆的劇烈頭痛。
然後失去一段段記憶。
每次自己醒來,總是會出現在不同的地方,他根本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聽同學和老師說,自己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裡,或者大笑,或者暴躁,跟換了個人一樣。
但所有的醫院,都檢查不出原因。
所以外界謠傳,劉弟有瘋病,會傳染。
沒有人願意接近自己。
直到那天,穿著雨衣的小女孩出現。
她伸出小手說,只要穿著雨衣,就可以隔絕病毒,問劉弟願不願意跟她做朋友。
劉弟當時看著背襯陽光的嬌小身影,一瞬間如浴春風。
從那以後,女孩每天穿著雨衣上學放學,不懼眾人怪異的眼光。
成為了劉弟那段時間裡,最好的、唯一的朋友。
十五六歲,劉弟的怪病莫名消失,生活恢復正常。
而那個小女孩,也舉家搬走,一同消失。
張奇勝口無遮攔,他所說的『劉弟性格問題,找不到女朋友』就是調侃的這一段無法解釋的經歷。
近十年以來,劉弟在青春萌動的時期,與大學同學司徒嫣交往過一段。
但卻發現,根本沒有女孩能頂替那雨衣姑娘,走入自己的內心。
lisa菲不行,南若亦不行,性感的奧亞女王,也不行。
她們,最多能成為劉弟的紅顏知己,劉弟可以一怒為紅顏,但無法把她們裝在心頭。
劉弟雖然記得雨衣姑娘的名字,但十年的物是人非,縱使魔童神通廣大,竟也無法找到那個女孩的所在。
她如同謎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至於那病,劉弟也諮詢過魔童,大概率是某種偶發性短暫失憶症,網絡記載的數據上,單是一個華夏,就有數萬例的存在。
大多得病的孩子,都能隨著大腦的發育,而慢慢康復。
老媽見到劉弟陷入沉思。
她突然一笑,「兒子,你別胡思亂想了,快上去看看,你那死鬼老爸給你留下什麼線索沒有,你要是能把他揪出來,我肯定暴打他一頓。」
劉弟也是點了點頭,「老媽,你放心,一定會把他『揪』出來!」
隨即。
劉弟緩緩上樓,走向了三樓最大的一個房間,那是老媽留給自己的臥室。
他推開門。
見自己小時候用過的東西還在,並且被老媽擺成了跟老房子相似的位置。
心中暖暖一笑。
老媽用心良苦,就為了自己能最快的找到歸屬感。
嶄新的書桌上,放著一個漆面斑駁,但一塵不染的鐵盒子。
這是一個足有20年歷史的餅乾盒子,上邊還畫著一個類似於百老匯明星一般的歌手,手中舉著一塊香脆的餅乾。
劉弟緩緩坐下,凝視了這盒子足足5分鐘。
這是首次見到父親留給自己的東西。
劉弟調整心緒,啵的一聲,掀開盒蓋。
他隨即一愣。
盒子中並沒有什麼書信照片之類的東西。
而是有兩個毫無關聯的東西。
一個白色的塑料藥瓶,一支金屬的圓珠筆。
劉弟之所以發愣,是因為這圓珠筆他再熟悉不過,赫然與他從小最喜愛的那一支完全相同。
那支筆,他從小學用到了大學,最後帶入社會。
在3年前拯救燕青紋的搏鬥中,圓珠筆掉落,最後被燕青紋拾到。
而且,在自己見到燕青紋之後,她仍是整天握著那支筆,在焦慮時不停的按動。
劉弟細看這支筆,頗有年代感,通身合金製成,用料紮實,整個筆身明晃晃的,猶如白銀色。
他有些疑惑。
這肯定不是燕青紋的那一支。
難道自己曾經的那支筆,也是父親留下的?
劉弟又拿起那個白色小藥瓶,外觀很常見,但沒有任何標籤,好像隨處可見的頭痛藥。
他輕輕晃了晃,又打開,只見其中是一粒粒紅白相間膠囊。
這藥至少已經存放了20年,怕是早已經過期了吧?
放在鼻尖聞了聞,魔童只能粗略的做出判斷——有些神經藥物的成分。
但劉弟現在手上沒有任何儀器,無法確定其功效,只能暫且放在一旁。
劉弟深吸了一口氣。
緩緩拿起金屬圓珠筆,輕輕按動,即便已經20年過去,這支筆還是清脆潤滑,發出咔噠咔噠的響聲。
在整個房間裡,清脆的迴蕩。
劉弟再次陷入沉思,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
咔噠咔噠。
在圓珠筆脆聲中,劉弟下意識的抬頭。
卻是瞳孔猛的一縮,渾身汗毛瞬間豎起!
他在自己房間的牆角,赫然發現一個渾身慘白的身影,四肢摳住牆面,倒掛在那裡,尖牙利嘴,正笑呵呵的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