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一會兒,晚上這麼一鬧,李曼也不那麼害怕了,漸漸有些犯困。
王小石把床讓給了李曼,自己抱了床毛毯,到沙發上湊合一宿。
聽著李曼均勻的呼吸,王小石卻怎麼也睡不著,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一點困意都沒有。
倒不是他對李曼有什麼想法,他只是擔心林湘筠。
林湘筠下樓時候的表情,讓王小石非常不安。
這個暴烈的丫頭,從未有過這樣的平靜,她到底怎麼了?
本來,王小石和林湘筠兩人鬧歸鬧,平時兩人的關係,還是挺好的,屬於戀人未滿,朋友又多了幾分暖味的那種。
但是今天晚上,林湘筠傷心欲絕的表情,卻讓王小石意識到,自己和林湘筠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
他越想越煩惱,乾脆從沙發上爬起來,下樓去看林湘筠。
讓王小石意外的是,林湘筠的門半開著,這個小丫頭,難道竟然開著門睡覺?
他的心中,湧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顧不得避嫌,推門沖了進去。
只見房間之中空蕩蕩的,林湘筠不見了,王小石一看床上,卻見被子摺疊得整整齊齊的,根本連用都沒有用過。
也就是說,林湘筠昨晚上壓根就沒有在這裡睡覺!
王小石心中好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都湧上心頭,他知道林湘筠會生氣,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離家出走了。
他愣愣地在林湘筠房間坐了半晌,方才回到了三樓,點燃一根煙,平靜了一下情緒,然後掏出電話,給蘭花會的飛鳳打了一個電話。
現在已經是晚上三點多鐘,安蕾肯定已經睡了,王小石不想吵醒她,
而飛鳳本來就在午夜蘭花招呼生意,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沒有睡。
果然,電話接通之後,就傳來了飛鳳的聲音:「喂,老王,什麼事?」
飛鳳電話裡面,傳來無比喧囂的聲音,激烈的鼓點和音樂,震耳欲聾。
粗野的飛鳳,連稱呼王小石都與眾不同,王小石也不客氣:「飛鳳,我需要弟兄們幫我尋找一個人。」
他大概說了一下林湘筠的體貌特徵,飛鳳在那邊極不滿意地嚷嚷:「老王,你居然讓我幫你找女人?是不是想讓我踢爆你的卵/蛋?」
「有那個本事再說,現在給我趕緊行動,天亮之前,我要找到這個人。」
王小石心情不好,也懶得和飛鳳廢話,直接掛了電話。
蘭花會在青州經營了十多年,是典型的地頭蛇,王小石相信,在天亮之前,飛鳳一定能把消息傳給自己。
果然,一個小時後,飛鳳打過來電話,說在海灘上,發現目標人物。
王小石心中頓時吃了一驚:「這丫頭不會想不開吧?」
趁著李曼睡熟了,王小石悄無聲息地摸出了別墅,開著薛雅璇的賓利車,向海灘衝去。
一路上,他一邊開車,一邊叮囑飛鳳,別驚動了林湘筠,這個小丫頭現在神經有點不正常,可別把她逼急了。
飛鳳生怕王小石對不起安蕾,對他威脅了一通,方帶著人撤退了。
飛鳳的人馬一撤退,王小石就趕到了海灘上,他老遠就停下了車,然後躡手躡腳地向著海灘上走去。
海灘上,林湘筠孤零零地坐著,呆呆地看著無邊無際的大海,看著她的背影,王小石的心中一陣難受。
他沒有打算傷害任何人,但是卻在不知不覺之間,傷害了林湘筠,還將她傷得那麼深。
王小石並沒有走上前去,他知道林湘筠現在的心理,肯定極度排斥自己,只是遠遠地,看著,等著。
海浪嘩啦啦地衝上了海灘,然後又慢慢退下去,如此反覆,好像不知疲倦的唱著情歌。
慢慢的,天邊露出了魚肚白,越來越亮。
長夜漫漫,這一夜終於過去了。
王小石知道太陽就要出來了,看著水天相接的地方,再次點燃了一根煙,放到嘴中慢慢抽著。
事實上,這一夜,王小石已經抽掉了大半包煙,底下的菸頭,都積攢了一大堆。
水天相接的地方,越來越亮,一個深紅色圓球,慢慢地出現了,仿佛馱著重擔,一點點往上升。
因為霧氣的原因,此刻的太陽,並沒有半點亮光,紅潤得好像少女羞澀的的俏臉。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一分鐘過後,太陽忽然放射出千萬道金光,刺破海面上的水汽,將海灘上染得一片金黃。
林湘筠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裙,站在海邊,金黃色的陽光,將她渾身染得金黃,仿佛天國之中,降臨下的天使。
王小石從來都沒有看見過,林湘筠穿這種文藝典雅的裙子,只覺得說不出的嬌美漂亮,心中暗暗感嘆:「原來女漢子也可以變成小女人。」
此刻,海灘上已經擠滿了不少看日出的人,看著海邊的林湘筠美得好像天使一般,不少人偷偷地往那邊瞄。
但是,林湘筠隨之而來的動作,立即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她看完了日出,忽然彎下腰,脫掉了高跟鞋子,然後擼起長裙,一直到腿彎,然後拎著高跟鞋子,大搖大擺地走過了鬆軟的海灘。
王小石知道她的高跟鞋子,沒有辦法在鬆軟的海灘上走,但是這樣彪悍的做派,還是讓王小石苦笑不已:「林湘筠永遠都是林湘筠啊,永遠別指望他能變成乖乖女。」
「看夠了嗎?看夠了送老娘去上班!」
林湘筠好像鐵定心,要讓所有人的眼珠子瞪出來,走到了王小石的身邊,對他一聲狂吼,嚇得其他人發呆,都對王小石露出同情之色。
當這種女人的男朋友,會不會三天兩頭進醫院呢?
王小石微笑起來,林湘筠就是林湘筠,過了一晚上,居然又變回原來那個火爆脾氣,大大咧咧的小警花。
這才是王小石認識的林湘筠嘛,他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兩人上了車,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昨晚上的事情,王小石沒有解釋,林湘筠也不再問。
經過一家南滇過橋米線店的時候,林湘筠沒好氣地叫住了王小石:「停車,老娘肚子餓了。」
王小石和林湘筠進了早餐店,林湘筠開口就叫:「給我四份過橋米線,要大碗的。」
老闆左看右看,眼前明明只有兩個客人,為什麼要四份呢?
林湘筠看出了老闆的意思,沒好氣地說:「我吃兩份不行啊,這個男人,也吃兩份。」
王小石站在林湘筠的身後,微笑著向老闆點了點頭,表示的確是這樣,張口結舌的老闆,這才回去準備了。
兩人吃過早點,王小石將林湘筠送到了五華區警局大門口,林湘筠不理他,大大咧咧地下了車,然後向更衣室走去。
王小石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知道林湘筠這種心理狀態並不正常,但是自己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慢慢調整了。
五華區警局更衣室中,林湘筠三下兩下,將身上的文藝長裙脫了下來,握著腳踝絲絲吸氣:「當淑女真是太痛苦了,自己還是繼續女漢子吧,王小石那個臭男人,就讓他去死!」
她心中想著,換上了警服,看著穿衣鏡中,英姿颯爽的女警,忽然想起了王小石昨晚上的話,不由得痴了。
「你雖然沒有其他女孩的溫柔文靜,但你就好像一團火,一團永遠燃燒的火焰,永遠都充滿了生活的激情,戰鬥的激情。」
「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像你一樣,就沒有了黑暗,沒有了陰暗,所有人都活在陽光下,幸福而快活。」
「臭犢子,在你的心中,我真是這樣的女孩嗎?」
林湘筠看著穿衣鏡中,自己嬌美的容顏,掠了掠額前的短髮,一大滴眼淚,終於從發紅的眼眶中落了下來。
等王小石回到別墅的時候,薛雅璇和蘇小蠻都出去,只剩下了李曼,她看見王小石回來,好像一點都不意外,微笑著說:「你去找林警官了嗎?」
「你怎麼知道林警官出去了?」
王小石驚奇了,難道擁有胭脂海的女人,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想起胭脂海,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李曼的胸上,那個地方依然高高聳立,但是卻沒有昨天晚上壯觀了。
王小石心中明白,這個女人,一定用了束胸帶,將自己偉岸豐滿的胸勒了起來。
他心中感嘆:「擁有名器,對於她的主人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啊,至少很麻煩。」
李曼注意到他的目光,臉上頓時一紅,想起昨晚上的荒唐事情,更是害羞,強自忍耐羞意:「我也是個女人,我當然知道林警官的想法。」
「她心中有你,而且你這個壞蛋,剛剛把人家捧上了天,我們倆……那種事情,就立即暴露了,這種從天堂落到地獄的落差,你讓林警官怎麼受得了?」
「她當然只有逃避了,遠遠避開你,昨晚上又怎麼會在房間中呢?」
聽著李曼的分析,絲絲入扣,網校是不有得罪這個胸大有腦的女孩刮目相看:「那你猜猜看,我在什麼地方找到她的?」
「海灘上!」
這一次,李曼沒有半點猶豫,直截了當地說。
「哦,這麼厲害!」
王小石徹底被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