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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羅夫斯基,他似乎不明白羅夫斯基所謂的「很好」是什麼意思。
其他的囚徒。卻嚇得張大了嘴巴。熟悉羅夫斯基的人都知道,這個傢伙動了殺機。
胖子看著羅夫斯基的獰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低下了頭。吶吶地說:「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這些食物,你們不吃的話。能不能再給我一份?」
所有的人,都震驚地張大了嘴巴。這胖子不遵守羅夫斯基的規矩,先吃了一份食物。現在居然還想再吃一份?
他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難道看不出羅夫斯基眼睛裡面的殺意,都快要冒出來了嗎?
羅夫斯基臉上的獰笑。更深了,他就這麼淡淡地看著胖子,在他的眼睛中。這胖子已經是個死人!
胖子見羅夫斯基沒有反對的意思。頓時歡呼一聲,興高采烈地沖了過去,又挑了一份食物,頭也不抬地往嘴裡面塞東西,一口食物吃得太猛,頓時嗆得連連咳嗽。
眼見著胖子吃得歡天喜地,原本打算夜裡下手的羅夫斯基,臉頰上的肌肉,一陣抽搐。
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飛起一腳,將胖子手中的餐盤,踢得飛了起來,裡面的飯菜,灑了胖子一身。
胖子不知所措地看著羅夫斯基,他惶惑,驚慌的眼神,讓羅夫斯基更加暴戾,也不招呼德魯,沖了上去,對著胖子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羅夫斯基將胖子的腦袋,踩在地下,好像踩西瓜似的,跺來跺去,往他小腹,胸口等地方等地方招呼,每一拳每一腳,都用盡了力氣。
說實話,羅夫斯基第一次覺得,對一個胖子拳打腳踢,其實是一件很費力的活兒,每一拳每一腳打在胖子身上,總能感覺到這傢伙一身的肥肉,軟綿綿地自動抵消了拳腳的力氣。
那些肥肉,好像一件防護性能特別良好的防護外罩,無論羅夫斯基多麼用力,總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這樣一頓折騰下來,累得羅夫斯基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德魯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也衝上來一起毒打胖子,兩個牛高馬大的傢伙,對一個圓球似的胖子狠揍,胖子一開始還拼命慘叫求饒,到最後乾脆就沒有了聲音。
德魯和羅夫斯基氣喘吁吁住了手,叉著腰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氣,兩人都疲累欲死。
揍這個死胖子真是個力氣活兒,他肥肉太多,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在泥沼之中行走似的,一拳一腳,都要加倍耗費力氣。
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兩個打人的傢伙,耗盡了全身的氣力,連站都站不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羅夫斯基忽然聽到一陣陣奇異的聲響,聲音時高時低,變化多端,末尾還來個俏皮的花腔。
鼾聲!
羅夫斯基尋找這鼾聲的來源,結果發現,地下蜷縮著身子的胖子,竟然睡熟了,這奇怪的鼾聲,就來自他的口鼻之中。
這傢伙眉頭緊鎖,臉上還保留著剛才驚惶,恐懼的神情,但是,他竟然睡著了!
德魯也目瞪口呆地發現,胖子竟然在兩人的不遺餘力的毒打下,竟然睡熟了,也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從未見過這樣的怪物!
囚室之中的人,包括那個陰沉的羅斯,都仿佛雷劈了一般,呆若木雞,都呆呆地看著睡得又香又甜的胖子。
睡夢中,胖子不時還添添嘴唇,仿佛做夢都還在回味著食物的滋味,他唇角的口水,緩緩地流了出來。
他的鼾聲,時短時長,變化多端,腔調多樣,最後一個向上的花腔,悠揚婉轉,每一聲鼾聲,都讓羅夫斯基和德魯手腳無措,羞得抬不起頭來。
敢情兩人一番忙活,這傢伙全當兩人給他做全身按摩了?
這個天殺的死胖子!
憤怒,沮喪還有勞累,讓羅夫斯基出離了憤怒,他撲了過去,抓住胖子的胸口,拼命打他的耳光:「你給我醒過來,醒過來,你這個不知死活的臭豬,混蛋……」
羅夫斯基已經憤怒得無法形容,他坐牢的時間太久了,不是沒有見過那些裝瘋賣傻,希望能平安在監獄之中活下去的所謂聰明人。
然而那些人,不是最後被折磨得真正發了瘋,就是被各種栽贓陷害,死在監獄之中各方勢力碰撞之中,極少有人能成功的。
然而就算再怎麼裝瘋賣傻的傢伙,沒有見過這樣的憨貨,被人揍得滿地亂爬,居然還能無聲無息地睡熟?
「你給我醒過來,醒過來啊……」
羅夫斯基又無法自控地對著胖子拳打腳踢,對於他而言,這個死胖子能醒過來,接受自己的折磨,這已經是最大的成功了。
要不然的話,自己揍人,把人揍得睡熟了,說出去羅夫斯基怎麼見人?
胖子卻依然睡得很熟,鼾聲繼續響亮,呼吸平穩均勻,好容易哼了兩聲,卻是「雅美蝶」之類的申吟,聽著胖子叫春一般的申吟,所有的人,都有一種天雷滾滾的感覺。
特麼的,這個混蛋胖子,居然還做起了春夢?
「好,我看你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羅夫斯基終於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神經質地獰笑起來,手忙腳亂地往牆角之中一陣摸索,結果亮出了一寸磨得無比鋒利的塑料柄,卻是半隻眼鏡腿製作而成的。
在監獄之中,這東西便是殺人的兇器!
所有的囚犯,看著羅夫斯基亮出了這東西,都不寒而慄,大家都知道,就是這東西,切入了以前三個囚徒的咽喉,而羅夫斯基,也成了囚室當之無愧的老大。
羅夫斯基獰笑著,一步步向胖子走去,心中殺機大動,反正就算殺了這個胖子,自己也頂多再被三十年的徒刑,一百我二十年徒刑和一百五十年徒刑,有區別嗎?
就在這個時候,胖子的眼睛,忽然睜開了一線,神情朦朧而恍惚,目光發直,嘴中喃喃夢囈,念著一連串沒有任何邏輯的混亂詞彙。
羅夫斯基獰笑起來,譏諷地看著胖子:「你裝啊,有本事你繼續裝啊,嘿嘿。」
他猛地一個勾拳,打在胖子的左臉頰上,胖子腦袋一歪,依然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口水直流,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羅夫斯基。
胖子的這一副樣子,又激怒了羅夫斯基,這個死胖子,好像一個橡皮人似的,這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打起來能有什麼快感?
羅夫斯基獰笑起來,持著眼鏡腿,向胖子沖了過去,準備給胖子來點狠的,這一次,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砰!
隨著一聲悶響,羅夫斯基整個人好像被野牛衝撞,直接倒飛回來,那種沉悶的摔砸聲音,讓人心中直打哆嗦,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睛上翻,居然被打暈了。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門口的胖子,依然保持著出拳的姿勢,他的動作很是可笑,手肘縮著,腦袋聳拉著,就好像從未打過架的菜鳥似的。
然而就是這樣的菜鳥,居然一拳將羅夫斯基打得暈了過去。
最讓眾人驚悚的是,胖子保持著出拳的姿勢,卻依然鼾聲不斷,目光呆滯,嘴中喃喃自語,他一步步走了過來,一皮股坐在羅夫斯基的身上,然後機械地揮拳。
砰,砰砰!
胖子的拳頭,打在羅夫斯基的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那讓人渾身直打哆嗦的碰撞聲音,讓囚室之中的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
羅夫斯基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胖子的拳頭,又重又硬,一拳將他打得醒過來,再一拳,又將他打暈過去,全身上下,全都又紅又腫,紫青於黑,不到兩分鐘,羅夫斯基全身都腫了一圈。
囚室中的人,全都戰戰兢兢,看著胖子揮拳,每一個人都發自內心地覺得疼。
這個死胖子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每一拳下去,都能聽見羅夫斯基微弱的慘嚎聲,就算暈死過去,也無一例外。
胖子的嘴中,一直在碎碎念,仿佛在和人爭吵,聲音並不連貫,詞語沒有任何邏輯,目光發直,所有的人,看著胖子的眼神,充滿了恐懼之意。
這樣的傢伙,根本就是驚悚片裡面的魔鬼,很多人都認為,最讓人恐懼的,不是什麼虛無飄渺的鬼,而是現實生活中,變太發狂的神經病,誰也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而眼前的胖子,就是這麼一個讓人恐懼的傢伙。
胖子的嘴中,喃喃哼著一連串沒有任何意義的模糊音節,他的眼皮聳拉著,拳頭越來越慢,力道也越來越輕。
可憐他身子下面的羅夫斯基,早已經體無完膚,昏迷不醒。
終於,胖子的眼皮,慢慢地合上了,他的身子,慢慢歪倒,然後倒頭便睡,鼾聲繼續,變著花腔,呼吸均勻而平穩。
囚室中的其它人,看著這個奇葩的胖子,都張大了嘴巴,誰也不敢說話,天知道這個胖子醒過來,又會幹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好半天,妙手方才顫抖著說了話:「博士,這個胖子,剛才是夢遊嗎?」
博士好像陡然恍然大悟,一個勁點頭:「對了,這個傢伙,就是夢遊,夢遊殺人啊。」
一聽博士的話,在囚室中的其他人,全都哀嚎起來。
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