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逸陪著我一起去的,我們到那兒已經是下午了,
那個老鄉打聽出來李叔叔在一家機關單位上班,我帶著韓逸找到那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人家也已經下班了,所以我們先找地方住了下來,
第二天上午我們又來的,我跟韓逸在李叔叔單位外面等著,中午下班的時候,三三兩兩的人群從裡面走了出來,
因為我也不知道李叔叔的全名,所以沒法打聽,只好在外面等著,看他出來的時候能不能認出他來,
我點了根煙,遞給韓逸,他搖搖頭,說不抽,
我蹲在人家單位對面,一邊抽菸一邊看著單位對面來往的人群,
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我立馬站了起來,
說實話,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對李叔叔的容貌也都忘的差不多了,只能憑著大概的印象辨認,我感覺那人應該是李叔叔,只不過看起來似乎比以前老了不少,趕緊迎了上去,
他跟另一個同事有說有笑的走了出來,到他跟前,我試探性的喊了一聲,「李叔叔,」
他愣了一下,不解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疑惑道:「小伙子,你是喊我嗎,」
我點頭笑笑,遞過去一根煙,
他擺擺手,說他不抽,不解的問我:「我們認識嗎,」
我說:「我也不確定,您是不是姓李,以前老家華北的,」
他點點頭,有些詫異的說,對啊,你怎麼知道的,
我笑著說,那王洪山您認識嗎,
他聽到這話之後面色一變,打量我道:「你跟王洪山是……」
我沖他笑笑,道:「我是王洪山的兒子,王雨,」
李叔叔聽完面色一動,眼中光芒閃爍,聲音有些不相信道:「你是小雨,,」
我笑著點了點頭,
李叔叔滿臉興奮,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說:「來,讓叔叔好好看看,這麼多年不見,長成大人了,」
寒暄完之後李叔叔就帶我們去了飯店,吃飯的時候跟我說他走的時候去我們家找過我和我媽,想跟我們告別來著,結果我們鄰居說我們家搬走了,
我說我那會轉學了,我媽帶著我去了我舅舅那兒,
李叔叔問我媽現在怎麼樣,我說在我舅舅那兒,挺好的,
他突然神色緊張起來,問我:「小雨,你這次來看我,你媽知道嗎,」
我記得小時候我媽跟他說過,讓他少跟我們家來往,小時候我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來,就是怕李叔叔把我爸的事兒跟我說漏了嘴,
我笑了笑,說,我媽不知道,
他臉色變了變,問我媽知道後會不會生氣,
我嘆了口氣,說:「李叔叔,您不用躲著我了,我爸爸的事情我基本都知道了,」
他聽到這話很震驚,呆了半晌,才問我,你怎麼知道的,
我跟他說一個神秘人告訴我的,他一聽瞬間緊張了起來,問我具體是怎麼回事兒,
我就把神秘人告訴我宋厚海是殺我爸的仇人的事兒告訴了他,
李叔叔聽完之後神情凝重,沒說話,很明顯,他知道這回事,
我見他沒說話,有些著急道:「李叔叔,有什麼事您就別瞞著我了,我爸到底是什麼身份,宋厚海又為什麼要殺他,至於這個神秘人,您能否猜出來他是誰,」
李叔叔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道:「小雨,這個神秘人我實在是猜不出來,當完兵我就跟你爸分開了,後來才去找的他,而至於你爸死的事情,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我可以告訴你,但是報仇的話……」
說到這裡他一頓,神情動容的看著我,緩緩道:「報仇的話就算了,都過去的事兒了,而且你爸生前也料到自己可能會發生意外,囑咐過我,倘若被你長大了,知道了他的事兒,讓我告訴你,不許報仇,這算是他臨終前的遺願,」
我沒吭聲,低著頭,神情執拗,
李叔叔嘆了口氣,道:「你爸跟我也可以說的上是情同骨肉,當初一起當過兵,一起出生入死過,要不是他,我可能早就死在戰場了,後來雖說分開了一段時間,但是後來不知道他怎麼找到了我,說他結婚了,讓我去華北,我便義無反顧的過去了,我倆一塊做生意,當時幾乎天天都在一起,直到他出事兒……」
說到這裡李叔叔的語氣突然喑啞了下來,咽了口唾沫,調整了下情緒,接著道:「直到他出事,我跟你們才少了來往,你小時候也去過幾次,但是都被你媽給趕了出來,說要是為你好,就讓我以後都別去了,」
我微皺眉頭,點點頭,道:「那您告訴我,我爸到底是怎麼死的,宋厚海又為什麼要殺我爸,」
李叔叔嘆了口氣,道:「據說是你爸跟宋厚海生意上起了什麼衝突,所以他才雇兇殺人,」
我問:「就這麼簡單,」
李叔叔猶豫下,點點頭,說:「就這麼簡單,」
我搖了搖頭,點了根煙,沉下臉,緩緩道:「恐怕沒那麼簡單吧,如果我爸是個普通生意人,那這話我信,但是他當初見到我媽的時候一身傷,差點死過去,所以現在跟我說他是因為生意上的事兒被人殺,我不信,」
李叔叔聽完神情複雜,搖搖頭說,說實話,你爸死的這事兒我真不清楚,但是我也猜測,這個宋厚海可能也只是個幌子而已,
我問他,「李叔叔,您說我爸爸跟你當過一段時間的兵,」
他點點頭,說,對,
我問他當的什麼兵,如果上過戰場殺過人的話,那恐怕應該是特種兵吧,
李叔叔點點頭,說,是,
我問他,那後來你們分開之後呢,我爸爸去哪兒了,
李叔叔說後來我爸爸被調走了,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徹底的失去了聯繫,然後他自己當了幾年兵之後為了他女朋友放棄了留隊的機會,選擇了復員,被安排到了老家市委上班,直到我爸找他,
我問他,「我爸被調走之後就失去了聯繫,」
他點點頭,我說,那我爸在部隊的時候表現如何,
李叔叔見我突然問這個,有些意外,旋即頗有些感慨的說:「你爸當時在我們大隊,絕對是數得上的人物,比武大賽自從他來了之后冠軍就沒有別人的份兒,槍法也是一流,是隊裡有名的神槍手,光一等功就獲得過兩次,其他的二等三等就更不用說了,一等功什麼概念啊,那是拿命換來的啊,當年我在我們連隊裡也算是優秀士官了,小功大功也獲得過幾次,頗有些心高氣傲,沒服過誰,但是你爸,我是真服,」
李叔叔提起我爸和他的往事,一時間有些慷慨激昂、感慨萬千,說到最後唏噓兩聲,神情有些頹然,喃喃道:「可惜,那也只能是曾經了,」
我一直等到他說完,才開口問他:「李叔叔,那您說我爸當時會不會被調到別的連隊了,或者一些隱秘的部門,」
李叔叔搖搖頭,嘆氣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我們也這麼猜測過,要不然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就這麼無緣無故的沒了音信,他走的時候還答應我到了後會聯繫我呢,
我沒再說話,從懷中把這林叔叔留給我爸的那個項墜兒掏出來,放到桌上,輕輕的推到他跟前,沖他道:「您看看,您認識這個嗎,」
李叔叔把項墜兒拿過去,放在手裡端看了一會,眉頭微皺,旋即搖搖頭,不解的問我說:「這是什麼,我從沒見過,」
我沖他笑了笑,說:「您聽過千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