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一看到那個狙擊手的時候,我立刻想到了剛才殺蛇皮的那個狙擊手。
很明顯,眼前這人肯定就是剛才開槍殺蛇皮的兇手。這人多半是血夜的殺手,不然他為什麼要殺蛇皮滅口,他一定是康德派來的。
儘管我很恨他,可我還是不敢和他叫板。因為當時我們之間還隔了兩棟樓,相隔的距離很遠,他的狙擊槍要殺我輕而易舉,我身上的手槍要殺他簡直就是扯淡。
最主要的是,當時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就好像知道我會從這個天樓出去似的,因為他的狙擊槍明顯就是瞄著我所在的門口的。於是我一看到他,第一反應就是轉身躲進樓道。
而就在我剛剛轉身的時候,正好和方琳撞了一個滿懷。方琳腳下一滑,仰面翻了下去。情急之下,我順勢一抓她的衣服,正好抓到她胸口上。
當時還才十月分,天氣還很熱,大家都只穿一件短袖,我那麼一抓她胸口,把她的t恤和內-衣全都抓住了。在慣性的作用下,她的衣服被我崩的好長。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可能是正常人都有的正常反應,我不由自主地朝她胸-口看了一眼。
乖乖,方琳那對小白-兔被我看了一個遍。這可真是什麼都都看到了。因為在我那一抓之下,她的內-衣被我崩斷了,胸口的衣服拉得很開。
當時我們倆的造型是這樣的。
我站在台階上面,方琳在我下兩個台階上,本來我就居高臨下很有優勢,更何況她的衣服還被我拉得那麼開。
那一瞬間,我們兩人全都愣住了。不過我也不是那麼色的人,我只看了一眼,馬上就把目光移開了,不過我的手並沒鬆開方琳的衣服,因為我怕他摔倒。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扭向一邊,對她說了一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快走啊,怎麼又退回來了!」已經穩住身形的方琳伸手把我的手推開了。
「上面有狙擊手!」我道。
「斬死佢哋……」
「俾蛇哥報仇……」
……
我話音剛落,下面又衝上來幾個蛇哥小弟。
「我去攔住他們!」我道。
「我來,你去看看那個狙擊手還在不在!」方琳說完左手捂著胸-口,右手提著軟劍又沖了回去。
我有些納悶兒方琳為什麼叫我去看那個狙擊手走了沒有,按說他應該是衝著我們來,肯定會一直在那裡等我們才對呀。
不過聽見方琳那麼一說,我還是裝著膽子一個前滾翻從樓梯間撲了出去。
那個人所在的天樓與我這棟樓差不多高。天樓上都有護牆,只要我的身體不超出護牆他就看不到我。我滾到天樓上後,先是蹲下沿著護牆走了好幾米遠,然後才突然探出腦袋看了遠處樓頂一眼。
這一看,我發現之前那個狙擊手竟然真的好像不見了。
我有些不相信,趕緊站起來又朝那邊看了幾眼,最終在我確定他已經離開之後我才叫方琳:「方琳,快上來,那個狙擊手已經走了!」
「知道了!」方琳應了一聲,樓梯間連續穿來兩聲慘叫,而後方琳就從樓梯間躍上了天樓。在她剛躍進天樓之時,早就準備好的我「嘭」地一聲關上了鐵門,而後用我在天樓上撿到了一截鏽跡斑斑的鋼筋插住了鐵門。
「呼,呼……」我和方琳靠著天樓護牆坐在鐵門旁邊的地上,兩人都一個勁地喘著粗。之前本來一口氣跑了十八層樓就已經很累了,加上剛才我被那狙擊手嚇得小心臟一個勁地發抖,好不容易有機會喘口氣,我們當然不會錯過。
將氣喘均勻之後,我才感慨了一句:「方琳,今天多虧了你,不然我們可就完了。」
「你別謙虛,剛才要不是你的飛刀,我們倆的確完了。」方琳很謙虛地道:「其實我並沒做什麼,你做的還多一些。」
「行了,你還說我謙虛,你自己就別謙虛了。」說到這裡我不由地朝方琳胸-口看了一眼,我正準備對她道歉,方琳正好捕捉到了我的眼神。只見她俏臉唰地一紅,雙手捂著胸口,很生氣地白了我一眼:「還在看呢!」這可能是方琳第一次對我用那麼重的語氣說話。
我趕緊扭過頭:「對不起,剛才我真不是故意的。」
「對,對不起……」方琳居然也給我說了一聲對不起:「我剛才語氣有點重,其實我,我並沒怪你。不,不過,你不准再看了……」
聽見方琳那麼一說,我很無恥地扭頭又看了一眼她胸口,儘管她此時已經捂住了胸口,可我卻從她腰上看到了她的胸-罩。很明顯,她的胸-罩剛才被我扯斷了,已經滑到腰上去了。
「不看了不看了,絕對不看了!」我很無恥地笑了笑。
「真是的,你還好意思笑呢!」方琳有些生氣地說道。
我們在這裡聊天的時候,一旁的鐵門正被蛇皮那些手下踢得「嘭嘭」直響。所幸那鐵門很厚實,應該是蛇皮特別裝的一個鐵門,不然早被他們踹開了。
也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起來。拿起手機一看,是范建仁打來的。
「餵……」我有氣無力地接通電話。
「咋滴了,怎麼這麼久都沒回信!」范建仁很不耐煩地道。
「回信,回個雞-巴回,我和方琳差點掛了!」我沒好氣地道:「蛇皮被人滅口了……」
緊接著,我三言兩語地把之前的情況簡單給范建仁說了一下,范建仁聽見我和方琳現在被人困在了天樓頂上,向來不太正經的他,這次倒是沒有逗比,他很嚴肅地問我:「需要幫忙嗎?」
「暫時不用,一會兒再說,你們趕緊帶蛇皮妹妹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到了再給我們打電話,其實的事情回頭再說。」我道。
「行,你們注意安全。你放心,小清妹妹和我在一起,我會照顧好她的。」范建仁很無恥地說了一句。我沒搭理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現在該怎麼辦?」方琳見我掛斷電話後問我。
「走吧,離開這裡!」我道。
「不問龍叔的去向了?」方琳問我。
「蛇皮已經死了,其他人應該都不知道。這裡沒必要逗留了,就算把蛇皮那些小弟全都放倒了,也不一定能問出我爸去哪裡了。」我道。說完我有些凝重地朝之前那個狙擊手所在我方向看了一眼:「你先坐著,我看看那個殺手還在不在!」
「嗯,你小心點。」方琳道。
我點了點頭,這次我是慢慢地把腦袋探出去的,結果還是沒看到那個狙擊手。
我轉身再次坐在方琳身邊的地上:「他好像真的已經走了。剛才你怎麼想到叫我去看看那個狙擊手走了沒有?你知道他會離開嗎?」
「不知道……」方琳搖了搖頭:「我也是瞎猜的。因為他剛才已經殺了一個人了,他肯定也很害怕。所以我覺得他應該不敢在這裡等太久。」
「嗯,很有道理。」我點了點頭:「不過有些奇怪的是,剛才我走上天樓的時候,他的狙擊槍好像正好是對著天樓門口的。按說他是有機會朝我開槍的,為什麼他沒開槍呢!」
「真的嗎?他是對著天樓門口的?」方琳一臉茫然。
「嗯,是的!」我點了點頭:「所以我才很鬱悶,如果他要殺我,剛才他在我推開鐵門的時候,應該一槍就可以把我幹掉。如果他在這裡是為了等我,為什麼又不開槍呢。如果他不是為了等我,又是在等誰呢?」
「是好奇怪呀。」方琳眉頭緊皺。
「算了,不想這些事了,我們趕緊離開這兒!」我道。
之後我和方琳從我們所在的天樓跳到另外一棟樓的樓頂,然後又跳了好幾棟樓才有驚無險的脫身。
脫身之後,我們趕緊去和范建仁他們碰頭。
當時范建仁他們已經帶著蛇皮妹妹藏到了吳媽找的一個廢棄的倉庫里。我們去的時候,吳媽和范建仁、猴子、冰清玉潔幾人全都在。
當我第一眼看到蛇皮妹妹的時候,我的確有種很驚艷的感覺。
她確實很高,正如范建仁說的那樣,應該有一米七五左右。因為穿著平底鞋的她,比我並矮不了多少。
當時她穿著一條牛仔褲,上身是白t恤,扎著小馬尾辮。腳下穿的是一雙平底帆布鞋,背上背著一個很小的雙肩包。看著很陽光,很清純。一看到她,就自然而然的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最讓我詫異的是,她並不像我預料中的那樣大喊大叫,或者哭哭滴滴的。反而在看見我和方琳走進那個廢棄倉庫的時候,她遠遠地就在望著我笑。
她笑得很好看,那精緻的臉蛋,再配上迷人的笑容,看得我都有些以為她是不是愛上我了。
當時她並沒有被范建仁他們捆起來,一點束縛都沒有。我去的時候,范建仁他們都在四周找地方坐著,只有她一個人站在眾人中間來回踱步。
在她看到我和方琳之後,她便馬上笑眯眯地朝我和方琳走過來了。這一幕令范建仁和吳媽、猴子、冰清玉潔等人全都驚呆了。
當然,最震驚的還在後面,因為在她走到我跟前的時候,她居然很主動地對我伸出了她那隻很白的芊芊細手:「秦少,您好,久聞大名,今天終於見到活人了……」
「臥槽,你,你認識我?」我一臉吃驚地望著她。
「怎麼你們大陸人在面對美女的時候也喜歡說粗話嗎?」她這話雖是笑著說的,不過笑中明顯帶著有那麼一絲淡淡的不屑。但她伸向我的手卻並沒收回去,出於禮貌,也出於自己她是一個美女,我很「禮貌」地和她握了握手。
我能感覺到她跟我握手也只是出於禮貌,因為就在我的手剛握住她的手,甚至還沒抓穩的時候,她就馬上把手收回去了。
蛇皮妹妹和我握手之後,便開始自我介紹。不過她的自我介紹卻再一次讓我們在場眾人全都驚呆了:「秦少,您好,我叫山田櫻子,大家都叫我櫻子!以後你也叫我櫻子吧!」
「臥槽,你是日-本人!」我一聲驚呼,當時的語氣也不由地有些激動,把山田櫻子嚇得臉色也微微一變。
她斜眼看了我一眼,試探著問道:「你,你該不會是憤青吧?」
「少廢話,我秦哥哥問你是不是日-本人!」有些吃醋的玉潔已經衝到山田櫻子跟前了:「哼,剛才我們問你那麼多話你都不吭聲,我秦哥哥一來你就和變了一個人似的,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對我秦哥哥有想法!對不起,你來晚了,我秦哥哥女人多的是,你要想泡他,在後面排隊去吧!」
尼瑪……
很久沒見玉潔,她似乎比以前彪悍了不少。至少由此可以看出,她比以前更加在乎我了。
山田櫻子明顯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只是微微掃了玉潔兩眼,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只見她嘴角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對我說道:「秦少,我想您應該是誤會我了,我並不是日-本人。我可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不過我也不瞞你,我現在的確是日-本國籍。」
「日-本國籍不就是日-本人嗎!」玉潔一臉鄙夷:「我最恨的就是小鬼-子了!」
「行了行了……」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吳媽終於開口了:「小潔,你這可是種族歧視啊!」吳媽說話間已經來到了我和山田櫻子、方琳幾人跟前,與此同時,猴子和范建仁、冰清幾個也朝我們圍過來了。
就在這時,吳媽捂著我耳朵低聲說了一句:「我們都迴避一下,你仔細套一下這姑娘肚子裡的話,之前我們不管問他們什麼事,她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甚至話都不願多說一句。不過她一看見你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即便你化了妝都被她認出來了,可見她對你一定了解很深。如果不是很熟的人一定認不出你。估計只有你才能讓她說實話,說不定她也知道你爸的下落呢。不過蛇皮死的事情你暫時可不能告訴她,怕會影響你們之間的交流。」
我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麼。
緊接著,吳媽便對眾人招了招手:「我們大家都去外面等一下,讓小雲和這位櫻子小姐好好聊聊!」
「呵呵……」山田櫻子對吳媽點了點頭,她似乎挺樂意和我單獨聊似的。
「秦哥哥,你可不能做對不起我和姐姐的事……」玉潔臨走前還在囑咐我,我和山田櫻子全都看著直搖頭。
待眾人全都走出破舊的倉庫之後,山田櫻子才笑著看向我:「秦少,能讓我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嗎?」
我被山田櫻子的話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摸了摸自己嘴上的絡腮鬍,搖了搖頭:「我真實的樣子也就比現在少了一些鬍子,暫時我不能把鬍子撕掉。」
其實我這次化妝並不是只少了一些鬍子,眉毛也是貼的假的,我原來的眉毛沒現在這麼濃。我現在的樣子看著就好像是個濃眉大眼的大老粗。
「不對……」山田櫻子搖了搖頭:「在我的印象中,你沒有這麼粗狂,你比現在的樣子可清秀多了。」
「你見過我真人,還是見過我……」
「照片!」山田櫻子搶答道。
說完她把背上的雙肩包拿出來,從裡面拿出一個粉色的錢包,打開錢包,我居然看見她的錢夾里放著一張我的照片。最主要的是,這照片應該還是我在東陵讀大學時期的照片,看著比較青澀,樣子一看就顯得很單純。不得不說,那時候我的確比現在清秀多了。
「你,你怎麼有我那麼多年前的照片?」我問。
「哼哼……」山田櫻子笑了笑,突然轉移了話題:「你們來找我哥是因為龍先生失蹤的事情吧?」
「你知道我爸在哪裡?」我有些激動地問道。雖然心裡激動,不過我樣子還算平靜。
「不知道!」山田櫻子搖了搖頭:「他失蹤的很突然,而且我和我哥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大概有一年多了吧!」
「什麼,一年多了?」我有些驚訝。
「是的。」山田櫻子點了點頭:「前幾年我們還每年都會見幾次面,你的照片也就是他給我的。」
「我爸為什麼要給你我的照片?」我很不解我爸怎麼會給她一張我的照片,而且她還把照片放在她的錢夾里。要知道一般會把異性照片放在錢夾里的人都是情侶或者家人,她的這種舉動即便我從心理學的角度去分析也很不理解。
「很簡單啊,龍先生是我和我哥的恩人,他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他早就說過,如果他出什麼事了,讓我們一定要找到你,好好保護你。」山田櫻子神色突然有些黯然:「本來按照龍先生和我們兄妹的約定,他會每隔三個月就和我們聯繫一次,如果三個月沒聯繫,便表示他出事了。而一周前,正好滿三個月。龍先生以前說過,如果三個月內沒有聯繫我們,就叫我們再等一個月就去找到你,帶你去日-本……」
「去日-本!」我一下愣住了。雖然我不是憤-青,不過對日-本這地方還是有點牴觸。至少我從沒想過去日-本。
「是的!」山田櫻子點了點頭:「龍先生想辦法讓我移民日本,也是為了以後讓你能有個可以躲避仇家追殺的家。本來我和我哥都已經打算在三周後去找你了,可在龍先生和我們失去聯繫的兩個月前,突然有人找到我哥說,讓他和龍先生斷絕來往,否則就要殺了我哥。我哥知道惹不起他們,便只好勉強答應。後來沒過多久,之前那個叫吳媽的女人就來找我哥,我哥擔心惹禍上身,打算等龍先生約定的三個月滿了之後再說。因為我哥覺得龍先生應該會在三個月內聯繫我們,所以便打算問龍先生這事該怎麼辦。結果龍先生一直沒聯繫我們。
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我哥不見你們,是因為他擔心暴露自己。那幫人在香港我們惹不起,他也是沒有辦法才不見你們。」
「我能理解,能理解。」聽見山田櫻子的話後,我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難怪吳媽去找過蛇皮好幾次他都躲著不見。
聽見我那麼一說,山田櫻子很高興地笑了:「秦少,既然你提前來了,你是希望我和我哥幫你找龍先生,還是讓我帶你去日-本。如果按照龍先生的交代,我看你最好是跟我去日-本,這樣比較安全。」
「不,我找不到我爸我是不會去的。」我很肯定地道。
「那我讓我哥幫你找龍先生吧!既然你都來香港了,我和我哥也不能再畏首畏尾了!我們一定會全力幫助你。」山田櫻子說完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我知道她一定是打算給傲天哥打電話,於是趕緊伸手抓住了她握著手機的芊芊細手。
山田櫻子對我嫣然一笑:「秦少,你是故意想摸我手嗎?」
「不好意思。」我趕緊縮回手:「我只是想攔著你不讓你打電話……」說到這裡,我突然緩緩地說了一句:「山田櫻子,對不起,我本來想瞞著你,不過這事肯定也瞞不住多久。實話告訴你吧,你哥已經被害了。」
「啊……」山田櫻子一聲驚呼,我清楚地看到她渾身猛地一顫,緊接著,眼角馬上滑落兩滴晶瑩的淚花。
「她,她是怎麼死的!」山田櫻子問這話的時候很平靜,甚至眼淚也止住了。我能看出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
「是被狙擊手殺的,對方可能是怕他告訴我我爸的下落,所以在他準備對我說話前被槍殺了……」之後的時間裡,我花了大概五分鐘的時間把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她說了一下。她聽完我的話後,還是那麼平靜,不過平靜過後卻是一句冷到極致的話:「我知道是誰殺了他,我一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什麼,你知道是誰殺了你哥?」我突然激動起來。畢竟只要知道是誰殺了蛇皮,我們就很可能可以順藤摸瓜查到我爸的下落。
「知道!我當然知道!」山田櫻子緩緩地點了點頭,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見她眼中的殺氣很濃。
不過她馬上又說了一句:「秦少,我先送你去日-本的安全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