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薛玲所說,神族的一行訪客此刻正暫住在臨江大酒店。
張越無奈一嘆,將車停在了一個與臨江大酒店毫無干係的地方,早早的就將昔日從死神眾人那裡偷來的隱匿氣息絕技「遮天隱」運轉到極限,確認半點法力都不會泄露出來,才開始叫罵:「小玲姐你太過分了,要是這次我真被人打殘了,你就等著給我養老吧。」
說話間,他已經在幾個縱躍間御風神行與縮地成寸兼用,來到了臨江大酒店附近,因為不確定附近會不會有神族子弟的監視,到了這裡,他就不敢再用法術。
其實在薛玲掛掉電話的那一刻,張越才恍然明白,自己這一次是徹底給薛玲坑了。
不管是薛玲還是張越,正面直接接觸的話,對方投鼠忌器,顧忌潛龍閣的實力,和張越那個終極boss級別的老師蒼穹真人,傻子也不敢貿然露出馬腳。
所以薛玲從一開始對張越的打算就是讓他隱瞞身份,潛入對方住所,來一次竊聽風雲。
可是抱怨歸抱怨,真要讓張越行動起來,他卻還是很有把握的。
「遮天隱」可是堂堂上古巫族至高至簡的隱匿氣息之秘術,張越有自信,只要不被他們眼皮子底下看到自己使用法術,或是遇到蒼穹真人那個級別的高手,他修真者的身份就不可能被識破。
「接下來,就要看本小人家怎麼個打探法了。」張越眼珠一轉,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襟,刻意將「burberry」的品牌標誌露了出來,又將法拉利的車鑰匙掛在腰間別上讓人眼神一掃就能看到,嘴角勾勒出一絲壞笑,才踏足走進酒店。
張越拿捏著沉穩的目光,對一位相貌秀麗的女侍應生微微一笑:「麻煩給我開一間皇家總統套房。」
那侍應生見到張越一聲名牌西裝,襯上他俊朗靈秀的氣質,忍不住眼前一亮,聽到張越的話,侍應生臉上卻為難起來:「先生,對不起,皇家總統套房所在的第九十九曾,已經被人全部包下來了。」
張越微微一愣,隨即釋然。不論東西方,超自然能力者都有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自以為超凡脫俗,把凡人看做螻蟻。以張越看到的那本小說里,魔法師們那天生自恃高貴的性格,要屈尊住在酒店裡,也都自然會選擇包下整棟樓,圖個清靜。
想到這裡,張越心裡更加有了計較,他裝作把臉一沉,冷聲道:「包下了?那麻煩你讓他們離開,我出雙倍價錢包下九十九層。」
侍應生臉色一白,勸道:「先生,來者是客,我們酒店哪有把住戶往外趕的道理,您可否屈尊一下,選擇次一級的帝豪總統套房遷就一下。」
「次一級?」張越努力回憶著鄭景秀紈絝的神情,作出一副勃然大怒的神色:「媽的,老子看上去像是次一級的人?」
侍應生看張越的打扮,就知道這大概是哪家達官貴人的公子,她心中雖然委屈,卻又哪裡敢得罪張越,只有慌忙道歉:「對不起先生,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張越臉色沉得更厲害,作勢把侍應生推開,叫罵道:「你不敢去趕人,我就親自去,我他媽倒要看看,這文州市里有誰,敢跟本少爺爭位置。」
說著,也不管在一邊慌忙勸阻的侍應生,徑直走進電梯,按下了99樓的標誌。
一旁的保安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有的想要上前來攔,卻又不得不在意張越那一身昂貴的不成樣子的名牌,有的眼色力好,認得張越腰間那隻印有「躍馬」圖標的車鑰匙,更是嚇得縮在一旁,心知這樣的有錢人,可不是他們幾個小保安能惹得起的,就是回頭經理知道了,想來也能體諒自己。
張越感覺到一陣龐大的精神力自99樓掃過來,觀察著這邊的動態,不由心裡偷笑,暗叫得逞。
在「遮天隱」法術的隱匿氣息下,神族的魔法師和戰師們是絕對沒有辦法查探出他身上的法力氣息來的,恐怕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家境優越的紈絝子弟,在耍脾氣吧?
眼見電梯上顯示了99層的浮標,張越不顧那個扔在盡職盡責勸阻他的侍應生,大步流星走到走廊里,惡狠狠指了指那些房門前的電子銘牌上顯示「房間無人」的標註,態度更加惡劣:「這不是還有空房間嗎?他們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還就一定要占下來不給別人住了?」
那侍應生又是一陣慌忙道歉和解釋,卻聽見「咯吱」一聲,不遠處一道顯示「房內有人」的套房們給人推開了。
「終於出來了麼?」張越心中冷笑。
那是一個金髮碧眼的寸頭中年男子,一身儒雅的西裝卻依舊遮掩不住他那充滿爆發力的壯碩身材,張越不動聲色的掃了他一眼,心中已經判斷出了他的實力:戰師,高級戰師級別鬥氣,能量程度大致等同於練氣期。
「跟班麼?」張越心中猜測,表面上越演越入戲,幾步走到那男子面前,囂張的指著他:「我tm還當是什麼人呢,原來是洋鬼子!洋鬼子就了不起啊,這層三十間皇家總統套房,硬是給你空出來一半,還不讓人住。」
中年男子大概從沒給人這樣指著鼻子叫囂過,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一把揪住張越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拎了起來,用一口生澀的中國話道:「這位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行舉止。」
要不是顧忌身份敏感,換在是在澳大利亞,以中年男人的脾氣,只怕早就把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公子扔下去甩個七竅流血了。
他卻不知道,若不是張越存心讓著他,以他的實力,只怕剛剛發力接觸到張越,就會給張越強大的護體真氣反震斷一條手臂。
張越心中琢磨,要是是鄭景秀的話,這個時候會怎樣?
隨即張越鄙夷的想到,要是是鄭景秀這樣給人拎起來,在沒有保鏢的情況下,恐怕馬上就慫了吧?
「幸好老子不是鄭景秀。」張越心中壞笑一聲,抬起右手,在中年男子根本沒有料到的情況下,一個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臉上。
「啪!」清脆的掌聲在安靜的走廊間迴蕩。
張越扇了這一巴掌,氣勢更加囂張不過:「媽的,以為老子嚇大的,跟老子動粗,活得不耐煩了?」
他這一巴掌卻是將力氣堪堪壓到了一個正常十六歲青年的力度,扇的極為考究,以中年男人大戰師的實力,這一下對他來說自然是不疼不癢。
但是對於中年男人來說,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他是什麼人?他是在殺場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神族強大戰師,士可殺,不可辱!但就是這樣一個將尊嚴看得無比重要的戰師,卻在這樣一個場合下,被一個普通的紈絝子弟給扇了耳光。
「找死!」中年男子眼神里殺氣毫無遺漏的迸發出來,手捏成拳,雖然理智的他沒有使出鬥氣,但這一下若是打實力,普通人的腦袋大概就得當場被打爆掉。
張越表面上裝作一副被嚇得不知道閃躲的模樣,心中卻淡定無比。
因為他的神識已經敏銳的捕捉到,一隻芊芊玉手,以凡人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抓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腕。
一個嫵媚的女聲,悄然響起:「耶倫,不要衝動。」
耶魯給女子抓住,氣勢頓時一滯,隨即狠狠甩開女子的手,恨聲道:「安娜,你剛剛也看到了,這是對一名高貴戰師尊嚴的侮辱!」
「叫做安娜,不是允兒麼?」張越不由有些失望,他還以為這時候,作為領頭人的允兒會親自出面穩住耶魯。再看耶魯對這安娜的態度,和安娜那明顯只和耶魯不相上下的鬥氣修為,這個名叫安娜的女孩子,多半也只是十二名隨從之一。
安娜聽到耶魯的怒喝,嫵媚的聲音里露出一絲不善:「是你的尊嚴重要,還是小姐的任務重要?」
耶魯怔在原地,怒視著張越,還要分辨。
卻聽安娜悄聲在耶魯耳邊道:「明天就是小姐與火閣閣主見面的時間,在這之前若是你動用鬥氣殺了中國凡人,那麼以傳說中薛閣主雷霆手段的行事風格,你覺得,事情還有談下去的機會麼?這裡交給我處理吧。」
耶魯狠狠瞪了張越一眼,終究點了點頭,退到一邊。
張越神識何其敏銳?安娜方才的話,卻是分毫不差的落在他耳朵里,當下他心裡會心一笑,面色更是囂張,指著耶魯罵道:「怎麼?裝完逼就慫了?」
耶魯卻咬緊牙關,低下頭一句話也不說的轉身就回了房間,張越這時卻有些佩服,這耶魯倒是個能屈能伸顧全大局的真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