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電流不知從何而來,漲滿著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無數電弧在我的周身閃爍。這感覺似曾相識,和華藝那次執任務,從b級升為a級時,不也是這樣嗎?!
輕輕的放下真子,現在的我渾身上下電流亂竄,我怕會傷到她。
不能再讓她受傷了。
想要強行把這些電流收入體內,卻始終無法如願,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往一杯已經滿溢的水杯里添水似的。
這就是所謂的s級嗎?這種強大到無法掌控的感覺!
既然這樣,反正是要殺人,那就乾脆爆發出來吧!
無數股電流在我的左臂上匯聚,抬手指向金剛狼與混沌者,一道粗大的電流直直打了過去。
「嗷嗚——!」
金剛狼避無可避,抬手護在身前,用合金爪再次把電流吸走,只是這次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輕鬆的扛下來了。一聲慘叫,被打的倒飛出去,將牆邊的監視器全數砸毀,倒在地上,顫抖不已。只是一瞬間,他就被電的體無完膚,身上一片焦灼。那些大片大片的焦黑斑痕,在變態的癒合能力作用下,很快就一塊塊自動脫落,露出了裡面新長的肌膚。
「噢啊——!」
他掙扎爬起,大吼著向我撲來。
這是很明智的選擇。我的電弧是屬於能量形式,想必剛剛那一擊已經讓他清醒過來,這種攻擊,擅長物理戰鬥方式的他根本無法有效防禦!硬扛的話,又確實超出了身體的承受範圍之外!唯一破解的辦法,就只有跟我搶攻了!
「來的好!」我大喝一聲,雙手持刀橫掄而出!血罡大刀上電流涌動,嗡嗡聲不絕於耳,金黃色的火焰比以前更加凝練,顏色更接近金色,連跳躍的樣子都暗合某種韻律,像有了生命似的!
金剛狼雙手合金爪全力格擋,卻被龐大的力量撞的一滯,接連後退了好幾步,才拼盡全身力氣,一臉痛苦的接了下來。一向靠力量優勢重扁對手的他,這次終於被對手的力量打壓住了!
「嗷嗚!」
又一聲慘叫,血罡大刀雖然被合金爪給擋住,但電流卻從這良導體上蜂湧而至,直注入他的身上。剛才那一幕再次重演,可是這一回的電力卻是持續不斷的,癒合的速度明顯追不上身體各部被電焦的速度,只見他的身體很快變的佝僂,甚至還在不停的萎縮!大片的黑色斑痕在他身上出現並漫延開來,冒出黑煙,一股子焦糊味混合著肉香在空氣中開始瀰漫。
電流的威力雖然強盛,然而造成傷害最大的,卻是煉製修羅刀時得自老張頭那裡的金黃色火焰!這次不再被他的癒合速度所壓制,很快就從他的合金爪開始,漫延到了全身!
金剛狼的癒合之力在電流的衝擊下還可以勉力支撐,但當他整個人被燒成一個巨大的金色火炬之後,便再也沒有反抗之力了!身上的衣物和皮膚很快被燒完,露出下面白色的脂肪層與一些緊附在關節處的結締組織、紅色的肌肉和粗粗細細縱橫交錯的血管,在火焰的燒灼下飛快的萎縮焦黑最後像木炭一樣的燃燒起來,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連剛剛還在鼻端縈繞的肉香都散去了不少。
火燒的更旺了!
我把修羅刀移開,靜靜的欣賞這個生命的流逝。沒有了電流的刺激與麻痹,他會死的更慢,感受到的痛苦也會更加清晰!
一些肌肉較少的地方很快被燒光殆盡,原本應該色調冰冷的金屬骨骼卻在金色火焰的映襯下散射出七彩的光芒,不斷流轉,在金剛狼越來越低的哀嚎聲中顯得分外悽美,絕望而詭異。
當膝關節處的血肉被燒完之時,他再也站不住了,「噹啷」一下跪倒在地上,發出金屬的碰撞聲。雙臂在兩側自然垂下,鋒利的合金爪插入地磚之中,支撐著身體沒有倒下。他的上半身後仰,面部正面已經被燒光,兩頰還有些萎縮的咬肌,金屬的骷髏在跳動的火光之中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終於不再發出聲音。
他身上的血管遇火即燃,那樣子就像是鞭炮的引信,讓我不禁懷疑那血管裡面流的不是血液而是石油!火焰順著血管迅速燒入他的體內,在心臟處爆出一大蓬火光,小小的噴發了一把,五臟六腑的燃燒速度驀的加快!兩頰的最後一點咬肌也被燒完,他的嘴巴突然張開,一團火光沖天而起!
不多時,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在我面前被燒死了!只剩下一副流光溢彩的金屬骨架,兩個眼窟窿中還有火焰在跳躍不已,想來裡面還有些許腦組織沒有被徹底燒光,不過估計也要不了多久了!
一個生命就此消逝,而且是以這樣一種殘忍的方式!始作俑者的我卻絲毫不覺得有何不妥,反而從中享受到了極大的快感,連真子之死的悲痛都被沖淡不少!於是情不自禁的看向下一個目標,心裡充滿了對虐殺的渴望!
「這是什麼火焰?看起來這麼美麗,威力卻這麼厲害!」艾莉兒自然也觀看了全程,忍不住驚呼道,「竟然連身為四大元素掌控者的我都無法理解這樣的存在!」
「魔鬼!你是魔鬼!」混亂者這丫的也太tm堅強了吧?連番遭受這麼重的傷,居然還清醒著!原本幾乎已經瘋掉的他此時卻似乎恢復了正常,見我盯著他看,嚇的大呼小叫,「走開!你這個魔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上帝會懲罰你的!……」
收回剛才的話,這丫的只是一條生命力特別頑強的蟑螂而已!
「身為異能者,而且是能夠進入世界頂尖異能組織x戰警的你,卻向真子,一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兒,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普通人出手,你覺得上帝會保佑你嗎?!真是可笑!」我咬切齒的道,「就像你剛才所說的,上帝會懲罰你!不過他好像總是很忙,做起事來通常會慢上半拍,現在我等不及了,決定幫他一把!」
混亂者一聽更是惶恐,兩隻斷臂不停擺動,似乎想把我從他面前撥開。見無法如願,他又試著想要站起來,卻沒有成功。
我見狀不由自主的裂嘴一笑,提起修羅刀慢慢向他落下。
已知的死亡在面前緩緩到來時,所造成的心理壓迫感與恐懼尤甚於死亡本身!本已心死,準備擁抱死神的混亂者在這種情況下居然又燃起了對生的渴望,真tm可笑啊!不過,他越是不想死,一會兒就會死得越是痛苦!而這正是我想要的!
真子,我正在為你報仇,你看得到嗎?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還沒有上過女人!我還沒有享受過人生!我想要像普通人一樣平平淡淡的過下半輩子!這次回去以後我就退出x戰警!」混亂者拼命向前爬動,新斷的左臂在地上每杵一下就留下一個鮮紅的血印,口中兀自絮叨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這樣一個極端可憐復極端差勁的傢伙居然夢想著過正常人生活?!真不知道這是他在生死邊緣的真實體悟還是臨死之前精神錯亂的胡言亂語!不過無論怎樣,這些夢想註定無法實現!
我將修羅刀在他的背上輕輕一觸,他就像浸過酒精的棉花一樣燃燒起來,為了讓他好好感受這臨死前最後的煎熬,而不是瞬間被電死。我竭盡全力壓制住亂竄的電弧,只讓最外面的金色火焰挨到他。這些在我體表不受控制的電力剛剛在對付金剛狼時消耗了不少,再加上一直在慢慢向體內吸收,現在已經可以勉力壓制了。
「啊~~!」
他高聲慘叫,向前爬的更賣力了。左臂留在地上的,不再是血印,而是像花朵一樣盛開的美麗火焰。在火焰的燒灼刺激下,他發泄痛苦似的大喊大叫,「我要過普通人的生活!我要娶我高中時暗戀過的女生!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的人生還同有開始!不能就這樣結束!我不要再過那種蒼白痛苦的生活!我要生一大堆孩子!帶他們去夏威夷游泳!去瑞士滑雪!去非洲……」聲音越來越小。他的體質與金剛狼差的太遠,很快就奄奄一息。終於,他趴在地上不動了。
他死了。
火焰繼續燃燒,與屍體同歸於盡。金剛狼死後還留下一副金屬骨架,他卻連半點渣子都不剩,全燒沒了!
我轉過頭去看不知為什麼沒有趁機逃走的魔形女。
真漂亮啊!和真子一模一樣的容貌,連氣質也一模一樣!那種表面上雖然倔強,骨子裡卻有一種近乎軟弱的柔媚感,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摟在懷裡輕忴蜜愛。
再看到地上,躺在血泊中的真子本人,剛剛被殺戮的快感所沖淡的悲傷又湧上心頭,將我淹沒。
「輪到你了!」
我冷冷的道。
魔形女的臉色有些發白,直向後退,我緊緊跟上,一直把逼到牆邊退無可退。她雙眼緊盯著我,面無表情,竟然非常鎮定,這讓我很不爽。殺一個不怕死的人並不能帶來多大快感,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她利用變身的能力把真子騙來,真子就不會死,有必要讓她好好的感受一下死亡的痛苦!
「為什麼不跑?剛剛那麼好的機會。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
她突然一笑,「你敢,但是你不會。」
「憑什麼?你還想說你是小美的母親?」我譏笑道。
「那只是用來激金剛狼出手幫忙而已,沒想到這個傢伙這麼沒用,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都贏不了你,最後更是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被你燒死了。」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殺你?」
「剛才我所變的,的確是小美的母親,她已經死了,小美現在在我們手上,已經在m國了。」她微笑道,雖然表面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但其實一直在很細心的觀察我的反應。
「你tm當我白痴嗎?!就這樣相信你的鬼話?」我被氣的差點兒笑出來,「小美的母親怎麼可能是外國人!我怎麼從她身上看不出半點西方血統的痕跡?即便是如此,就憑你們幾個能從龍組手裡搶走小美?她可不像我,她是龍組的正式成員!再說了,就算退一萬步講,小美真的落到了你們手上,那又怎麼樣?她可是少有的異能天才!雙系異能者!同時具備心靈和空間異能!更重要的是,她年紀還小,發展潛力極大,前途不可限量!好好洗腦教育一下說不定就能為己所用。就算是你們x戰警,也不可能對她怎麼樣,這太浪費人才!」
魔形女眨眨眼睛,個子突然升高,面容和身材以及身上的衣服同時變形,轉眼之間冰姐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你……你……」我心中微怒,後退兩步,「你以為你變成我認識的人我就下不了手了嗎?我可不是那種偽善的傢伙!」
「是嗎?那這樣呢?還有這樣,這樣怎麼樣?這又如何?」魔形女不愧魔形之名,在我面前飛快的變來變去,林若雅、林月若、蘿絲先後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就只有這點兒小技倆嗎?」我大是不屑。
魔形女不說話,再次變化。
「……小星……」
她竟然變成了我去逝多年的母親!
母親還是老樣子,一如我能夠想起來的那樣,溫暖親切。她慢慢的向我伸出手,想要把我擁入懷中。
經過這麼多年的孤獨生活,世事人情的冷漠早已為我的心穿上一層厚厚的外衣,輕易不會觸動。我本以為,我已經足夠堅強,已經可以不再懷念她和父親,可以不再回想起那些幸福生活的點點滴滴。我感到心裡有一堵牆壁瞬間崩塌,那些早已被刻意遺忘的往事一幕幕出現在我的眼前。淚水在這一刻如潮水般湧出,流開嘴邊流到下頜再繼續向下滴落。想叫一聲媽媽,卻發現自己已經泣不成聲。
「啊!」「母親」忽然驚呼道,直退回原來的位置。
我也頓時清醒了過來。
原來她在接觸我的時候被我身上不受控制的電流給電到了。
「魔形女!」我大吼一聲,抬臂擦掉了臉上的淚水,卻發現她又變回了真子的模樣,正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主人……」
我心裡一顫,真子……旋即勃然大怒。
「魔形女!」我指著她大罵,「玩弄別人的內心你覺得很有趣嗎?!既然這樣,那你也給我去死吧!」我大怒中舉起修羅刀當頭劈下。
「等,等一下!我有話說!」這次她臉上終於現出了慌亂的神色。
「說!」
「愛莉薇娜-艾芙妮雅!」
「你說什麼?!」我大吃一驚,修羅刀都差點從手中滑落,「你倒底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我一把按住她肩頭大聲喝問。
「教授讓我轉告你,如果想知道更多,就到非洲來。」
「教授?x教授?」
「是。」魔形女點點頭。
「艾莉兒,這下可麻煩了,在這個世上,居然還有人知道你的存在啊!我們該怎麼辦呢?」我在心裡道。
沒有回答。
「艾莉兒!艾莉兒!你在哪裡?!」
還是沒有回音。
看看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魔形女,我心裡不禁浮起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