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留了張字條在客廳里,讓南貓自己喝牛奶吃麵包當早餐,怠慢南貓大王的理由十分充分,昨天晚上明明只是開玩笑,她卻給了唐安一記「貓大王神掌」,唐安自然可以在今天早餐不給她好好準備早餐。
更何況有牛奶和酸奶在,至於其他東西,南貓吃不吃她也不太在乎。
唐安換了衣服和白芸萱一起出門,路過林玉玲家的院子時,林玉玲家的大門打開了,林玉玲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不過唐安留意到,門打開的很快,說明林玉玲的心情並不像她的動作那樣的慢悠悠。
林玉玲扎了個雙馬尾,髮根上有閃閃亮亮的水晶髮飾,戴了美瞳,化了淡妝,身上穿著的卻是一套運動服,站在門口看著唐安和白芸萱。
「你幹嘛?」唐安覺得這不是巧遇,也不像是可以互相裝作沒有看到對方的場景,感覺林玉玲想要做點什麼事情或者說點什麼話,乾脆主動問她。
確認了唐安和白芸萱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臉上以後,林玉玲才又戴上了口罩,這樣一來,既可以在他們看到自己的時候驚艷到他們,又讓這個不認識的女孩子來不及確認她就是風靡萬千少男少女的美少女人氣偶像林玉玉了,林玉玲為自己的機智而感到動容,自己怎麼這麼聰明?
「你女朋友知道你一大早就和別的女孩子去約會嗎?」林玉玲已經可以確認了,桑萌萌並不在家,因為如果桑萌萌在家的話,她肯定是比唐安起床還早的,然後就在院子裡像神經病一樣地射箭射啊射啊射個不停。跪求百獨黑*岩*閣
「我想你是誤會了,那一位只是這裡的住客,並不是唐安的女朋友。」白芸萱微微笑,心裡有點煩,很明顯這個女孩子是來找事的,說不定還是桑萌萌的朋友,不然語氣中怎麼會帶著挑釁的味道?
果然是物以類聚。
看到白芸萱居然主動和自己說話,林玉玲吃了一驚,看來是個心機妹……至於為什麼主動和自己說話,就是心機妹,具體的理由林玉玲並沒有,但是對一個人是什麼樣的印象,難道還需要具體的理由嗎?不需要的。
「那就是你想做唐安的女朋友了?」林玉玲決定直接刺破心機妹的矜持,這種女孩子被人這麼一說,肯定就會臉上掛不住,和唐安相處起來變得十分尷尬,然而狼狽逃跑。
「是啊。」白芸萱依然保持著微笑,她從林玉玲原來的行為舉動就能夠得知,這種女孩子表面上伶牙俐齒,自以為是,喜歡任性胡鬧,其實就是一個傻子……或者是另外一種傻什麼的,白芸萱一般不用這種詞來形容別人,畢竟自己是女孩子,用髒字並不好。
林玉玲瞪大了眼睛,這個心機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感覺很厲害,很不好對付的樣子啊!
「行了,別開玩笑了。」唐安抬手拍了林玉玲的腦袋,「你這副樣子難道是去跑步?」
哪有人跑步之前還化個妝,把自己打扮一番的?唐安十分懷疑林玉玲的動機。
「應該是吧,畢竟小妹妹還在長個子的時候啊,多運動運動可以長高。」白芸萱看著林玉玲的腦門說道。
「你說我矮?」林玉玲十分不服氣地抬頭看著白芸萱,她和桑萌萌的身高差不多,確實沒有白芸萱高,這讓不能全方位壓制白芸萱的林玉玲很不開心。
「沒有,只是說你還可以再長高一點。」白芸萱微笑,毫無疑問場面上自己已經占據了心理上的優勢。
「長這麼高有什麼用,又不是去打籃球,對了,你怎麼不去打籃球啊?」林玉玲翹起嘴角,心裡想著白芸萱要是去打球變成那種五大三粗的虎背熊腰那才好。
「那你怎麼不去賣燒餅?」白芸萱個子雖然高,但是也沒有到那種一覽眾人小的地步,還是頭一次有人問她怎麼不去打籃球這種矮子對高個子身高疑問的問題。
「我幹嘛要去賣……」林玉玲反應過來,這不是很老套的梗嗎,生氣地說道:「沒文化,武大郎是男的!」
「說的是哦,好像只有武大郎的老婆,才會開著窗,去偷看西門慶吧。」在面對桑萌萌的時候,因為桑萌萌了解了一些自己和唐安以前的事情,形成了一種心理上的壓制,白芸萱面對桑萌萌會落風,可是眼前這個女孩子顯然只是唐安的鄰居而已,看唐安的態度,也不算關係很親密的那種,白芸萱自然毫無壓力。
「她罵你是西門慶!」林玉玲馬上指著白芸萱,告狀似地對唐安說道。
白芸萱略微尷尬,感覺還有些吃虧,真是嘴巴太快了,如果暗諷林玉玲為潘金蓮,林玉玲偷看的是唐安,豈不是說唐安是西門慶,他和林玉玲有一腿?
「喂,你又吃錯藥了?」唐安沒好氣地對林玉玲說道,「一大早地跑出來,我覺得你不是去跑步的,就是來找事的對吧?」
「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林玉玲理直氣壯地說道。
唐安皺著眉頭,無法理解林玉玲是看了什麼事情不平,她現在又算哪門子拔刀相助。
「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個花心大蘿蔔,趁著女朋友不在和別人約會也就算了,還找了一個不怎麼好看的……」林玉玲看著臉色瞬間變了的白芸萱,又指著自己說道:「知道嗎,這才叫美少女!」
說完,林玉玲轉了一圈,扭了扭腰,得意洋洋地就跑回了自己家裡……她本來就沒有打算出來跑步的,就是要攪亂這些jfyf的約會,這就是林玉玲的正義。
「就會臭美!」唐安走上前兩步,拍打了兩林玉玲家的門,回頭看著明顯被氣到的白芸萱,「別和她計較,她這明顯是胡說八道,你要是生氣了,那就如她的意了。你想要啊,就像米歇爾一樣,別人對米歇爾說,你住在白宮裡,可是你這麼黑,你不配住白宮裡,你說她會在意這種無腦的言論嗎?」
「我可比不了米歇爾。」白芸萱莞爾一笑,「美國第一夫人呢,美不美不重要了,我可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
「是嗎?我感覺你有彭麻麻的前途。」唐安拱了拱手,「以後到了那個位置,把林玉玲擰過來,看她還敢不敢和你說她比你漂亮。」
「你真敢說!」白芸萱笑著搖頭,似乎已經不在意林玉玲的話了,疑惑地嘆氣:「我只是覺得,怎麼會有這麼自以為是,完全不懂得自謙的女孩子呢?她漂亮是漂亮,可也不應該這麼說啊,沒教養的樣子,女孩子光漂亮有什麼用?」
「對的,心靈美才是真的美。」唐安說了一句大家都覺得對,但是實際上沒有多少人真的很在意的真理。
唐安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在陽依然會顯得十分自然而溫和,只是唐安也確定了,自己果然真的對白芸萱有了一種深深的芥蒂,這種芥蒂來自於他對她行為模式和性格以及各種觀念的判斷,從而得出不管她現在表現的怎麼樣,他都不會當真,都不會真的以她現在的表現來決定自己對她內心的態度。
如果是林玉玲,用米歇爾來作為比擬的對象,林玉玲如果知道米歇爾是誰的話……對米歇爾的個人形象有所了解的話,她的反應大概就是瞪著眼睛生氣:你居然說我黑!
白芸萱就不一樣了,對於她來說權力地位是內心仰止的高山,最期盼的對象,所以用米歇爾和彭麻麻的例子來安撫她,她會十分的受用……唐安覺得,白芸萱未必到不了那個高度,對於唐安這樣的平民小百姓來說,那是另外一個世界,距離太遠,遙不可及。可是白芸萱呢,她也還離的很遠很遠,可是至少在她前方有一條路,走不走得到盡頭另說,她總是有路可走的。
這就是唐安不會和白芸萱談戀愛的原因之一,對於白芸萱來說,戀愛只是戀愛,和其他無關,如果有朝一日要在唐安和她所嚮往的那條路上選擇,白芸萱毫無疑問會選擇她渴望的那條路,而非唐安……唐安無權無勢,或許可以是她青春的一段美好時光,卻絕對不會是陪伴她走她想走的那條路的伴侶。
唐安的戀愛觀十分簡單,至少在我們戀愛時,彼此都是對方最重要的,從未想過要放棄,如果知道對於對方來說,自己並不那麼重要,如果雙方對這段情感的重視和價值衡量不對等,那麼這樣的戀愛還是不要開始的好。
如果自己和白芸萱戀愛,也許在某一天,她就突然會說,我要走另外一條路,對不起,我不能陪伴你走去了……就和她在九年級的時候的選擇一樣。
正因為如此,不管白芸萱現在隱隱約約表現出來的一些情感,唐安都不會往心裡去,和白芸萱做朋友可以,畢竟她也不是什麼素質低,人格缺失的那種人,畢竟也認識這麼多年了,有一些共同的溫馨的回憶……但也僅此而已了。
來到公交車站,車站旁邊站著三三兩兩等車的人,一個女孩子舉著花傘遮擋著太陽,陽光落在唐安的小腿上,陰影讓大腿上的腿毛顯得有些粗壯,白芸萱看著那幾根腿毛,有點兒想要拔一根來的衝動,女孩子總是會有這樣奇奇怪怪的一些想法,白芸萱微微笑,從包里拿出遮陽傘和唐安一起擋住了太陽。
「能坐公交車吧?」唐安說道。
「當然能,我哪有那麼嬌生慣養。」白芸萱嗔怪地說道:「你忘記了啊,小時候我們坐一個多小時公交車跑去動物園玩呢。」
「你知道嗎,現在動物園裡多了一種叫火雞戰騎的東西。」唐安想起了南貓,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白芸萱一直在留意著唐安,總覺得他現在的笑容,和剛才有一點點不一樣,到底哪裡不一樣,又或者是自己太敏感了想多了,白芸萱也無法確定。
「那是什麼?一種遊樂活動嗎?」白芸萱不解地問道:「好多年沒有去過動物園了,沒有人陪我去了。」
「前一段時間我倒是去國……不過不是什麼遊樂活動,是一種可以讓人騎的火雞。」唐安覺得南貓其實也有一種奇怪的魅力,明明和她在一起做一些事情的時候,當時當會被她氣的不行,但是過後卻又覺得沒什麼好生氣的,反而覺得挺好玩的。
「那麼大的火雞啊!」白芸萱驚嘆道,「那我改天去看看。」
「去吧。」唐安點了點頭,並不認為白芸萱真的會去,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對動物園是沒有什麼興趣的。
說話間公交車來了,唐安和白芸萱上了車,車上人有點多,兩個人往裡面擠了擠,站在了靠後的位置。
車子開動了,這條線路的公交車都比較老,雖然裝了空調,但是這時候並沒有開,車廂里有些悶悶的,微微發熱,白芸萱摘了帽子,抬頭看著唐安巴和嘴唇上淡淡的鬍鬚。
唐安的視線自然地落在白芸萱的臉上,這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桑萌萌,她或者就是這一屆的校花了,白皙的肌膚有著晶瑩的色澤,淡淡的香氣不知道是從肌膚上還是髮絲中散發出來,因為暖暖的空氣而變得更加熱情似的,鑽進了唐安的鼻子裡,女孩子身上的香氣,仿佛就是她的另一種容貌似的,對於很多男人來說,一個可以接受她容貌的女孩子,身上如果有一種他喜歡的味道,或者這就會是愛情的開始。
據說這種香氣和荷爾蒙的分泌有關,傳遞著一些屬於她的信號,漫無目的地誘惑著異性。
可是唐安有些不適應,因為他能夠感覺到其中的誘惑,這種誘惑並非白芸萱有意傳達的,只是當一個女孩子對一個男孩子有一些想法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就會在她的一言一行甚至體香中表達出來。
男人在捕獵的時候,更多的是一種行動力的表達,而女人更善於用誘導的方式……男人是肌肉發達的獵手,而女人是馴獸師。
唐安退後了一點,扭頭看著窗外,窗外路上的黃線一路相隨,白色的護欄隔開了車輛和不多的行人,唐安的目光漫無目的,白芸萱扭過頭來,和他對上了視線。
「怎麼?」唐安問道。
「對不起。」白芸萱低聲說道,聲音很輕,沒有刻意表達歉意的做作,仿佛只是單純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突然說什麼對不起?」唐安提了提自己的衣領子,感覺到白芸萱似乎會說自己並不想和她說的話題。
「我沒有遵守承諾。」白芸萱抬起手來,手指頭在唐安的手肘上短暫停留,終究沒有握住他的手臂,而是往上抓住了他的衣袖邊沿,兩根手指頭捏住了一點點。
或者握住一個人的手臂說話,終究顯得強勢,而那並不是此時此刻自己應該有的狀態,白芸萱這麼想著。
「沒什麼,當時我們都還小,都是未成年人,承諾也好,期待也好,就和小時候過家家沒有什麼區別。」車子顛簸了,唐安扶了扶白芸萱的肩膀,又放開了,淡淡地笑著,「真的沒有什麼對不起的,要說對不起也是我,沒來由的就讓你感覺做錯了什麼似的,事實上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啊。」
白芸萱看著他的眼睛,還是那樣淡淡的,她能夠感覺到他這番話並沒有什麼虛偽和刻意矯情的感覺在裡邊,他就是這麼想的……所以白芸萱心裡的那種失落卻更疊加多了一分。
只有不在乎,才會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