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怕蘇柳心在途中給她們添麻煩,林筠給蘇柳心打了強力的麻、醉,這一針夠她睡上一天了。林筠並不怕麻、醉藥會給蘇柳心帶來什麼不良反應,蘇筠水不太懂醫藥的人,看著那劑量都有點嘴角抽抽。
林筠本不是個好惹的人,而蘇衡卻直接將她逆鱗拔了,她怎麼能不動怒?眼下動不得父親,只有父債女還,還不了,討些利息來也好。
車中的氣氛有些沉重,蘇筠水不是愛說話的,林筠比她還沉默,旁邊昏迷中的蘇柳心被林筠帽子遮住了臉:「看見她的臉就生氣。」
至於彼得,有林筠在身邊,它也老實了許多,不再亂竄,就窩在副駕駛上裝乖,林筠的眼神掃過來,他就裝模作樣地舔爪子擦臉,睜著一對兒圓眼睛喵嗚幾聲。不知道是母子天性,還是他的努力賣萌觸動了林筠的某處神經,林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居然看樂了,問了一句:「溫迪,這是你養的貓嗎?什麼時候養的,真討人喜歡,有名字嗎?」
這位大爺當然有名字,蘇筠水心道,大名蘇彼方,還有個英文名叫彼得,可是她怎麼敢說?
但林筠的問話又不能不回答,順口說:「路上撿的流浪貓,養了有一段時間了,名字……叫湯姆。」
感謝這個世界沒有一部動畫叫《貓和老鼠》,林筠點點頭:「這個名字還挺有意思的。」轉頭去逗彼得。
蘇筠水專心開車,不去看彼得的眼神,反正他也不想暴露……的吧。
既然是順路,蘇筠水就去樹皮消失的地方看了一回,那輛單車還好好的停在那裡,只是,樹皮卻依然不見蹤影。這附近隨時可能會有蘇衡的釘子,蘇筠水也不好在這裡等它,將單車收到了空間中,卻在草稞子裡藏了偷偷藏了一小包壓縮餅乾。
希望有緣再見。
回到車上的時候,蘇筠水看見彼得一雙眼睛正盯著她看,知道她的動作逃不過彼得的眼睛。她聳聳肩,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帶著一車乘客往第一基地的原址駛去。
林筠憂心兒子,同時準備折騰蘇衡的女兒,而女兒被人折騰的蘇衡,卻還沒有覺察。
蘇衡起床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在柳嫣然的服侍下穿戴整齊,自然有人將做好的早餐端給他。喝了一口咖啡,蘇衡皺了皺眉,這個味道,和末世前他喝的差得太遠了,可是現在情況特殊,即使是他,能喝到的也只能是這種速溶咖啡。
這樣的日子,可什麼時候是個頭?唔,等到……等到他的實驗大功告成,他總能……
一旁的柳嫣然看蘇衡臉色不好,也不敢就這麼湊上前去。柳嫣然算是駐顏有術,雖然生的女兒都二十了,可是帶著細緻的妝容,看著並不顯老態,杏腮溦豐,口角含笑,蘇柳心長得就有三分像她。
可就是再好看,也是看了二十多年的人,心裡怕是早就有些膩味,柳嫣然當然不願意就這麼去招蘇衡不待見。
&心呢?等吃完了早點,讓她過來見我。」她不說話,蘇衡卻開口了,吃了一口單面煎熟的雞蛋,他又皺了眉,「下次別讓他們給我弄雞蛋了。」雞蛋也越來越不新鮮了。
&老爺,我就去看看柳心。」柳嫣然答應了一聲,見蘇衡點頭,輕巧地將門帶上,一出來就鬆了一口氣。
&人……」卻不想,一出來就遇見蘇衡手下研究室的一個姑娘,那姑娘鼻子大眼睛小,臉上都是雀斑,可是年紀很輕,原本在研究室里也是打下手,末世開始,就兼任了保姆的職責。
柳嫣然十分滿意這姑娘的長相和恭敬,對她怯懦脾氣的不耐就去了幾分,和顏悅色地道:「怎麼了,喬思,是小姐那裡讓你過來嗎?」
叫喬思的雀斑姑娘組織了幾次語言,才說:「不、不是,小姐沒在房間裡,似乎是……不、不見了。」
&見了是什麼意思?」柳嫣然的神色冷了下來,定了定神,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喬思,你別著急,慢慢說。」
&姐昨天晚上的時候還在房間裡,我還去給小姐送了一回安神茶,那時候小姐、還、還是在的。」喬思咽了口唾沫,有點緊張,「我今天早晨,去、去看小姐,小姐就不見了,我去外面問守門的前輩,兩個前輩都說、說,今天早上沒人出去。我又去敲小姐兩個朋友的門,也……也沒人在。」說出這些話,喬思一雙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柳嫣然,眼中都是怯意。
&是說,小姐和她兩個朋友都不見了,就沒人看到他們?」柳嫣然的聲音有些尖銳,被蘇衡聽見,不滿地呵斥了她一聲。這時的柳嫣然也顧不上是不是在喬思跟前丟臉了,直接抓住喬思的手腕:「走,和我去見老爺!」
蘇衡一邊喝著早晨的咖啡,一邊聽喬思磕磕絆絆地將事情複述了一遍,眉頭打了一個死結。
&號實驗體,那個叫季藍的女大學生跑了,女兒的朋友里,實力最強的李滸也消失不見了,現在連女兒和剩下的兩個大學生也消失了……這其中有什麼聯繫嗎?是衝著柳心來的還是衝著……
&了,老爺,她!是她啊!一定是她,拐走了我們的柳心!」忽然,柳嫣然似乎想到了什麼,尖聲叫起來。
思路被打斷了,蘇衡有點不高興,可是柳嫣然說的不是完全沒道理——他當然知道柳嫣然說的「她」是誰。要說動機和實力,林筠都有,可是這並不是林筠平時的作風。畢竟是原配夫妻,他還是了解林筠脾氣的。
難道是那件事情暴露了?
越想越煩,蘇衡不願意繼續想下去了:「帶上精英部隊,跟我去小別墅看看。」
喬思答應一聲,趕緊跑出去喊人。柳嫣然有些焦急:「老爺,帶我一起去吧,我實在不放心……」
&去有什麼用?老實待著。」蘇衡最近煩心事不少,也沒空欣賞半老的美人,接過柳嫣然遞過來的毛巾,擦擦手,「我親自去看看,你別給我添亂。」
柳嫣然委委屈屈地答應了,梨花帶雨的模樣和蘇柳心一脈相承,蘇衡看見,又心軟了,放緩了聲音:「阿嫣,我這也是為你好,現在世道不太平。」
&知道,您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好。」柳嫣然自然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說什麼。
蘇衡滿意了,帶著一隊手下,駕車向林筠的小別墅駛去。一路上,蘇衡的手都不自覺地摸著腰間的槍套,其實和林筠正面對上,他心中也有點慌。
那個女人……從二十年前起,就一直壓過他一頭,後來雖然瘋了,可是……
&任,你看!」同行的手下一嗓子打斷了蘇衡的思路。
即使不順著手下指的方向看,小別墅異樣也一眼就能看出來。
原本精緻典雅的小別墅,如今被燒得焦黑,似乎只留下一個骨架。蘇衡有點急了,心中嘀咕,難道是柳心去放的火?口中不住催促:「快點開過去>
真是不省心。早就和她說了,林筠不能動。現在以為有了一點本事,就連父親的話都不聽了嗎?蘇衡不住催促著開車的手下,手下也心急,可是路上遊蕩的喪屍看見後視鏡反的光,也來湊熱鬧,又是折騰了一番,一行人才到了小別墅門前。
車子一直開到小別墅門口,看那房子的慘狀,蘇衡心中就是一驚,率先跑了進去:「阿筠!阿筠!阿筠你在嗎?」沒有人回答。蘇衡又喊女兒的名字,同樣沒人回應。
順著燒焦了的樓梯往上走,一路上,房間的門都被燒壞了,能看見裡面都是焦黑的一片,卻沒有人影。蘇衡的手下也自動分開搜索。可是小別墅燒得這樣慘,能變成焦炭的都沒能倖免,蘇衡不僅沒找到想要找的人,要找的東西也是一無所獲,不禁心中氣苦。
分頭搜尋的手下也一個個回來了,結果也都讓蘇衡失望。
&任,在外面的陷阱里發現了一個人,還有一具屍體!」終於傳來了有用的消息。
&誰……」蘇衡心中不安。
&小姐的兩個朋友,額,吳先生死了,邢先生還活著,可是還有些神志不清。」手下心頭惴惴,生怕哪句話惹惱了蘇衡。
蘇衡大皺眉頭,擺擺手,示意知道了:「再找找。」又補了一句:「等那個邢什麼的醒了,告訴我。」
&任,外面的樹叢里,發現了我們的人……看上去死了有幾個鐘頭了。」然後就再也沒找到別的。
看樣子柳心和林筠一起消失了,這不是一件好事。林筠……是必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蘇衡幾乎要把手指頭掐斷。
這時,外面有人來報:「那個姓邢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