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8年12月19日,我繼續監視黎天鵝的動靜。雖然她對這個劇本不滿意,對導演也不滿意,但並沒有表現出來。她的表演依然很賣力,也很出色。她和朱姐對導演的抱怨沒有停,但是戲仍然演得很好。她這種奇怪的逆反做法讓我十分奇怪。我猜測這是她的性格和職業有關。演員中很多患有精神分裂症,並不少見。可能她生活上是個隨意率性的人,但一旦進入戲劇角色,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黎天鵝拍攝的這部戲打算在24日的慈善捐贈晚會上同時舉行宣傳發布會,為了拍攝一些特寫鏡頭,黎天鵝的任務比較重。因為昨晚的原因,她經常犯困。但是她最後還是完成了拍攝,因為我看見她偷偷拿冰水洗臉。我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要這樣做。她明明可以當一名好演員,為什麼還要出去賣身體呢?
19日晚,黎天鵝仍然去「宵夜」。因為降價了,所以生意比較火爆。接了十三個,除去分成,賺了500萬。加上18號晚的400萬,共900萬。但離被要求的3000萬還差2100萬,剩餘時間為4天。按照這個速度,勉勉強強能夠賺夠3000萬。
然而,生活的道路不會沒有坎坷。20日早上,黎天鵝病了,發高燒。連續兩晚休息不足,加上19日白天強行用冰水提神,導致了發燒。燒得很嚴重,送到醫院急救才把小命撿回來。
20日晚上,我在醫院附近潛伏,繼續監視黎天鵝。
黎天鵝的燒退了點。我通過間諜蟲竊聽她和朱姐的對話。
「朱姐,求你幫個忙。」李天鵝虛弱地說。
「快躺著,別亂動。有什麼事開口說就好,不要說什麼求不求的。」朱姐關切地說。
「今晚……還是繼續宵夜吧。」黎天鵝假裝振作地說。
「你瘋了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可真的會出人命的!」朱姐壓低聲音說。
「網上不是說,做那個可以治療感冒發燒嗎?再說了,他們就幾分鐘的本事,做完後再回來打針就好了。」黎天鵝開朗地說,但聲音中氣不足,還是很虛弱。
「我的傻妹妹喲。你是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你幹嘛那麼拼命?你到底缺多少錢?你跟我說,我幫你墊上。」朱姐慷慨地說。
「你賺的也不多,還是留著結婚生孩子用吧。我沒事的,你去安排吧。」黎天鵝倔強地說。
「你這是……哎喲,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不過你堅持的話,那……那我……去安排了啊!」
我內心冷笑,這朱姐也太虛偽了。嘴上說得關心,實際上關心的是錢。黎天鵝這回真的是玩火,病成這個樣子還「宵夜」真的會出人命。她背後的勢力還沒有釣出來,還不能就這麼死了。我決定干擾她的計劃。
醫院附近有間水果檔,我買了一籃水果跑進醫院。在樓道的角落,我看見朱姐在小聲打電話。
我故意跑過去打斷朱姐說:「聽說天鵝病了,她住哪個房間?」
朱姐慌亂地掛上電話說:「原來是田公子啊!天鵝就在前面那間病房。」
「哪間?能帶我去嗎?」我懇請說。
「好……好吧。您跟我來。」朱姐說完,在前面帶路,嘴裡接著說,「田公子有心了。這麼晚了還過來。」
「工作比較忙,晚上才收到消息。知道之後我馬上趕過來了。」我假裝焦急地關心說。
朱姐把我帶到黎天鵝的病房後,說:「田公子,你和天鵝聊吧,我還有點急事。」
我還沒有做出回應,朱姐就跑了。我不知道黎天鵝看到這她這樣是什麼心情,反正我就覺得挺讓人惱火的。
黎天鵝身份高貴,所以住的是高級單人病房,有護工專門護理。
黎天鵝看見我,開心地笑了。她讓護工先出去,把房間留給我和她。
「你怎麼來了?」黎天鵝笑著說。
如果撇開所有東西,單純從她這個微笑來說,真的美得讓人憐愛。
「朋友病了,自然要來探望。」我理所當然地說。
「我們才認識不久。」黎天鵝微笑說。
「與時間無關。剛好路過,就上來看望一下。」我故意說得酷酷的。
「哦——原來是順路經過。挺巧的哦。」黎天鵝說,眼睛笑彎成月牙。
「是的,挺巧的。」我也笑了笑說。
「不管是順路的,還是故意的,我都很開心。」黎天鵝感動地看著我說。
「好吧,我是故意的。現在覺得怎麼樣?好點沒?」我說完,伸手去抹她的額頭。
黎天鵝本能地縮了縮脖子,不過隨後馬上伸出手拿著我的手摁在她的額頭上。
「是不是很燙?」黎天鵝吐了吐舌頭說。
嗯,真的很燙,但我不確定這是不是發燒導致的。她這個可愛的表情讓我想起了星韻。我的心裡五味雜陳。
「我的手快烤熟了。」我誇張地說,希望能夠逗樂她。普通人都會這麼做,我這樣做顯得更加沒有破綻。
「能吃了嗎?」黎天鵝抓住我的手,可愛地問。
「你嘗嘗。」我大度地說。
黎天鵝還真的張嘴去咬我的手,不過馬上意識到這樣太親密,略為尷尬,就鬆開了手。
「對……對不起啊。腦子有點燒壞了。」黎天鵝道歉說。
我尷尬地搓了搓手說:「沒事。我經常也犯糊塗。」
「是嗎?我看不像。你在裝。」黎天鵝突然警惕地說。
我全身一震,嚇了一跳,難道裝逼被發現了?
黎天鵝轉而甜甜地笑著:「別忘了,我是演員。我能看清楚你有沒有在演戲。」
「是嗎?」我緊張地回應說。
「你是故意為了哄我開心,所以才說自己糊塗的。對吧?」黎天鵝笑著說。
看著她的笑臉,我選擇繼續裝下去。不然就真的會暴露自己真實的裝。
「才不是。我是遇見你之後才經常犯糊塗的,不是裝。」我非常裝地說。
黎天鵝把被子拉過頭頂,在被窩裡笑得打滾,好一會兒後才露出腦袋,笑著說:「你這話本身就很裝。」
「是咩?我都不覺得。」我厚著臉皮繼續裝下去。
黎天鵝又笑了幾下,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用感謝的語氣說:「謝謝你在這個時候給我帶來歡樂!謝謝!」
「你笑的時候更美。」我認真地說。
黎天鵝把臉側過去,抹了抹眼角的淚珠,極力控制內心的情緒,對我說:「我本來就很美!」
聽了她這話,我忍不住笑了;她也笑了。笑了一陣,我們對視一眼,又笑了。笑過之後,讓我改變了對黎天鵝之前的看法。她身上有些秘密我必須要解出來。
笑了好一陣後,我們都笑累了。我找到機會問:「你生病了,你家人不來陪你嗎?」
黎天鵝神色黯淡了一下,不過馬上平靜地說:「他們在國外。現在打仗,封鎖了機場,他們回不來。」
「你一個人在國內嗎?為什麼不一起出國呢?」我熱心地問。
「這裡是我出生的地方,有割捨不了的感情。而且在國外也不見得有多好。文化不一樣,聊天很費勁,找不到默契。」黎天鵝回答說。
"你很獨特。我認識的女孩都想往外面跑。"我扯淡說。
"你說的女孩是誰?"黎天鵝躲在被子後面問。
"就是某些女孩,沒有特指誰。"我假裝驚慌地回答。
"你女朋友呢?這麼晚了你不回家,她不會擔心你嗎?"黎天鵝轉移話題問。
"我有女朋友的話,不會來找你。"我淺笑說。
"你這是什麼意思呢?有沒有女朋友跟我有什麼關係呢?"黎天鵝假裝純真地說。她調皮的翻白眼告訴我她在裝純。
"沒什麼意思。我覺得有女朋友的人,不應該單獨和別的女人相處。"我偽君子地說。
"你好重色輕友。難道你的女性朋友生病了,你過來探望也會引起誤會嗎?"黎天鵝不滿地說。
"所以我和她分手了。她總是會這麼想。所以,她去了國外。"我假裝堅強地傷感說。
"對不起,說起了你的傷心事。"黎天鵝馬上安慰我說。
"沒事。都過去了。你呢?作為女神的你,應該很多男人追你吧?怎麼沒見他們來伺候你?"我開玩笑說。
"這不是有一個了嗎?"黎天鵝說完,把臉藏在了被子裡面。
看見黎天鵝這樣,讓我很惆悵。我不知道她是在演戲,還是在真實地表演自己。我無法確定哪一個性格才是她真正的性格。
這時候,傳來了敲門聲。朱姐走進來,對我笑了笑。
"天鵝,那個……"朱姐欲言又止。
黎天鵝把頭露出來,整理一下頭髮,對我說:"田聰,謝謝你來看望我。我感覺好多了。挺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沒事。我的時間我可以自由支配。我來這裡本來就是為了照顧你。"我知道黎天鵝要下逐客令,但是我故意裝傻賴著不走。
"這裡有護工,她會照顧好我的。而且,朱姐也在呢。"黎天鵝笑著說。
"我不放心,我想留下來。"我假裝不舍地說。
黎天鵝看了我好一陣,笑著說:"我不是要你走。我只是跟朱姐有點事要談。"
"有什麼事?我能不能幫上忙?"我熱情地說,故意沒有退避。
"這是女人的私密事,你幫不上忙。"黎天鵝假裝低頭尷尬地說。
"那好吧。我先到外面坐坐。有需要喊我。"
我說完,假裝依依不捨地離開病房,並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