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看到防盜說明購買比例低於思源不用猜也知道,薛默那顆柔軟的好心又開始泛濫, 當即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嚴肅地說:「別這個表情,他和你不一樣, 你可是人民群眾的好公僕, 他就是個教不好的壞小子。」
薛默沒吭聲, 依然皺眉,盯著上面的名字出聲。
&安拘留十日。念在他年紀小,而且是初犯,沒有對他太狠,這是非常合適的處罰。」劉思源趁機又拍了薛默的後腦勺幾下。
薛默點頭,表示同意。
&就別瞎想了,我送你回家,你看看你這身衣服, 丟進豬窩裡豬都要嫌。」說著話, 劉思源便和同事交班去, 他們要下班了, 把宋陽澤丟進拘留所的任務就交給了其他同事。
劉思源交代完一回來, 薛默便又說:「順便把王先生也送回去吧, 你有車。」
&倒是會做人情。」劉思源哼哼幾聲, 但是並沒有反對, 甩著車鑰匙出了門。薛默對一直呆站在一邊的王大樹低語幾句, 便領著愣愣的他, 跟隨劉思源的腳步而去。
劉思源的車, 是一輛四十多萬的大眾suv,比所長的座駕還要高級,因此他都不敢停所里的停車位,時常停在隔壁銀行的停車位里。他本身家庭條件相當不錯,家裡做著挺大的餐飲生意,在經紀並不發達的回龍縣,是個數得著的富二代。
選擇做民警之前他就意識到了,這是個事情繁瑣休假少工資也不高的苦差事,他堅持這一條路不是因為覺悟崇高,而只是想找個穩定體面離家近,而且還要是體制內的工作。於他而言,警察只是一份職業,他不求出眾出彩,只希望不出錯就好,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輩子。
和他完全相反,對薛默來說,警察不僅是理想,還是責任。薛默這個人,放在今天就是為人民服務的好警察,要擱在古代,那一準是個行走江湖仗義執言的俠士。
劉思源走在前頭,回頭看了看薛俠士耐心溫柔地對王大樹說話的模樣,心中不禁感慨,他想,大概自己這輩子都做不到薛默這種程度。
他和薛默都是土生土長的回龍縣人,但是倆人是在帝都的警校里認識的。他們是老鄉,平常關係很好,後來參加公考倆人也是一塊兒,回龍縣那一年就招兩個,就讓他倆兄弟給考上了,一塊兒分到了團結街,不得不說緣分真是槓槓的。
和薛默認識這麼多年,他知道薛默的為人,也知道薛默一心想做警察的原因——那是個挺高尚的理由,薛默想做一隻蠟燭,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薛默的爸媽已經不在了,被兩個入室行竊的小偷給殺害的,可憐他父親,一個兩袖清風的小公務員,家裡並沒有什麼值錢的財務,可還是橫遭不測,那年薛默才四歲。父母過世之後,他鄉下的爺爺才到了回龍縣城裡照顧他,他是和爺爺一塊兒長大的,也可以說是在他們周圍鄰居的接濟下長大的。
薛老爺子對薛默很好,可畢竟一老一小兩個爺們,生活上難免會遇到些困難,不過好在薛默的父母人緣不錯,周圍的鄰居都對他們很照顧,薛默從小在團結街長大,對這裡的感情很深厚,所以才想做警察,回饋一方。
在劉思源看來,薛默這個人也挺不容易的,沒爹沒媽就算了,薛老爺子的還患有老年痴呆症,從薛默十來歲到現在時好時壞,嚴重的時候薛老爺子連薛默都不認識。劉思源記得,薛默在警校念大二的那年,老爺子一步都不肯離開薛默,薛默只得把他爺爺都給帶到了京城,在警校旁邊租了個房子。警校原本是不准學生在校外留宿的,也是校領導體諒薛默辛苦,專門給薛默特別許可,讓薛默得以一邊繼續在警校學習,一邊照顧他爺爺。
好在現在,最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薛老爺子的病情也比較穩定,讓薛默能夠安心工作。
和薛默認識這麼多年,劉思源多少也受到了薛默的影響,他願意在能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周圍的人一些善意,比如,幫忙送這位大叔回家,哪怕他的衣服弄髒了車上的真皮座椅也無所謂,擦掉就好。
王大樹住的地方已經不再團結街派出所的轄區內了。
他沒有房子,住在建築工地的臨時板房了,他現在做的這個工程,算是本縣比較大的一個樓盤。
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是放飯的時間,工人們從板房裡出來,就在路邊上三五成群地蹲成一個個圈,捧著大碗吃飯。
王大樹一下車,便看見了他想見到的人。
角落裡有一群人圍在一塊兒,約莫有二十個男女,有老有少,還有七個大約四五歲的小孩。那群人一看就是王大樹的家人,簡直和王大樹長得一脈相承,個頂個的黑。
一個帶著安全帽,貌似是工頭的男人也和他們站在一塊兒,罵罵咧咧地說:「就你家煩,幹活的少,吃飯的多!那幾個破孩子也不弄去讀書,一天在工地里混混混,吃白飯。你們看好點,別讓他們亂跑,萬一磕著絆著,我可是不會負責的——唉!小六,你給我滾回來!往哪裡瞎跑!」
叫做小六的孩子根本不聽工頭的,一溜煙跑到了王大樹面前,用力抱住他的腿,揚起黑黝黝的小臉道:「大樹大樹大樹!你跑到哪裡去啦!」
孩子和王大樹一樣長著大眼睛,但眼距不寬,而且眼珠子看上去很靈,一點兒也不呆。
&好。」王大樹正在回答,其他的黑孩子們也都一窩蜂地跑了過來,王大樹便拿出手絹遞給一個孩子,又說,「分著…>
薛默和劉思源對視一眼,同時感到不可思議,聽說建築工人的工資並不低,那怕那糖是高檔的進口食品,七個孩子分這吃,也是有點太寒磣了。
再看那吃飯的一家老小,劉思源覺得自己找到了答案,頓時心裡湧上一陣心酸。
薛默的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緊緊皺眉看著他們。
王大樹的家裡人和工頭都注意到了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年輕人,陸陸續續地圍了過來。
工頭站在前面,有些緊張地問:「警察同志,我是工地的負責人,我姓張,有什麼事情嗎?大樹惹禍啦?」
薛默簡單地把之前發生的情況說了一邊,所有人都明顯鬆了口氣,張工頭又瞪了王大樹好幾眼,顯然不高興他把公差給招來了,一會兒便又開始罵罵咧咧。
於此同時,偷-窺了一整天的顧盼,還工地的腳手架頂端繼續偷-窺。他目光盯著下面的人群,拿出手機撥打電話,道:「屬性初步判定為碩鼠,總共二十七隻,危險性全部為c,工地上人太多我不方便現身,明日再行處理,現在……」
&槽!」電話里的本來安靜聽著的人突然驚叫了起來,急道,「你趕緊回來,『裂痕』那裡有情況,我可處理不了,先撤了,你趕緊的啊。」
言罷那頭便立刻收了線。
&顧盼皺眉,又看了一眼正在和那群人說著話的小警察,轉身便消失了。
薛默抬頭望了望,總覺得今天的風有點不對勁兒,可哪裡不對勁兒他也說不上來,他搖搖頭不再多想,接受了王大樹一家的謝意,很快離開。
回程的路上薛默很是安靜,劉思源開著車,想了半天才說:「老薛,人都有自己的命,咱們能做的多有限,只求問心無愧。別把自己弄那麼累,你可不是什麼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知道,我沒有那麼沉重,你別多心。」薛默很快又笑起來,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顯得有點蠢萌蠢萌的。
劉思源這就放了心,把薛默給送到了家門口。
薛默的家也在團結街,雖說也在待開發那一區,但條件不差,是他爸以前單位分的福利房,房子已經有二十年的歷史了,除了後來自己買房搬出去住的,其他鄰居都是原來單位的同事,因此鄰里關係很和諧。
劉思源的車剛停在院門口,就看見了薛默的髮小陶星劍,他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衛室外面曬太陽啃黃瓜,和幾個老大爺聊天聊得唾沫橫飛不亦樂乎。
陳所長晃著手裡的一沓票,道:「明天小年夜,老大給各位同志發福利了。看!最新美國大片,一人兩張票,今天明天後天的都有,大家按照自己上班時間分配一下。還有,這可是帝國主義的文化滲透,大家要帶著批判眼光看,知道嗎!」
眾人歡呼著上來領票,劉思源也擠在其中,陳所長不肯給他票,還不滿地抱怨說:「你個土豪還缺這麼兩張電影票嗎?」
&老大,您這話說得,萬貫家財可不都是省出來的?我要節約。」劉思源揮著手不停地吆喝,把自己的票搶到,又順便把薛默的也給領了。
陳所長揪著劉思源的耳朵把他給拎回來,道:「票你可以拿走,正事兒干好了嗎?『社區民警送溫暖』活動的參與家庭聯繫好了買有,趕緊把資料給我交上來啊!」
&點輕點啊。」劉思源以一種詭異的姿態躲開了陳所長的折磨,揉著耳朵說,「和居委會大媽聯絡這種事情當然是老薛在做。應該快好了,不過我聽他說,好些個困難家庭聽說要把送溫暖活動放在官方微博宣傳,就不樂意。」
陳所長道:「嗯,也是,人家也有自尊心。反正以尊重群眾為首要原則,能找到三個願意配合的困難家庭最好。」
&令!」劉思源拿著票屁顛屁顛地往外跑,陳所長的聲音還在不停地傳過來。
&少爺你可少給我偷點懶,別什麼都讓小默干,你倆不是穿一條褲子嗎,你分擔點任務!」
劉思源已經跑遠了。而從來和他穿一條褲子的薛默今天明天都不上班,但也不會陪他去看電影,薛默那兩張票肯定是和帶薛老爺子一塊兒去看的。劉思源思來想去,能約的居然只有陶星劍,他萬分悲傷,無可奈何,充滿嫌棄地聯絡了小賤賤,而對方也對他報以同樣的嫌棄,然後同意了。
&行。」劉思源笑著把手機掛了電話,又給薛默撥了過去。
&老薛,陳所長給咱們一人發了兩張《鋼鐵俠》的電影票作為小年夜的福利,我幫你領了,你的票是明天下午的。今晚我和小賤賤看完,我讓他把票給你帶回去,我先回家洗澡,把制服給換下來,就不過來找你了。」
薛默很高興地說:「好啊,明天就可以帶爺爺出去看電影,他好幾天都沒出過院子了。」
劉思源嘲笑道:「呿,也不知道約個妹子,真替你著急。」
薛默也笑:「你不是也沒約女孩兒嗎?」
&學會頂嘴了,熊孩子……啊我操!」劉思源正說著,要偏頭的一瞬間,前方突然竄出來一個橫穿馬路的男人,雖然不算太近,但劉思源還是趕緊踩剎車,那人飛快跑開,接著又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更突然地竄了出來,劉思源一腳把剎車踩到底,忍不住大罵道:「我操啊!」
車因為慣性還在往前滑動,距離黑袍男人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才終於剎住,黑袍男人不知道是被撞到還是腳滑,一下倒在了地上。劉思源驚出了一身冷汗,還未掛斷的電話一下就被他給塞進了口袋裡,聽到巨大動靜的薛默也跟著嚇了一跳,慌忙問道:「思源,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餵>
劉思源早就忘了薛默,冷靜了兩秒,見黑袍男人自己站起來了,趕緊衝下車去看。
那男人長得挺瘦小的,但氣勢可不小,一雙細長的眼睛死死盯著劉思源,似乎是要發作,但看到那一身警察制服,又把話憋了回去。
劉思源看男人沒什麼事情,便把心放回了肚子,但仍然有些後怕地說:「哥們兒,你幹嘛呢突然竄出來,嚇我一跳!行了行了,趕緊的,我帶你去醫院檢查。」
&用了。」男人說著,眼睛又看向了馬路另一頭,那裡空無一人,男人急得咬緊了牙。
劉思源有點火大,道:「什麼不用?檢查最好,別到時候又告我害我背處分,趕緊的。」
男人用力一拍自己身上的塵土,撂下一句「不用」,接著就飛奔了出去,劉思源都沒有反應過來,那人就跑遠了。
&東西掉了!」劉思源看到地上掉了一張胸卡,於是便撿起來看。這是一個工作牌,上面有一張證件照,名字寫的張高富。
&張高富,你東西掉了!」劉思源喊了兩聲,又覺得照片上的人和剛才的黑袍男人有點兒不像,皺眉想了一會兒,這才聽到兜里傳來了很小聲的薛默的聲音:「思源,思源,你沒事兒吧?」
劉思源把電話拿出來放在耳邊,道:「你還沒掛啊?」
&出什麼事情了?撞到人了嗎?先叫救護車,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剛剛路過回龍新城這個建築工地這邊兒呢,你別過來,沒撞到人,就是突然躥出來兩個橫穿馬路,還玩你追我趕彎的特高興,媽的,還好我車好,一口氣剎住了,不然一下撞倆,我可不用活了。」劉思源一邊說著一邊抹頭上的汗水,坐上了車,給自己開了瓶礦泉水壓驚。
薛默又問:「你沒事兒吧?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檢查?」
&福大命大當然沒事兒,沒傷著哪兒,你別擔心了。」
薛默還有些不放心,小聲念了好幾句「平安」。
劉思源還有點沒回神,拿著那張胸卡,喃喃地念著上面的內容:「大盛建設有限公司回龍新城項目部,安全員……」
&龍新城?回龍新城怎麼了?」
&就剛才那兩個人,不知道誰掉的工作牌。」劉思源乾笑兩聲,「嚯,現在建築工人也玩cosplay啊,有個人穿一身黑色的長風衣,有點像奇異博士那袍子,還挺帥的。」
見他又開始胡說八道開玩笑,薛默總算知道他確實沒事兒了,鬆了口氣說:「可能是人家的工作服,你別少見多怪。既然人沒事兒就好,以後你開車不要打電話,要專心知道嗎。你回家之後別動車,讓星劍來接你。好了,我不和你說了,掛電話了,再見。」
&心命。」劉思源笑著收了線,把手機和撿到的胸卡一起丟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重新發動了汽車。
黑袍男人不是張高富,跑在前面的被不停追趕的那個人才是張高富。
張高富根本不知道後面追他的是誰,但他知道很危險,他要感謝自己的機敏,也要感謝那個開著大眾的車主,否則他沒有那麼容易甩掉黑袍男人。
確認安全之後,張高富才稍微放慢腳步,他再也不敢走人少的小路,而是選擇了儘量人多的地方,走到進入桷樹城那條小巷子的時候,他猶豫了好半天,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他要找的人,他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但他知道那個人在哪裡,以及那個人的身份——駐守者。
駐守者顧盼,此時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捧著一小盅米酒,一動不動地站在二樓的窗邊,看著回龍河發呆。
手機響了一聲,顧盼不用看都知道是薛默的微信來了。
給了薛默電話之後,薛默只打過一次,那時候顧盼正在睡覺,還有點起床氣,迷迷糊糊不知道給薛默說了什麼,之後薛默就沒再打過電話,每次都發微信,等顧盼回消息的時候,他才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生怕吵著顧盼睡覺。
這份體貼也真是細緻無比,顧盼覺得十分感動,然後拒絕回他的消息。
只要一見面,顧盼就忍不住想撩他,這樣不見面還好些,顧盼能稍微克制一點兒自己的衝動。別太頻繁地回他消息,只給他一點點的希望就好,別讓他陷得太深。
顧盼又喝了口酒,對自己這種大義凜然和高風亮節肅然起敬,簡直想給自己鼓掌,然後他故意忽略了薛默的消息,點開朋友圈刷了起來。
他的微信好友不多,和他關係好的都是異能人委員會那幫活了幾十上百年的老古董,好些都不會用微信,顧盼已經算是這幫夕陽紅中的時尚達人了,他偶爾會發一些自拍在朋友圈,或者看看年輕人們發了什麼。
顧盼刷了一會兒朋友圈,翻到了薛默轉發了一個回龍縣公安局發布的宣傳小視頻。顧盼沒忍住點開看了,然後就看到了薛默。
平時他看薛默都是穿的執勤服,執勤服沒那么正式,卻已經很帥了。而宣傳片裡,一水兒英俊年輕的警察先生們,全穿著正裝警服,那氣質簡直絕了,尤其是薛默,濃眉大眼面如冠玉,好看得顧盼心直痒痒。正情緒有些小波動的時候,畫面轉到了去年夏天,薛默跳河裡勇救落水小屁孩兒的英勇畫面。
那是一段圍觀群眾拍攝的視頻,在當時算是引起了非常廣泛的關注和好評,於是宣傳片把這個給剪了進去。
當天薛默本來沒上班,穿著件白t恤和黑色運動褲在公園湖邊上散步。救了小孩從水裡地上來後,濃密的黑髮不停滴著水珠,白t恤遇水變得透明,挺立的粉色乳-珠一覽無遺,而運動褲緊貼著身體,完美的勾勒了臀部的形狀。
顧盼只覺得一腔熱血全往下涌,心中升起一個念頭:去他娘的高風亮節,必須得撩他,現在就要。
那日之後,又過了幾日,鄧阿姨傳來了好消息,也不知道景塵是怎麼想的,他同意了參加送溫暖活動。薛默也從鄧阿姨那裡拿到了景塵的電話,但他沒有貿然撥打,還是打算下次見面,當面把自己的號碼告訴景塵。
接著薛默開始忙碌,把三個送溫暖家庭的資料全部準備好,所長檢查之後批了下來,只等大年初一,就可以展開活動。
暫時得以空閒,薛默就馬不停蹄地聯繫顧盼,但這下好了,顧盼的電話要麼是不在服務區要麼是無人接聽,薛默上他們家找他發現大門緊鎖,一點兒人氣兒都沒有。
轉眼就到了大年三十,薛默依然沒有聯繫上顧盼,整個人都不好了,一會兒擔心顧盼會不會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一會兒又患得患失地想,他大概是煩了自己躲了起來。
這年過得不愉快,而且年三十他也不放假,能回家吃個晚飯已經是所長的格外恩賜,半小時內吃完,薛默又要回崗位。
年夜飯依然是在陶星劍家裡吃,秦千容做了一大桌子菜,難得今天薛老爺子清醒,自個兒給倒了二兩白酒,優哉游哉地喝上了。
開飯之前,薛默又給顧盼撥了電話過去,但顧盼依然沒有接。
薛默憂愁地坐在薛爺爺的身邊,說:「爺爺,他還是沒有接我電話。」
薛川放下酒杯滿目疑惑,側頭看著薛默,然後又用力抓住他的手,眼神中滿是疑惑和探究。
薛默一怔,心想自己太蠢了,今天爺爺是清醒的……薛默越是想不緊張,就越是緊張,耳朵都紅了起來。憑藉爺孫倆多年眼神交流的默契,薛川幾乎是一眼就看出,這小子肯定是為情所困。
剛好此時,陶星劍端著東坡肘子上桌,打斷了爺孫倆的無聲交流,薛默暗自鬆了一大口氣,自欺欺人地想著,爺爺怎麼可能察覺?他明明隱蔽地那麼好,誰都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