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如姐,不是你想得那樣。」我急了,趙雅如這是以為我私下裡在跟周瑾聯繫。
可自從上次她打電話過來被莊先生接了之後,她就再沒聯繫過我,我更不會主動聯繫她。
趙雅如冷笑,眼裡卻在冒火:「我怎麼想了?啊?沈希,看你平時乖乖巧巧的不說話,沒想到心裡藏著這麼多小九九,你是不是也想取代我呢?還是想幫著那個賤人擠走我,啊?」
她衝著我就吼,我早就料到她流掉的孩子是她跟莊先生之間埋得最深的傷痛,所以從來不敢跟任何人提,但我真的沒有想過這些。
我何德何能?憑什麼妄想這些呢?
之前我還想問趙姨關於她跟莊先生之間的事情,可後來仔細想想還是放棄了。我知道我自己的性子,既然已經喜歡上莊先生,再過多地去了解他只會越陷越深。
我的鼻子開始發酸,拼命地搖頭否認:「雅如姐,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想過這些。」
我唯一敢想的,就是莊先生以後看到這個孩子時,能偶爾想起我,只要他不把我忘了我就心滿意足了。
可我沒有哭,我時刻謹記著莊先生的話:應該多笑笑。
我正猶豫要不要把孫醫生的名字報出來,趙雅如突然就抬手抽了我一耳光。
臉上頓時火辣辣地開始發疼,她手上的戒指好像有點偏大,順著在我臉上刮的那一下尤其疼得厲害。
眼淚就這樣猛地掉了兩大滴,不過剩下的淚水很快被我咽了下去。
我突然就不猶豫了,往後退開兩步直接說了實話:「雅如姐,輸卵管的事是孫醫生跟我說的,他說他當時以為我知道這件事。我知道您肯定不想談論這事,所以我一直沒敢……」
她又抬手想打我,我猛地哆嗦了下,趕緊又往後面退了幾步。
「可笑,居然把事情推給孫澤明?呵呵……沈希,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啊?孫澤明是誰,會把我的事情隨便說出來給你聽?你算老幾啊?」
我打了個激靈,是啊,趙雅如跟孫澤明是老朋友,憑什麼相信我?可難道我就應該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嗎?我真後悔當初跟孫醫生聊天,更後悔剛才睡覺時說了夢話!
可趙雅如是真的被「輸卵管不通」那段回憶給刺激到了,紅著眼又開始吼我:「你有什麼不敢的?你明明知道我討厭那個賤女人,還私下裡跟她聯繫,你到底幾個意思?你以為你懷上孩子了我就不敢把你怎麼著了是嗎?」
「雅如姐,我真的沒有跟她私下裡聯繫,號碼是她主動弄過去的,我現在就刪掉,行嗎?」我的手在抖,強忍著難受翻出了周瑾的號碼,毫不留戀地刪了。
可趙雅如根本就沒理會我,掏出手機就撥通了一個電話:「劉姐是嗎?你給我找的什麼人啊?就沈希這種人品你也把她送過來?哼……她有什麼好讓我誤會的?我要換人……儘快幫我物色新的人選,還是以前的要求。」
我幾乎要崩潰了,趙雅如要把我換掉?
我腿腳發軟,倚在牆上只感覺天昏地暗腦子發蒙,嘴裡一個勁地重複著:「雅如姐,都是誤會,我已經懷上孩子了啊……」
我曾想過自己會因為懷不上孩子而被解約,也可能因為被她發現我愛上莊先生而解約,可我怎麼也沒料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被趕走。
腦子裡一陣轟鳴,我根本就來不及思考,看到趙雅如走近也不知道躲避了。
外婆的手術已經做完,這是唯一的欣慰,可一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莊先生,我就心如刀割,疼得滴血。
我看到趙雅如的嘴巴在一動一動的,可耳朵里卻好像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她心底里最大的傷口肯定是流產後不能生育這件事,現在她誤會我在背後打探她的短板,一定恨死我了吧?
可我要怎麼解釋才能讓她相信我,我不想現在被換走,她真的不打算要我肚子裡的孩子了嗎?
那一刻,我想到了莊先生,透過眼裡的水汽想打給他時,趙雅如率先接到了他的電話:「莊岩,我正有事要問你……」可她話還沒說完,臉色突然變了,「老公?老公你怎麼了?老公?」
我的耳朵還在嗡鳴,所以沒聽到莊先生說了什麼,只看到趙雅如擦著已經哭花的臉急急往外跑,嘴裡還衝著手機嚷嚷:「老公,你別出事,你千萬別出事!」
出事了?
我急著追出去時,趙姨剛買好榴槤回來。
她詫異地衝著趙雅如的背影喊了兩聲,可趙雅如根本就沒回頭。
「喲,希希,你的臉這是怎麼了?」趙姨放下榴槤就過來扶我,又是摸我臉又是拍我手,「我煮個雞蛋幫你敷一下,好在沒出血,養幾天就好了。」
我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緊緊抓著趙姨的手臂一直在抖,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說話的能力:「阿姨,莊先生好像出事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我慌忙掏出手機給莊先生打電話,可是沒人接。
趙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臉上應該還有手掌印,所以她唉聲嘆氣地讓我想開點,說是趙雅如難得發這麼大火,肯定是碰到天大的事了。
她還說她出去買榴槤時已經通知過莊先生了,因為她怕趙雅如會在衝動之下做什麼傻事,比如傷害我肚子裡的孩子,或者傷害她自己。
一個念頭閃過:難道莊先生急著趕回來的時候出車禍了?他剛才打電話給趙雅如時,肯定還在開車,那樣很危險!
想到他之前開快車的情形,想起趙雅如剛才臨走前著急的喊話,我越發肯定是出了車禍。
我的腦子突然就僵住了,完全沒辦法再思考。
這種情況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阿姨也不敢離我太遠,稍微收拾了一下客廳後就開始各種勸我想開點。
我怎麼能想得開呢?我就要離開這裡了,莊先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真的很害怕。
渾渾噩噩地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後,趙姨接到趙雅如的電話了,說是讓她回他們住的那幢別墅收拾幾件換洗衣物去醫院,莊先生出車禍了!
魂不守舍的我突然就回了神,看到趙姨急匆匆地想走,下意識地就追了上去:「阿姨,你帶我一起過去吧?我就躲在外面看看好不好,我保證不讓雅如姐看到。」
我現在根本就不怕趙姨會發現我對莊先生的歪念,反正趙雅如要趕我走了不是嗎?
「不行不行,太太要是知道了,我這飯碗肯定保不住。希希啊,你回房睡一覺吧,晚飯我會幫你安排好的,到時候一定要好好吃啊。」
「不行,阿姨,我求求你了,莊先生是不是傷得很嚴重啊?我就過去看一眼,我真的不會給你惹事的。」我恨不得跪下來求她,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跟莊先生見面了,我得親眼看看他才能安心走。
趙姨有些煩了:「沈希啊,別這麼不懂事,太太等著我趕過去呢,莊先生沒有換洗衣服怎麼行?就是個車禍,他們家那麼有錢肯定不會讓先生出事的。」
我吸吸鼻子,用力地擦乾無意間落下來的眼淚:「阿姨,那你告訴我在哪家醫院行嗎?」
我自己過去,不連累你。
趙姨看我態度堅決,嘆了一聲後真的報了醫院名和病房號:「你要是真打算自己去,一定要小心肚子裡的孩子,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
我用力地點了頭:「阿姨,是我從你跟雅如姐的通話里聽到的,我趁你走了之後偷偷摸過去的。」
她又叮囑了我幾句,告訴我怎麼才能打到車,然後就火急火燎地走了。
我第一次自己出門,可當時根本就顧不上害怕,滿心都是儘快趕去醫院看莊先生,我甚至顧不上省錢而直接打了的士。
可能是之前養得好,雖然今天受了刺激,但是胎兒目前還沒出現任何異常。
以前很怕生的我,這次為了找病房居然主動跟好幾個護士問了路。
臨近莊先生的病房時,我的腳步才開始遲疑。
那是一間高級病房,走廊里的人沒那麼多,我遠遠就聽到了趙雅如的聲音,可我卻突然不敢靠近了。
猶豫的時候,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是莊先生的家屬趕過來了,因為其中有莊曉婷。
我怕被她看到,只好假裝在開旁邊那間病房。
現在我更不敢冒然跑過去看莊先生的情況了,偷偷摸到值班護士那裡問莊先生的傷勢。護士告訴我,莊先生有條手臂骨折了,被送來醫院的時候還昏迷著,不過現在已經醒了,其他情況需要做檢查確認,但很可能有腦震盪的情況。
我聽得焦躁不安,躲在樓梯口後面等著,心裡特別煎熬。
到飯點的時候莊曉婷他們才出來,應該是去吃飯,趙雅如也被他們拉走了。
我這才心慌意亂地跑到病房門口,但是我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張望時,被趙姨看到了。她朝病床的方位說了一句話,然後徑直走過來開了門:「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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