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柔和的旋律中,我側目看向了我的妹妹。她安靜地托著腮,全神貫注地聆聽著這首曲子,仿佛整個世界都融入了這首音樂的旋律之中。她的身體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搖曳,仿佛在跳著一支無聲的舞蹈,展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和諧與美感。我知道,她已經從那個悲傷的情緒中,慢慢走了出來。
我呢,也漸漸沉默到了歌詞中。
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都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這句歌詞,讓我想起來了第一次遇見凌珂的時候,那時的我正在陷入在比當下更嚴重的迷惘之中,父親入獄,而我身為家裡的唯一男子漢。
不得已,需要站出來承受這一切,但是我卻覺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到,於是陷入了迷惘和自我懷疑中,尤其是那時候某些人的一些話。其實在現實中,很多人的嘲諷比小說里的更甚。
而凌珂,我們在蘇州的某一處公交站牌相識,隨後戀愛。她一直在用鼓勵的話語支撐著我不斷前進,最後,把我從那種境地里拉了出來。
可是呢?為什麼這一次,她卻不能陪我走下去呢。我沒有想她,只是疑惑。
我又想了與很多人的初次見面,常伶、左箋、妙姐,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美好且感性。
猛然,我想起了網絡上說的一句話,人和人還是初次見面的時候會更好,熱情又虛偽,新鮮又浪漫。
隨著一曲結束,所有人都在盡力地鼓掌,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看向自己身邊的愛人的眼神,都深情地鼓掌。
今夜歌唱晚會,結束得很早,不到十一點陸陸續續都有人進了房間睡覺。
我和邵航就這樣坐在院子裡躺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空氣清新,微風柔和。
「江占,你怎麼會想著在昆明開一家民宿?」
邵航遞給我一根煙,不解地詢問。
「因為我覺得這個地方很舒服啊!你覺得呢?」
我接過煙點上,回答道。
他點點頭,顯然是贊同了我的說法。
「你呢?記得那時你說想成為一名中國最帥流浪者,現在有沒有?」
哪知聽到我說的話,他哈哈一笑,竟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夾著香菸的手擺了擺。
「別提了,年輕的時候說的大話誰還能記得呢!我記得你不是還說要讓世界記住你一千年?現在怎麼樣?」
聽著他這樣說,我也啞然失笑。
是啊!年輕的我們都曾許下一些不切實際的夢想,最終在時間的消磨下,只剩了一聲聲嘆息。
「我現在上海開了一家吉他店鋪!」
邵航將煙屁股再次扔到地上,幽幽開口。
他抽得真快,看著他扔的煙屁股,我再次吐出一口煙霧:「結婚了嗎?」
「孩子都五歲了,你說呢?」
我一驚,真快啊!
「行了,明天我就去大理了,我媳婦孩子都在大理等我。」
說著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菸灰。
「這麼快?」我抬起頭看向他有些不解。
邵航站起身,雙手插兜看著那個招牌靜靜發呆。
「嗯,其實是我一直好奇到底是誰,命名的自由青年民宿這幾個字的,現在看到是你,那就不奇怪了。」
自由青年誰年輕的時候沒有追求過自由,我取這個名字,一方面是對自己曾經追求自由的祭奠,一方面,是為了給那些依舊在追求自由的年輕人,一個可以落腳的客棧。
只是讓我想不到,這個曾經讓我最佩服的最強流浪者,最終也結婚生子,活在了現實里,難道人,最終結局只能是拋棄理想主義,一頭扎進現實主義的寒潮,才能在這個社會中生存下去嗎?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不能有一個理想主義的國度,只是一個可以容納這不足百公斤的肉體就可以的國度,真的不能有嗎?
就在這個夜晚,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星星發呆。可能是情境使然,我也開始回憶起我走過的萬里路,那些風景;回憶起我見過的那些人,他們說的那些話。
有為了生活依舊不甘的姑娘,也有為了搭車付出一夜的女子。
有丟了一塊錢在路邊急的團團轉的老者,也有隨便吃一頓幾千塊錢的大款。
......
大千世界,誰是螻蟻?
其實我們都是!
隨後,我迷迷糊糊躺在躺椅上睡著在民宿的小院裡,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受到有人給我蓋上被子。
「哥!進屋睡吧?」
一瞬間我以為是常伶,直到睜大眼看清楚,才發現是我妹江舒淇。
「幾點了?」
我皺著眉詢問。
「三點多了!」
「狠人哥呢?」
「已經走了。」
一瞬間,我有些悵然若失,不過還好,我們已經加了微信,不至於在沒有聯繫?
大概是昆明的晚上確實感覺有點涼,我搖晃起身來到了房間,我妹在看到我進房間後,也回了她的房間。
可惜我只要一睡醒,我就很難睡下了。
只能習慣性地拿出手機。
突然看到在一點的時候,左箋給我發了一個微信。
「在嗎?」
不解地撓撓頭,我還是回復道。
「剛醒。」
讓我驚訝的是現在已經三點了,左箋竟然還沒有睡,很快她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在昆明?」
「今天剛到!"
然後她就不發消息了,這什麼意思?
不管她,我此時在抖音查了查齊陽的熱搜,才發現已經被別的新奇的更有熱度的事情給壓下去了,除了還有幾個人依舊在關注,已經變得沒有那麼嚴重了。
這就是網絡沒有記憶嗎?人們總是會被更有意思的事給轉移。
這就是公關的力量,煽風點火,轉移矛盾。好像是他們屢試不爽的手段。
這時,左箋再度發來了消息。
「你來蘇州一趟吧?」
「為什麼?」
「你該來的,如果不來,你會後悔一輩子!」
說實話,我很討厭這種不明不白的言論,憑什麼你讓我去蘇州我就要去?
大概是我感覺到很煩,索性就沒有回覆她。
只是打開常伶的對話框,想了許久發了一條消息。
「什麼時候回來?」
可惜常伶並沒有回覆我。
是啊,已經三點半了,她應該是已經休息了.......
這時,左箋的信息再度發來。
「凌珂她,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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