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了沒多久,就停在了一家當鋪門口。
這家當鋪叫「金典」當鋪,裝修挺復古的,一看這老闆就是個文藝人。
我們跟著黃鼠狼走了進去,接待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他把我們帶進了後堂,給我們沏茶,然後很客氣的說請稍等,我去通知老闆,說完便退了下去。
我端起了茶,一股獨特的香氣撲面而來,我忍不住小嘬了一口,竟然苦的要死!
「呸..什麼玩意,這麼苦!」我皺著眉頭說。
黃鼠狼坐在我旁邊,一臉鄙夷的看著我說,這你就不懂了吧?越苦的茶越好喝!去火!
說完自己也嘬了一口,感覺他整個人臉都綠了,趕緊把茶杯扔在了桌子上,半杯的茶都灑了出去。
我捂著嘴想樂還不太好意思,憋的臉通紅,心說你這是裝的哪門子逼呢?
「那可是上好的南海苦丁茶,你就這麼都給我灑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前面的屏風後面傳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中年男人緩緩走了出來,當他出來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這人一身西裝,頭髮弄的鋥亮,最顯眼的是,他那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
「棍子叔!」我趕緊站了起來。
黃鼠狼和玫瑰他們皆是一愣,有點詫異的看著我。
「瘋子,你認識棍爺?」黃鼠狼貼在我的耳邊小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棍子叔,可是棍子叔看我的眼神很是陌生,就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我一樣。
「我跟你很熟麼?」棍子叔淡淡的說。
這一句話讓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心裡尷尬的要死,心說我以前還在您手下當過服務生呢,怎麼這麼快就不認識了,難道說這一個月我變樣了?
我紅著臉,像傻子一樣站在那,棍子叔見我這樣,對我揮了揮手說,先坐下吧,咱們來談談正經事。
黃鼠狼一副賤兮兮的模樣,笑著說:「棍爺,以前就聽說過您,沒想到能為你辦事,真是榮幸啊!」
他拍馬屁的功夫真是一流,可棍子叔似乎並不買他的賬,臉上平靜的像是一灘水。
「說正事吧,五道口的奎哥,你們知道麼?」棍子叔說道。
這個我有所了解,五道口和我們南山客運站只隔了兩條街,是個文物市場,裡面都是一些倒騰古董的人,這個奎哥,就是那一片的老大,也是個古董販子,凡是有古董流進五道口,必須先經他的手,把一些好的貨扣下來自己賣,剩下的再發下去。勢力挺大的。
我們客運站老榮團和那些文物販子沒有什麼往來,但那幫人和我們一樣,為了錢不要命。
黃鼠狼一聽到奎哥這名字,臉色有些變了,乾笑了兩聲說,認識,認識。
棍子叔笑了笑說:「我聽說最近他那邊收到一個明朝的明永樂的瓷瓶,這個瓷瓶我看上了,所以想讓我們幫我拿過來。你也知道我已經隱退很久了,不方便親自上門去拿,而且聽說你在南山客運站那一帶也有些勢力,五道口離你們又近,我想來想去,還是拜託你們比較好一些。」
棍子叔說完,我看到黃鼠狼的眉頭皺成了一團,他知道奎哥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如果說在自己的地界,他是肯定不怕奎哥的,但是這次要「闖窯堂」這件事可不是那麼好辦的。
棍子叔也看出來黃鼠狼不想趟這水,他伸出一根手指說道:「事成之後,我給你三十萬,要是不行的話我就找別人了。「
三十萬!
黃鼠狼的眼睛仿佛都冒出了精光!立馬開口說:「我辦!我辦!」
棍子叔笑了笑,看了我們幾個一眼,最後目光停在了我身上,我與他對視的那一刻,總感覺棍子叔笑的別有深意。
「這茶太苦,不適合你們這些剛品茶的人,我叫人給你們沏一壺鐵觀音。」棍子叔微笑著說。
品完了香醇的鐵觀音,黃鼠狼說:「棍爺,我們就先走了,回去準備一下。」說完就要帶著我們離開,就當我們走出門外的時候,棍子叔突然叫住了我。
「那個小子,你等一會兒,我要單獨跟你說幾句。」
黃鼠狼他們瞅了我一眼,沒說什麼,只是告訴我他們在外面等我,便走了出去。
他們走後,棍子叔坐在了椅子上,斟上一杯茶,放在鼻子前面聞了聞,口中淡淡的說:「孩子,這事你別怨我,你九叔交代過,如果有一天能遇到你的話,千萬不要說認識你,也不要表現出來認識的樣子。」
九叔這個稱呼我似乎已經好久沒有聽見過了,現在聽到棍子叔再一次提起,心中一緊!
我點了點頭:「知道了,有機會的話替我向九叔問個好。」
說完我轉身就走,棍子叔忽然在說了一句:「別怪你九叔。」
我回頭看向他,看到棍子叔的眼中閃過一絲同情,於是笑著說:「不會,我怎麼會怪他呢。」說完我開門走了出去。
剛走出來,玫瑰和黃鼠狼就圍了上來,問我棍爺都對我說什麼了,我隨便他們扯了兩句便糊弄了過去。
黃鼠狼笑眯眯的看著我說:「瘋子,奎哥的這件事,就交給你們辦了。」
我早就想到黃鼠狼這孫子會這麼說,但還是故作驚訝的說:「狼哥,你開什麼玩笑,五道口那幫人一個個的都是什麼角色啊?讓我們去不是送死嗎?」
現在我在黃鼠狼他們這個團伙的地位不比以前,要是以前這麼和他說話,那就是找死,可現在不一樣了,老胡廢了以後,我就是他手下第一干將!所以什麼事都得和我商量著來。
我之所以這麼說,主要是想狠狠敲他一筆!
黃鼠狼也不是傻子,一聽就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於是笑著說:「錢的事好商量,三十萬,我分給你們五萬」
「呵呵。」我看著黃鼠狼。
黃鼠狼有點著急,開始想旁邊的玫瑰求助,玫瑰嬌笑著說:「狼哥,我們都聽瘋子的,他同意了我們肯定沒意見!」
黃鼠狼低著頭猶豫了一下,最後一跺腳:「十萬!再多我就回去跟棍爺說,這活我不幹了!」
「成交!」我笑著說。
黃鼠狼見我們三個人笑的開心,氣的牙直痒痒,但是他沒辦法,只能妥協。
回去以後,黃鼠狼接到了棍子叔發來的簡訊,告訴了我們一些基本的信息,這個明朝永樂的瓷瓶,就放在奎哥的辦公室保險柜里,接著又發來了一條彩信,是一張瓷瓶的照片。
我仔細看了看,這瓷瓶和我們平時見過的差不多,我也不懂文物,真不知道這東西哪裡好。
就在我們幾個開始準備制定方案的時候,忽然黃鼠狼的一名手下走了進來,笑著說:「狼哥,來了個新人,你要不要看看?」
黃鼠狼罵道:「看你媽的看!沒看老子正研究大事呢麼?滾出去!」
小弟被罵的有些鬱悶,撓著頭說:「這傢伙有兩下子,才想帶過來讓你過過眼的。」
這小弟剛說完,門外就走進來一位少年,我仔細觀察了一下,跟我的歲數差不多大,一頭黑色的短髮,皮膚很白淨,還帶著副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黃鼠狼一看這男孩兒的樣貌,頓時就急了:「你他媽的想死是嗎?我叫你進來了嗎?」
這男孩兒居然一點也不生氣,不慌不忙的推了推眼鏡框笑著說:「不好意思啊狼哥,我這就出去。」
說完男孩兒走了一聲不吭的走了出去,黃鼠狼對小弟說:「你出去給你打他一頓!媽的!一看就是個書呆子!還要做老榮?」
「老大,他剛從少管所放出來,他真的挺厲害的。」小弟蔫蔫的說。
黃鼠狼一愣,好像來了一些興趣,便問:「怎麼進的少管所啊?」
「開了別人的保險柜...」小弟輕聲說。
我們幾個人皆是一怔!
「快讓他進來!」黃鼠狼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