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愣愣的看著老趙,有點懵逼,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問道。
老趙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從他床下拿出那盤象棋,擺在了桌子上,沖我笑道:「來把,陪我殺上最後一盤!」
我想了好半天,忽然心裡一緊,明白了老趙的意思,我點了點頭,眼角有些泛紅。
這一盤棋依舊是我慘敗,當老趙拿著馬將軍的時候,號子的鐵門被打開,門口站著兩位獄警。
「老爺子,時間差不多了。」說話的是昨天和老趙聊天的那位,此時他眼中也充滿的不舍。
老趙笑著點頭,對獄警說,稍等一下,我有幾件事想交代給我這兄弟,你們出去一下吧。
獄警很聽話,乖乖的關上了門,我看著老趙,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你看看你!死的是我,又不是你!哭的跟個娘們兒似的!」老趙這個時候還在跟我貧,可是我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反而更加難受。
老趙沒理我,附身在他床底下拿出一個木盒子,打開以後,裡面放著一枚戒指。
那是一枚樣式很老舊的金戒指,也不知道放在盒子裡多少年了,但此時被老趙拿出來依舊金光閃閃!我仔細看了一下,戒指中間,刻著一個「命」字。
老趙把戒指推到我面前,笑著說:「兄弟,等你出去以後,拿著這枚戒指,幫我找個人,告訴他我已經死了。」
說完,老趙在口袋裡拿出一張紙,上面寫的是地址。
拿著這張紙我才知道,原來老趙早就安排好了。老趙握著我的手,鄭重其事的說:「兄弟,就這一件事,能辦好麼?」
我看著老趙,眼神堅定!狠狠的點了點頭。
老趙長出了一口氣,沖我笑了笑,然後轉身朝門外走去,那個笑容,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里。
那是老趙最後的一次笑容。
「老趙~!」我站了起來,望著老趙的背影,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肆無忌憚的從淚腺中冒了出來。
老趙沒有轉身,低聲說了一句:「陳鋒,記住了,要做風,不要做草!想活的久一點,心就要狠一點!」
說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號子。
我想追上去,想送他一程,我相信這個要求獄警可以答應我,但是我卻沒敢說出口,因為我害怕我為了不讓老趙死而做出什麼傻事。
老頭走了以後,我整個人像是被抽光了力氣,癱坐在床上,望著桌子上的那盤象棋,雙眼空洞迷茫。
老趙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是渾渾噩噩的,放風時間也不會出去,自己一個人縮在號子裡,擺弄著老趙留下來的那盤象棋。
再也沒有新人走進這間號子,而我似乎也成了老趙的接班人,獨自一人守在這裡。
偶爾在夜深入夢的時候,老趙會回來,和我殺上一盤,夢中他的笑容依舊,仿佛一切都沒有變。
一個月以後,我正坐在房間裡擺弄著象棋,門被打開,一名獄警走了進來。
「陳鋒,有人來接你了。【】」
我點了點頭,本來應該高興的,可是現在我卻很淡定,不緊不慢的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拿著那盤象棋,還有老趙留給我的那枚金戒指,跟著獄警走了出去。
獄警和我的關係也算不錯,見我出來了,笑著說:「恭喜你啊。」
我微笑著點頭,沒有說話。
來接我的是一名年輕女孩兒,一身雪白的職業裝,黑色的高跟鞋,待著一副黑邊眼鏡,典型的職場白領。
女孩兒見我笑著說:「你好陳先生,我是你的律師,蔡雅。」
我笑著和蔡雅握手:「你好蔡律師。」
接著蔡律師把公文包的一些相關文件交給了相關人員,而我也是被法院判了無罪釋放。
走出監獄的最後一道黑色的鐵門,我徹底自由了。
我站在門口許久,眯著眼睛抬起頭,貪婪的享受著陽光的沐浴,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高興,一個多月的獄中生活,讓我明白了什麼叫穩重。
就在我盡情享受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引擎的轟鳴聲,我緩緩睜開已經,發現有輛黑色的大眾轎車已經停在我面前,轎車後面還跟著一輛白色的麵包車,那車我再熟悉不過,就是黃鼠狼的車!
此時黑色轎車門被打開,現實看到一雙黑色的皮鞋踩在地上,然後秀才緩緩從車裡走了出來。
我冷冷的盯著秀才,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秀才似乎沒有發覺我的眼神,笑呵呵的跑了過來,身後的麵包車裡也走下來十多個人,站在了秀才身後。
「瘋子哥!歡迎你回來!」秀才大笑著張開雙臂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象徵性的笑了笑,沒有多說話,秀才轉過頭看了他身後的人一眼,低聲說:「看什麼呢!叫人啊!」
這幫人才反應過來,都低著頭叫我一聲:「瘋子哥」
秀才很自豪的笑著對我說:「哥!你看,我進去的這段時間我沒給你丟人!現在咱們這伙是黃鼠狼最看重的!有時候他都要看咱們眼色行事!」
秀才一口一聲哥的叫著,有那麼一瞬間我真懷疑我和老趙的判斷是錯的,其實秀才不是那種人,而真兇另有其人。
這時小孩兒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抬起頭看著我,臉上掛滿了笑容。
我俯下身摸著小孩兒的頭,笑著說:「一個多月不見,個子高了不少嘛!」
還沒等小孩兒說話,秀才在旁邊插嘴道:「哥,你進去了以後,小孩兒就是我的親弟弟!」
我看著小孩兒,笑著問:「他說的是真的嗎?」
秀才臉色一僵,估計他沒想到我會問這麼一句,小孩兒也聽出這句話有點問題,猶豫了一下,乖乖點了點頭。
我站起身,這才注意到我旁邊還有個美女律師,於是笑著對她說:「蔡小姐,我請你吃個飯吧。」
蔡雅沒見過這場面,急忙搖頭說不用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跑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匆匆離開。
我嘆了一口氣,對秀才說:「走,跟我去一個地方。」
上了秀才的車,我拿出老趙給我的地址,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在車上我點燃一顆煙,看著窗外一直沒有說話,秀才開著車,透過後視鏡看著我笑道:「哥,你出來以後好像變了。」
我也透過後視鏡看向秀才,笑著問:「是嗎?哪裡不一樣了?」
秀才皺了皺眉,說他也說不出來,話也少了,整個人也變的沉默了許多,我嘆了一口氣,笑著說或許吧。
其實我並非是話少沉默,而是這次出來,一共有兩件事情要辦,不說話是因為我滿腦子都在想著這兩件事。
第一件,完成老趙的遺願。
第二件,給玫瑰報仇!
我依然記得當初我離開黃鼠狼家的時候,對黃鼠狼說的那句話,玫瑰要是有事,我要你的命!
當時的只是嚇唬一下黃鼠狼,並不敢真的要他命,但是現在,我真的已經起了殺心!
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穿過半個市區,來到了一條老街上,秀才按照地址把車子開到路邊,停車以後他趕緊跑下車替我打開車門,我從車上下來,身後那輛麵包車裡的人也跟著走了下來。
我沖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回到車上別出來,又不是打架,沒必要弄那麼大的排場。
我帶著秀才和小孩兒來到地址上表明的地上,到地方以後,我不禁皺了皺眉。
這是老街邊上的一所老舊的門面房,房子正上方掛著一塊很簡陋的牌匾。
「永夜壽衣店」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