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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裹挾著水霧的濕潤海風帶著海水特有的鹹味,沿著前往蛋堡的路步行,身上帶著的樂器根本算不上負擔。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時間是上午九點左右,遠處的海面上能看見帆船的桅杆,隔得太遠,那桅杆看著比牙籤還要纖細。
李韶和陸楠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大家的步調。
節目組指定的第一個表演地點是蛋堡沒錯,但是他們並沒有增加其他設定,具體的路演位置還得藝人們自己商量著來。
身處一個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陸楠很難把注意力集中在某一個人或者事物上。
別說這輩子了,帶上上輩子這也是頭一回離祖國母親的懷抱這麼遠,陸楠難免像個進了大觀園的土包子一樣四下張望。
就在陸楠眼球不知道該往哪放的時候,不遠處簇擁在一起的人群引起大家的注意。
稍微走近些,人群中傳出的響聲給大家揭示出答案。
節奏非常快的鼓,還有鑔聲,應該是有人在打架子鼓。
越往蛋堡的方向走,也就越接近遊客密集的地區,同行的出現理所當然。
好在人群圍的並不密集,稍微繞一繞便能從人堆中找出空檔,得以一看這位正在進行街頭表演的同行。
這是個長得挺帥的小哥,以陸楠的亞洲審美,著實分辨不出什麼地方的人,不過在那不勒斯表演,姑且當做那不勒斯人好了。
小哥的確在打架子鼓,但是他的鼓有些特別。
他坐在地上,身前的地面上倒扣著三個大小不一的塑料桶,之前聽到的鼓聲就是敲擊這三個桶發出的。
至於鑔,則是用一塊疑似金屬託盤的東西做的,沒有架子讓托盤懸空,小哥便在托盤下面塞了塊磚,鼓槌敲上去也能發出金屬震動的動靜,勉強代替吊鑔。
不論從使用的器具還是表演的風格,這都是極具街頭意味的演出。
陸楠一行直到小哥敲完了一小段停下來的時候才跟著觀眾們一起鼓掌,那位做表演的小哥發現鏡頭後還特意衝著鏡頭示意,顯得從容帥氣。
繼續向前走,離開那位表演架子鼓的小哥,李韶才感慨起來:「職業的街頭藝人果然不一樣,面對這麼多不認識的人一點都不緊張。」
陸楠忍不住歪頭瞄了她一眼。
這話說得,萬人級別的演唱會你又不是沒開過,合著姑娘你開演唱會的時候下面全是蘿蔔土豆唄。
陸楠也就是心裡想想,鄭德銘乾脆直接說了出來:「我記得兩個月前你剛開的演唱會吧,體育場兩萬個座位呢。」
因為明媚的陽光和能吹出呼呼響聲的海風,李韶已經放下衣服自帶的兜帽,每當一有海風經過粉色的頭髮直糊李韶的眼睛,李韶一邊和頭髮做鬥爭一邊回答:「那不一樣的,演唱會下面第一排的觀眾離得都挺遠的...看不清。剛才看那個打鼓的哥哥,等會咱們應該差不多,那不是連觀眾的表情都能看的到。」
李韶說的情況鄭德銘理解。
體育場辦演唱會是這樣的,舞台搭好,彩排一般在白天,一個觀眾都沒有。
等到了正式開始的時候,那個燈光糊的人眼睛疼。台下觀眾給彩色燈光一照,這一片紅那一片紫,別說臉了,能分得清男女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而且演唱會和街頭路演的氛圍不一樣,演唱會是一種集體性的狂熱,買票來看的本身都帶著粉絲屬性,面對他們沒什麼可緊張的。這次的路演則是面對一群連自己的名字都沒聽過的歪果仁,往日榮光,身上打拼來的光環在這裡全都是浮雲,緊張屬實正常。
只是...
「沒有開小型live演唱會或者歌迷粉絲見面會的經歷嗎?」
李韶把腦瓜子搖的和撥浪鼓一樣:「沒有,我是電台節目出道的,之前主要走網絡渠道,所以第一次演唱會就已經是大場館開了。」
哦~
鄭德銘瞭然。
網絡上賣音源成績不錯,所以公司開演唱會的計劃膽子大,賠本概率小,直接上的高配。
鄭德銘自己是走的一步一個腳印的路子,酒吧,音樂節哪兒都唱過,半拉素人慢慢唱成歌星,所以緊張感比李韶好得多:「李韶你這樣不行,你看人家陸楠,演唱會都沒辦過呢,一點兒不見緊張。」
李韶一聽這話,嘴巴立馬翹起來了,小聲直嘟囔:「我要是嗓子那麼好,能唱那麼高,我也不緊張!」
革命友誼說扔就扔,哼!
陸楠又一次瞄了李韶一眼。
這跟嗓音可沒關係。
你要是有過學校操場上上課,別人在踢球跑步,你趴地上學個老虎獅子小動物的經歷,你也能做得到處變不驚。
何況比這個更丟人的事情陸楠做的多了。
無他,解放天性。
這是學演技必經的過程,陸楠現在的境界尚且不高,只到初級境界——不要臉而已。
鄭德銘和方統的不緊張來源於曾經的經歷,沈雯琳的不緊張來源於高度自信,陸楠的不緊張來源於不要臉。
這一下,陸楠身為年輕人又和前輩組站到一條戰壕里,將李韶孤獨的留在外面。
鄭德銘和沈雯琳交流了一下眼神,蔫壞的一笑,方統則在一邊看破不說破。
於是在李韶緊張到搓手手的時候,鄭德銘放下身上的樂器包:「要不咱們就在這裡開始吧。」
「啊?」
心理防線尚且在建設當中的李韶當場懵逼,仿佛聽到了鄭德銘的話卻沒反應過來說的具體是什麼一般,眼睛瞪的老大,裡面寫滿震驚。
「別呀!我還沒準備好呢!」
李韶一下慌了,兩步跑到鄭德銘身邊,一邊急的直跳腳一邊試圖把包給鄭老哥背回去:「不是說好蛋堡嗎?蛋堡還沒到呢,鄭叔叔你別呀!」
鄭德銘本來看李韶無助的小模樣還挺樂呵的,話聽到一半,臉色兒僵住了:「你喊我什麼?」
「鄭叔...」李韶還在著急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等反應過來,已經又喊一遍:「叔...」
「嘿~」
急促高揚的音調充分展示鄭老哥不服老的心態,他語重心長的和李韶講道理,似乎已經將被喊叔叔的事情拋到腦後:「我跟你說,李韶,是這樣的,你不是沒有準備好,咱們排練的時候不都看過了嗎,你準備的很充分,就是心態上緊張了一些。這越想,它就越緊張,不如直接上,排練準備的那麼充分,本能就能幫你克服緊張了,你能唱好的。」
李韶正在試圖通過換個稱呼的方式再做努力,方統卻做了最後一根稻草:
「是這個道理,緊張不如直接唱,唱起來就忘了緊張了。」
鄭德銘並不是真的小心眼非得和李韶過不去,他是過來人,知道李韶現在就是包袱重了,放不下。
有句話怎麼說來的。
克服恐懼最好的辦法就是戰勝它。
就是這個道理。
說到這份上,李韶也認命了。
正好這裡風景優美,地方也寬敞,行人也多,適合來一場路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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