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們以為船長心裡的陰影是被黑人爆菊了,其實非洲的強姦成本太大,他們對性非常的隨意,到處都是弄事兒,山丘上,草原里,樹叉上,到處都是殘留的精髓,所以並不是外界所說的到處都是強姦,因為太不值當了,在路上隨便找一個談的來的就地就能做,何必犯罪呢。
卡米爾其實就是眾多黑人女中的一個,我並沒有種族歧視的意思,在船長看來,跟黑妞發生了關係是因為感情,其實在黑妞看來,只是因為你比較順眼而已。
卡米爾跟牛走了之後,直到我們離開援建的醫院,我都沒有再看到過她,船長的面子非常掛不住,臉一直陰沉不定,直到代理開車去監獄接我們回船,他還是一直悶悶不樂。
我把自己從回憶里拉出來,走到駕駛台,看著海面上不時激起的浪花,我忽然感覺自己喜歡上了這種荒誕的日子。
船長確實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大廚因為說了句要回家吃牛肉水餃,被他罵了一個上午。
我的嘴其實是比較快的,我只是把船長與牛的故事偷偷告訴了老九,並讓他保密,誰知道老鬼用一瓶藥酒把船長的事兒套的一清二楚。
緊接著全船人都知道船長談「牛」色變,牛肉,牛皮,牛頭,牛角,犀牛都變成了違禁詞,甚至延伸到了皮鞋,腰帶,最關鍵的是大家連「牛逼」都不敢說了,只能用豬逼代替,以至於每每看到驚訝的事情,大家紛紛大叫到,真他媽的豬逼啊!
少了「牛」,船長的心情好了許多,年三十前一天,船長打電話讓我去他房間。
「二副,明天備車了,航線準備的怎麼樣了,航行通告都改完了吧。」船長有些頹廢的問道。
「船長,沉船什麼的都標記了,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我也沒有改動。」我小心翼翼的回答船長,說每一個字的時候都非常注意,生怕跟牛扯上關係。
「哦,跟機艙說一聲,讓老鬼隨便找個不適航的理由,年三十誰他媽的給他跑。」船長怒罵道。
我擦,船長太霸道了啊,完全顛覆了我以前對他的認知啊!
老鬼二鬼正在機艙的集控室里準備第二天備車的事項,我推門進去。
「二副來了啊,稀客啊。」老鬼猥瑣的對我笑著。
「老鬼,船長說明天過年了,看看機艙能不能找個理由拖一天,後天起錨走?」我一臉正氣的說道。
「哎呀,我早就想跟船長說這個事兒了,我倆這次可算是想到一塊去了,走,咱倆去駕駛台,給公司發報,就說增壓器壞了,得修個兩天。」老鬼臉上的猥瑣變的舒展開來,馬上要下船了,還有一箱藥酒沒喝呢。
「尊敬的公司機務經理,海神7輪在備車試驗主機時,發現主機第二增壓器有異響,機艙人員迅速停車檢查,拆開後發現增壓器浮動軸承磨損嚴重,需要更換,時間大概在2-3天以內,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維修,爭取給公司減少不必要的損失。」老鬼把報文用英語寫在紙上,我輕輕的敲打著發報機的鍵盤,將信息傳遞出去。
中午的時候,全船都集合在餐廳,幫助大廚包餃子,船長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著煙,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大廚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黃豆芽炒鮁魚,黃豆芽燉魔鬼魚,黃豆芽螃蟹湯,用粗糙的麵粉跟黃豆一起蒸的叫不出名來的東西。
三副把藏在空調出風口的白酒拿了出來,老鬼也把他的藥酒無私奉獻給了大家,到了晚飯的時候,看船的守衛跟我們一船人擠滿了了4張桌子,齊刷刷的看著船長。
「今天是年三十了,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好在大家都沒有什麼大事兒,總之事情都結束了,公司讓我們年三十開航,我去媽的,你們在陸地上安穩著過年,就不想想我們的感受?咱不管他們,咱就過了年開航,出了什麼事兒算在我頭上,今天晚上大家只管吃好喝好!」船長霸氣的開席語讓大家大聲的叫好。
「船長真豬逼啊!」大家紛紛一陣感慨,不停的鼓掌。
半年了,我都忘了酒是什麼味道了,啤酒已經被看船的守衛喝光了,三副在空調里藏的兩箱白酒成了年三十的調味劑,兩個守衛雖然聽不懂我們說什麼,有酒喝,有東西吃,他們也非常的滿足。
「嫩媽老二,你瞧你這船跑的,到了印尼被嫩媽印尼人打,到了馬達加斯加被馬人打,換了我,我早給他們干趴下了,老二嫩媽你這人太軟。」老九喝了半杯白酒就有些醉了。
「九哥啊,就當是那個陣勢,我敢動嗎?人家都是武裝份子啊!」我喝了一口酒給自己辯白道。
「嫩媽,什麼武裝份子,嫩媽你就是太軟!」老九嘟囔著。
「九哥,你別老是軟軟的。」我用胳膊拐了一下老九,小聲對他說道。
「嫩媽,也不知道老劉這個小子怎麼樣了。」老九突然有些感傷,畢竟我們跟老劉三個人曾經是最最好的小夥伴。
「哎,九哥,別想了,咱們喝酒!」我把半杯白酒一飲而盡。
我是一個感性的人,四年了,我沒有在家裡過一次年,桌子上的另外的人何嘗不是呢,如果不是因為強制換人,我不會在留尼旺下船的,我已經習慣了這種四處漂泊的日子,就好像《海上鋼琴師》裡的男豬腳1900說的那句話:「城市那麼大,看不到盡頭,我停下來不是因為所見是因為所不見,是因為看不見的東西。連綿不絕的城市什麼都有,就是沒有盡頭,我需要看見世界的盡頭。上了岸,何去何從?愛一個女人,住一間屋,買一塊地,望一個景,走一條死路,太多的選擇我無所適從。漫漫無盡,思前想後你不怕精神崩潰?那樣的日子怎樣過?我無法遺棄這艘船,寧可遺棄自己的生命。」
我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丁點的白酒,舷窗的玻璃上反射到我的頭像,我沖鏡子裡的自己端起了杯子:「兄弟乾杯!敬我們無處安放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