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姐我出去了。」寧紀背上挎包,話音落下人已經跑了出去。
出了門,寧紀並沒有去公司,而是開著車先跑到了兩條街外的星光璀璨。
牛帆那票人還在這裡,寧紀還得感謝下葉松的救命之恩。
酒吧白天是不開門的,尤其是這大清早的,寧紀到星光璀璨的時候大廳里只有個掃地的服務生。
問明了服務生葉松所在,寧紀在一個休息室找到了葉松,來的也算巧,葉松剛脫了上衣準備睡覺。
看到寧紀,葉松倒不是很意外,昨天建叔說過,這小子肯定會再來道謝的。
寧紀哪一點都不好,猥瑣、市儈、好色、流氓、貪財、狡猾,這些都能跟寧紀沾上邊。
但有一點,寧紀知恩圖報,愛憎分明,敢愛敢恨,這是建叔拍著胸脯保證的。
「葉大哥,救命之恩不言謝,以後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直說。」寧紀說道。
「好說好說。」葉松客套的很。
這種事兒,總不能說小事小事吧,那等於是侮辱了寧紀。
轉身,葉松從柜子里取出個蛇皮袋,把袋子交給了寧紀。
「這是你被扣在警局裡的東西,昨天我派人幫你取回來了,看看有沒有少了什麼。」葉松說道。
寧紀打開一看,果然都是自己的東西,翻開錢包,寧紀沒有去看錢少沒少,而是把手指伸進了夾層。
抽出來的時候,手指縫裡多出一張黑色膠片,寧紀對著燈光看了眼,這才安心的舒了口氣。
這玩意兒,是寧紀離開孤兒院的時候院長給的,連同的還有一顆珠子,現在就掛在寧紀的脖子上。
據院長所說,這兩樣東西是撿到寧紀時候一起撿到的,是證明寧紀身份的唯二證據。
珠子是一顆彩色小球,像是木頭的,又像是玉石的,中間有個小洞,被一根紅繩穿了起來掛在寧紀脖子上。
當初寧紀大學的時候曾有人說出兩千塊收購,被寧紀給罵跑了。
而膠片就是照片的底片,只可惜損壞程度太嚴重,寧紀跑了很多家照相館都洗不出來。
所以,到現在為止寧紀還沒找到自己親生爹娘,這膠片也是最後的希望了。
如果這東西丟了,寧紀肯定會找點汽油把鐵西分局給燒掉。
「葉大哥,牛帆他們呢?」寧紀把底片收好,又問道。
「昨天建哥說讓放了,我們威脅恐嚇了一番,最後拍了裸照就放回去了。」葉松說的很輕鬆。
好像劫持警察、拍裸照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小孩過家家一樣,沒有半點害怕。
寧紀語塞了,這一定是建叔個老混蛋出的主意,拍裸照,他怎麼不想出個更下流的辦法呢。
不過這樣也好,牛帆可是警察局長,關著也不行,殺了也不是,就這麼放了是最好的。
「放心,等過幾天我忙完了,我親自帶人幫你去報仇。」葉松又說道。
寧紀在警局裡可是差點被玩死,這口氣要是咽下去,翔都能吃了。
「那就謝謝葉大哥了。」寧紀也不推脫,權當這待遇是看在建叔的面子上。
而真正的內幕,建叔不知道,寧紀不知道,就連任務的執行者葉松也不明白。
「那就好。」葉松心裡一輕鬆,看來自己是把寧紀想的太那啥了,大男人總要有些氣量。
本來,葉松是猜想寧紀聽說牛帆被放走的消息肯定會暴跳如雷,抄起菜刀就要去砍人。
見到寧紀這麼沉得住氣,葉松對寧紀的評價也高了好幾層。
「那葉大哥你休息吧,小弟就先走了。」寧紀也不太好意思打擾人家。
開酒吧的,都是從晚上六點開始,忙到第二天凌晨三四點,估計葉松這樣子是剛算完帳準備睡覺。
「嗯,過幾天我還真有事情找你幫忙,到時候電話聯繫吧。」葉松點頭,蒙上被子就開始打呼。
寧紀輕聲的退了出去,關好門離開了星光璀璨。
接下來,就要開始大換血計劃了。
這次,寧紀準備廣招人才,徹徹底底的把企劃部清理一番。
不留雜碎,不留廢物,不留寄生蟲,只要精英。
新的企劃團隊,是寧紀的籌碼,要為寧紀博取跟林成光面對而談的資本,馬虎不得。
這種事兒太大了,寧紀一個人不敢拿主意,所以就去找了自己的賢內助,林薇秘書。
昨天曠工一天,這是林薇歷史上位數不多的幾次,今天林薇的工作顯得有些多了。
人事部就是這樣,什麼事兒都要由經理來做,秘書小劉最多是端茶倒水複印文件,
林薇性子要強,萬事都求完美,肯定不敢把那些重要事務交給迷糊蛋小劉去處理啊。
寧紀來到人事部的時候,林薇正低頭做整理報告,聽到開門聲連頭也不用抬,就知道是寧紀來了。
能進林薇辦公室的只有兩個,一個是秘書小劉,還有一個就是流氓寧紀。
前者是下屬,進來之前都會敲門,而寧紀來這裡是尋歡作樂的,你見過嫖客進妓院的時候敲門嗎?
形容雖然有點不恰當,但也是合情合理。
「老婆,我又來看你了。」寧紀笑嘻嘻的說道。
寧紀想以這樣的開場白,牢牢地把話題掌握全控制在手裡,以避免林薇問起自己進警局的那件事。
林薇冰雪聰明,女性思維又是網狀思維,寧紀敢肯定她能從自己的語言中發現些東西,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林薇抬頭,瞥了寧紀一眼,並不說話。
自從兩人確立了關係後,寧紀是第一次被這麼冷落,摸摸下巴寧紀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本來就是冰山女,寧紀這個當男朋友的都沒有一點點特權,現在好了,淪落成了大眾的待遇,連人家的正眼都進不了。
「不用這樣吧,你好歹正眼看看我。」寧紀嘟囔起來。
林薇果然聽話,抬頭正眼看了寧紀一下,低頭繼續工作。
這次不是被冷落,是被調戲加奚落了,寧紀變得更無趣。
「你不是在生氣吧?」寧紀把頭湊到林薇前面,用躺著的姿勢與林薇對視。
被這麼一騷擾,林薇沒辦法工作了,索性把筆一放,站起來去倒水了。
真真正正的被無視,寧紀感覺自己的存在感還不如空氣,起碼空氣被攪動吹起的風還能被林薇察覺。
不過,寧紀下一秒發現自己的擔心多餘了,因為林薇拿了兩個杯子,倒了兩杯熱水。
人生如戲,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是什麼形狀,有多黏牙。這兩句話一點也不錯。
再下一秒,寧紀差點被林薇的一句話給嚇死。
「你要和我分手?」林薇是這麼問的。
把水杯放在寧紀面前,林薇語氣很平淡,沒有一絲波瀾。
如果是正常人,問出這問題的時候,總得有點情緒的吧。
要麼悲傷,要麼生氣,要麼欣喜,總之是要做出些表情的。
可是林薇,一句話說出來是一個語調,沒有起一絲絲的波瀾,好像平靜的湖面。
「不是啊。」寧紀趕忙說道。
乖乖咧,積了十幾輩子的德才討到這麼漂亮個女朋友,寧紀怎麼捨得分手,現在連二壘都沒上呢
咳咳,上二壘是次要的,總之是不想分手。
「那你為什麼不把我當女朋友?」林薇又問道。
「我怎麼不把你當女朋友了?」寧紀有點無奈,明明是你不把人家當男朋友的好麼。
看看外面那一對對情侶,認識第一天就超越友誼,第二天就同床共枕,十個月後抱著孩子都辦婚禮了。
當然了,寧紀倒不是嚮往那種純粹靠才在一起的男女,內心的吶喊只是對這操蛋社會的一種控訴。
嗯,是的,是控訴。
「那你為什麼出了事都不告訴我。」林薇終於把自己心裡想說的那句話說了出來。
寧紀瞪大眼睛,嘴巴張的老大,這都什麼邏輯啊!
出了事不告訴你就是不把你當女朋友,不把你當女朋友就是想分手,林薇的邏輯就是這麼無敵。
寧紀也不奇怪,也不驚訝,更沒有著急。
根據寧紀的了解,自己是二十六年來第一個叩開林薇心扉的人,這女人毫無戀愛經驗。
對戀愛的認知,估計也只停留在那些青澀的校園裡,憧憬的也是那種青澀單純的戀愛。
「我不告訴你,是因為不想你擔心。一個好男人不能讓自己的女人擔心,不是麼?」寧紀按住林薇的肩膀,直視著林薇的眼睛。
寧紀真誠的眼神,與林薇毫無感情的眼神相對視,一秒之後林薇的眼神變了。
變得有一點憧憬,有一點欣喜,還有一些寧紀讀不懂的信息。
美好的畫面,寧紀敢保證如果有人現在用相機拍下來,這幅圖畫肯定比當年的泰坦尼克號更感人,更催人淚下引人深思。
「哦。」五秒之後,林薇掙開了寧紀的手,回答僅僅是一個象聲詞。
這時候,寧紀的腦袋裡突然出現一個畫面。
在某個場合,與梁夢琪對視,梁夢琪面帶桃花笑吟吟的說出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