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第三方有關。」他簡明扼要的點到即止,「我想,你應該會感興趣。」
這是知道我心情鬱結,無處宣洩,故意用第三方來刺激我嗎?
「去。不為別的,你打算獨自出門,我也不放心」
他沒有說話,卻遲遲沒有掛斷。
我不知道他還想說什麼,狐疑的叫了他一聲:「表哥?」
「嗯。」語調低沉,表哥在電話那頭收斂了氣息,呼吸卻突然一重,深吸一口氣反問,「他是想到了我的妻子,才救了簡音。」
「妻子?你什麼時候結婚了,我怎麼不知道?」
「嘟嘟嘟」
表哥直接掛斷電話,留我一人無比茫然的握著手機坐在地鐵的車廂內。
想了很久很久,我才明白他的意思沈毅是想到了他的妻子,才救了簡音。
那麼,沈毅當初對簡命師提到的晚輩,就是表哥的妻子?
不,不是表哥。
表哥已經死了,現在表哥是
我想我明白了,活著的人在不斷追憶往事,而死去的人,永遠不會知道在這漫長餘生中,還有多少人在思念著他們。
心事重重的回家,一路上,心口像是壓著一塊大石,讓人喘不過氣。
前世的事,現在的事
曾經失去的人,現在失去的人
每一件事都像一把厲刀一樣,鋒利的刀鋒磨在心頭。
我不好受,其他人也不好受。
或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除了林清玄,誰也不記得。
不記得還有什麼人從我生命中消失。
但沈毅、表哥
如他們一般,帶著記憶存活的人,只會更加痛苦難受。
他們失去的,一定比我更多、更多
迎面吹來的冷風,帶著潮濕的涼意。
深吸一口氣,我剛打算邁入家門,就發現熟悉的身影佇立門口,平靜的朝我來的方向望去。
林清玄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我,身上依舊穿著那件純白的襯衣。
目光清雋,神情淡漠。
眸中暈著淡淡愁緒,似一層薄霧籠罩眼底,看不清的沉重、哀慟。
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已經躲了我好幾天,卻在廖倩的葬禮後出現。
微微闔眼,腦海中立即湧出在廖倩死亡記憶中看到的畫面。
遇險的7天中,她連續好幾天不斷給我發簡訊求助,但我並沒有收到那些簡訊。直到她打算離開校門才意識到被困,每一次逃走,憐歌施展的法術就會將她再次引回學校。
在廖倩看來,這是厲鬼怨氣引起的鬼打牆。
在我和簡音看來,這就是一場圍捕殺戮!
我曾經的朋友,殺了我現在的朋友。
他昔日的徒弟,摧毀了我十八年來唯一的友誼!
越過身側,我沒有看他,林清玄卻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反抗,慢慢偏眸與他眸光對視,有許多事、許多話想要問他,可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我,白無的存在?
為什麼不像恢復簡音記憶那樣,直接了當的恢復憐歌的記憶,讓憐歌明白,我們是盟友,不是敵人,不用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