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漸漸意識到,除了那雙一直不斷將我往外推的冰冷鬼手外,還有一雙更加具有力量的鬼手出現在了我的背脊處,和之前抓住我肩膀的鬼手一起施力,任我如何掙扎、也不肯放過的將我死死的往下按!
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幾乎一瞬間,我已經想到了死亡。
最可怕的是,在我身體快要跌出圍欄時,眼前仿佛突然出現幻覺般,看見的不是被寒風吹動的狂舞枝丫,而是一片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整棟老樓好似身處地獄之,從斑駁的牆面伸出了無數雙蒼白的鬼手,在眼前張牙舞爪的揮舞,慢慢朝著我所在的樓層爬升!
再回過神來時,我已經跌入一雙勁瘦有力的臂膀,熟悉的清冷之氣漸漸撥開身旁蔓延的鬼氣,一字一句、有條不紊的楞嚴咒法咒也在耳邊緩緩迴響著,壓低了之前充斥耳畔的鬼哭狼嚎。
突然現身的先生從身後扶住了我的手臂,及時將我從危機邊緣拉了回來。
腳步落定時,我眼角餘光處只瞄見兩道漆黑鬼影順著退散的寒風匆匆離去,連身形和面孔也無法辨認清楚,恐怖的邪靈已經消失無蹤,半點兒痕跡也沒有留下……
緩緩的,先生鬆開了我的手臂,很自然的邁開長腿、退開一步,朝我頷首示意道:「沈小姐還好嗎?」
「我沒事。」
算心裡發慌,只要還活著,是好事。
我緩緩伸手抹去額角不自覺溢出的冷汗,無意間瞧見昏暗先生的目光顯得有幾分愧疚。
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他現身太晚,到底是我自己不爭氣,才會遭到邪靈發起的致命攻擊。
微微張了張口,我很想將這樣的想法告訴先生。
不過先生並沒有注意我臉侷促的表情,很快便輕緩的對我說道:「這幾日梵空有些許事務要處理,沒能及時趕來協助沈小姐,是我的疏忽。」
「先生多慮了,剛才的事真的是我大意,也怪我自己沒能及時冷靜下來,想到應對之策……」
我緩緩說著,他越是感到抱歉,我心裡越是愧疚。
這件事本來是我的疏忽,怎麼能讓他來承擔責任?
但見到先生後,我實在有太多事想要告訴他,便匆匆轉移了話題,帶他去樓下我的房間。
下樓的過程,我將趙水瀾搬去邱主任家住的事大致說明了一下,回到寢室後,便迫不及待的將之前收到的學生畫作,交到了先生手。
先生接過畫作一看,墨染的瞳孔尤顯疑慮。
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只能靜靜等待著。
過了好一會兒,先生才緩緩抬眸,目不轉睛的看著我道:「紀歡歡很有可能是囈靈的真實名字。沈小姐這次是因禍得福,找到了指向囈靈身份的關鍵證據。」
這話乍一聽,還真叫人有些想不明白。
但仔細推敲了一下,我明白了先生的意思。
「您是說,囈靈原本打算借著這副畫作,將怨氣引到我身邊,再次對我展開攻擊。沒想到卻因為這幅畫的出現,反而暴露了她的真實身份?」
我訝然開口,先生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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