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歷197年七月上旬,諾夫王國卡斯托夫邊境領的某處森林迷宮裡,我遇到了那個如同風暴一樣的女人。
在這之前我得說明一下為什麼我會這麼倒霉,遇上那個女變態。我的苦難是從家鄉開始的,倒也不是說我自出生那天起就覺得自己很苦吧,可經歷過那麼多之後我多少不得不承認自己命苦。
我是住在神無九十九鎮的術精靈,這是個被森林包裹的林中村落。家是一家三口,我是獨子,不認識爺爺奶奶也不知道外公外婆,術精靈和人類不一樣成家之後就要和原生家庭徹底剝離關係。
因為魔帝的法律一家人只許生一個小孩兒,害的勞動力嚴重不足,我才30歲的時候就要幫著村里干很多重活累活,那時候我才小學畢業。爸媽很囉嗦,說我都已經快要成年了居然還沒有學會術精靈的魔法。術精靈需要學習的一種時空術式來壓抑體內的什麼什麼魔力什麼的,老實說我完全不感興趣也聽不懂。
我最喜歡做的事是進森林裡采蘑菇找野果子,他們越是不許我踏出村子(在成年之前任何人都不許踏出村落的結界),我越是覺得興奮刺激。
外面並沒有他們說的各種各樣的怪物和惡魔,叫做哥布林會拐走女孩兒的綠色怪物我在外面玩了有五年都沒有遇見過一隻,最可怕的業魔和惡鬼一開始還讓我提心弔膽,可久而久之我就拋之腦後了。
結果森林裡只有可愛的兔子和鹿兒,還有鳥兒在林間飛舞,夜鶯的歌聲很美,至少比爸媽的嘮叨要好聽多了。
我沒有朋友,因為不會魔法,大家都覺得我是怪胎、把我當傻子,也是因此我傻人有傻福僥倖躲過了災難。
魔帝來的那天我一如既往忍受不了爸媽嚼舌根,躲進了森林,因為術精靈大多老實本分,除了我這個怪胎,所以他們覺得他們帶走了全部術精靈,直到我回到空無一人的小鎮,遇上了魔帝的手下。
也是他們告訴我大家的下場,還有我的下場,我從他們手中僥倖逃走,從飛龍背上落下,墜入懸崖莫名其妙就是活下來了。
在懸崖內的洞窟,我遇見了睿智的哥布林,它和我聽說的哥布林完全不一樣,和我一樣它也被同族排擠,原因是不好色。
睿智的哥布林收留了我,告訴了我很多道理,說女人都是洪水猛獸,真正能成功繁衍的哥布林只有千分之一,其他大多死在路上。
大家為了那種願望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一切真的值得嗎?這是它的問題,而它嘗試用一生去解決這個深奧的問題,並希望找到另一種道路,能讓哥布林不用死也可以實現願望的兩全其美之法。
哥布林帶我去拜見了一處神聖的遺蹟,遺蹟見了我起了反應,裡面出現了妖精。
妖精為我指引了復仇的道路,她告訴了我魔帝對術精靈們犯下的罪行,還告訴我該去哪裡尋找夥伴,要我去諾夫王國找到她。
魔帝屠戮了我的族人,我勢必讓他付出代價,為此我在修養過後便踏上旅程,儘管身體還很虛弱,內心也空蕩蕩的。
順便一提後來那哥布林死了,它死於魔帝的追兵。那時有一隻魅魔發現了我們,我被她給魅惑了,它為了救我替我斷後,老實說那真的很帥氣,也許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它,要不是該死的艾比安說它根本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那對大雷。
對,那個女人叫艾比安,我馬上就遇到她了。
老實說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哪怕精靈擁有再怎麼樣強健的體魄,在魔帝的追殺下躲進了迷宮的我也已經疲憊不堪,妖精大人只告訴我逃到這裡來魔帝就不會再派追兵來。
五帝之間出於某種原因,不能爆發直接的衝突,而五帝中唯獨【劍帝】尤其拘泥於『國度』,不容許其他任何一位五帝踏足他的領土。
然後我就在迷宮裡遇見了她,艾比安。
艾比安穿著古怪的服裝,沒有長耳朵、也不像是本地人,後來知道那種衣服在巫托比亞有類似的款式,可也不完全相同,也許她有著自己設計服裝的愛好,那盾徽也是未曾見過的模式,不知道她侍奉哪位大人,但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身高要比我高,她說她現在十五歲,也就是我的一半歲數不到,可精靈和利林的歲數算法不一樣,身體比她矮小也是無可奈何。
艾比安說話很流暢,用詞卻很偏。
「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居然能遇見這么小這麼可愛的利米特!怎麼想都是我賺到了!謝了系統!」
她居然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抱住我亂摸,明明男女授受不親!村子裡從來沒有這種女孩兒,這是我第一次和父母之外的『他人』如此親密接觸,肌膚貼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後來我便和她一起踏上了旅行,她說她能幫我討伐魔帝、幫我復仇,我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因為她很厲害,魔帝的追兵都被她打倒了,想著多一個得力幫手挺好的。
「這不對吧!」意識到不對勁是帝歷202年冬天,在帝國境內的鄉下,我們為了探索禁魔迷宮修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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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我已經完成了技宗的考驗,習得了棍法,為打敗魔帝做足了準備。
「怎麼了利米特?」抱著我睡的艾比安比起剛剛相遇時她已經非常豐滿,她已經徹底變成『大人』的模樣了,我卻還是原來的模樣。
看著她這睡眼惺忪的模樣,我羞恥地記起昨晚我們做過的事,看著她的身體我現在都會感到心跳加速。
「哎呀,年輕就是好呢。」側躺在我身邊的她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對著我壞笑,她這雙蒼藍眼睛讓我覺得下流淫蕩,不對,是我自己太下流淫蕩了。
「我們不是要討伐魔帝嗎?!我們都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魔帝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打敗的啊,而且,如果打敗了魔帝,我們就沒有理由繼續旅行了吧?我還有好多事要調查才行。」
「你難道是在騙我嗎?艾比安!」
「不行哦,夥伴之間是不可以互相懷疑的。」艾比安用食指按住了我的嘴,她的視線使我按耐不住地撲向了她,她也配合著我的動作。
說實話我討厭她這副身體,比我要高比我個子要大,比我更成熟的她讓我感到苦惱。
我只是一次比一次專注投入進這樣的『遊戲』里去,沉迷在身體的快樂里逃避這種想法,可這樣放任著自己的本能,暫時結束後我又會覺得悲哀,感覺自己像是在任人擺布一樣。
艾比安的變化甚至有時讓我想著她還是艾比安嗎?倒不如說我還想問,我還是我嗎?我還想著要為大家報仇嗎?!
現在我倒是想起來哥布林的叮囑了,女人都是洪水猛獸,倖存下來的就只有千分之一!果然艾比安還是個女人,她不可能明白作為男人的我的心情的。
她難道不知道我已經很累了嗎,我的身體已經菠蘿菠蘿噠!可她一旦靠過來!我又為什麼會這樣.....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可艾比安光是一笑就能讓我的思緒亂掉,我怎麼能這樣自甘墮落,這樣在魔帝打倒之前!我會先死在這裡。
這個女人!這女人!我開始羞辱她,辱罵她,抽打她,後來我才發現,我居然樂在其中了,艾比安居然也是。這種人性最私密的部分,我也知道不該用正常與否去衡量,可我還是要說,這.....蠻奇怪的。
我其實在害怕自己和艾比安去討伐魔帝會失敗,那估計不會太簡單。
婚禮好像是在星期天舉辦的,原本是定在星期一,可艾比安說她必須要等她的朋友們來才行,結果就拖了整整六天。
舉辦地在諾夫王國的卡斯托夫港,因為我們在這邊相遇的。在這裡的迷宮被我們攻略之後,五年後的今天居然修成了一座重要的港口城市,年輕的城市中來的也都是年輕人,十分有活力。
教堂不大不小,遵從的誓言是聖龍教會那一套,說是一生只愛一個人,只和一個人結為夫妻,明明我和艾比安都不是信徒.....不過這也無所謂。
今天起我和艾比安就不是夥伴,是夫妻了。
我沒有什麼朋友,除了劍姬和迪塞爾他們的家人朋友(我們一起旅行冒險過),其他的人我都不認識。
艾比安居然認識這麼多人,而且她到底是什麼人物?來賓有王國的聖女,還有王族,甚至劍宗的人。
明明是新婚,我卻覺得妻子對我來說很陌生,他們的議論也讓我覺得惱火,一些覺得我和艾比安一點都不般配的聲音尤其刺耳。
「說實話,你們一點都不合適,艾比安現在可是長成美人了,和你這種長不大的小鬼不同呢。」居然就連劍姬也這樣說。
「你很煩唉。」
「這樣真的好嗎利米特。」
「什麼?」
「你是長生種吧?」
「......啊,嗯。」我是術精靈,最近才知道精靈的壽命長達幾百年。
而艾比安,如果她只是普通的利林的話,她的壽命據說很短,一些短命的利林,似乎只能活到50歲,這太短了。
「看來你連想都沒有想過呢。」
艾比安介紹給我認識了聖女和王女,聖女很好很可愛,笑起來很甜,她尤其喜歡八卦,一直揪著我和艾比安之間怎麼好起來的羅曼史不放,還問我她和艾比安比起來怎麼樣,她那視線讓我覺得她是個相當危險的女人。
王女則是暴躁的要死,好像看誰都不順眼,她還跟我比試了一場,說是想看看艾比安的丈夫有幾斤幾兩。
我當然贏了。
現在我對御氣的理解不是常人能比,按照艾比安說我要王國劍王中拔尖的那部分都要強大了。儘管我覺得比起艾比安我還遠遠不夠,可要對付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還是綽綽有餘。
結果我還是不懂得人情世故,讓王女輸的那麼慘好像不是一件好事,結果被她給記恨了。原來,她就是所謂劍王中拔尖的那部分。
艾比安在穿婚紗的時候,一隻醜陋的像是魔物一樣的光滑半龍和她交談著,我被它嚇了一大跳。這見不得人的怪物其實是諾夫王國的第一王女,似乎是人和龍的後代,怪不得長得那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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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它長的丑,好像還挺博學,讓我想起來那個哥布林,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就是因為這些人才有的吧?
艾比安似乎從半龍那裡知道了什麼很重要的事,並和我約好在婚後就去討伐魔帝,願意幫忙的人有很多,原來她是為了這個才一直拖延的嗎?
在我想著兩個人去討伐魔帝會不會失敗的時候,她已經在召集可以幫上忙的幫手了。
穿著婚紗的艾比安很美,是迄今為止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真不敢相信這樣的她居然是我的妻子,願意和我走到今天來,我都開始懷疑這是一個幻夢了,能被她選擇,我真是世上運氣最好的男人。
艾比安那天也很高興,她驕傲地向所有人宣言她有多愛我,老實說我這內向的性格有些承受不住她這作風了,畢竟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但這就是艾比安嘛。
「什麼....?捨棄了肉體?」
魔帝討伐當日,我看向那御座上的乾屍,沉默不語。
「你在幹什麼,我們要前進了!」阿庫婭,那個第三王女惹人厭地叫喚著,我經過巫托比亞的時候就跟她說過要是不想來就別來了,可她還是一邊抱怨一邊跟著。
其他人也是,他們等待著自己,明明這件事跟他們都無關才對!明明這只是我和艾比安的事對吧?
後來我們遇見了魔帝的分身,他的殘魂,他為我們解釋了魔帝現在的狀態,我有些混亂,魔帝指引著我們去打倒魔帝?!
「因為我不相信肉體。」
魔帝慚愧地道歉著,並將那可憐的孩子推到我們面前來,貝亞特麗斯,一位有著紫羅蘭色眼睛的精靈少女,她的頭髮居然是粉色的。
她是雷婭和【魔帝】的女兒,穿著巫托比亞制服的她懇求著我討伐魔帝。
「現在的魔帝已經失常了,祂捨棄了自己的肉體,將帝之力溶於一桿魔杖,實現著生前設下的願望。可那願望是邪惡、可憎的,請求你們一定要阻止他。」
「你在說什麼?」
我真的不理解為什麼會這樣,魔帝殺死術精靈的理由,是因為我們是邪惡的?怎麼會變成我們是邪惡的了?明明我們只是普通的生活著而已......
術精靈是幻帝的造物,和吸血鬼、破壞龍、魔人一樣,是相當危險的存在,而和只能排除的吸血鬼和破壞龍不同,術精靈似乎可能社會化,雷婭用盡一生都在證明這一點。
魔帝說了很多我聽都聽不懂的話,環顧周遭林立包裹我的『大人』們似乎都是一副嚴肅的模樣,唯獨我露出詫異的神色。
我根本不理解他們的道理,為什麼要說術精靈擁有巨大的力量就是威脅?為什麼?只是因為這種理由就要殺光我們?
如果說幻帝是我們的造物主,那祂為什麼要製造我們呢?
「術精靈是失敗的造物,他們脆弱易碎的內心承擔不了那強大的身體。」貝亞特麗斯指著自己的頸環說道;「尤其是掌握了魔法之後,術精靈的身體會有奇妙的反應。」
也就是說作為硬體術精靈太強悍,害的那落後的軟體很容易出BUG的意思吧?艾比安如此總結。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魔法師之間才懂的暗語,但我知道那肯定不是在誇獎術精靈,所以很生氣。
「不,比起說是出毛病,倒不如說那是術精靈真正被創造的目的,為了殺死魔帝。術精靈的魔法強大的根本原因,是因為他們能夠利用魔法內部的矛盾來讓魔法自我攻擊,這對於這個世界而言非常危險。」
或許能夠讓世界回到沒有魔法的狀態去,術精靈就有如此潛能。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是為了殺死魔帝才被創造的!是魔帝殺死了我的同胞我才要復仇!」我有些惱火眼前這個叫貝亞特麗斯的少女,她根本什麼都不懂,虧我一開始還因為她的外貌感到親切!
「對啊,有沒有可能是預言的自我實現機制呢?」
艾比安也贊同我,看嘛!
「不太可能,因為這個結論是我最近才得出的。」
貝亞特麗斯如此是說。
「少廢話!不就是要殺死魔帝嗎?說這麼多無關的又有什麼意義!」
「剛剛你自己不也在說嗎?魔帝已經死了,現在還在運作的是魔帝遺志操縱的魔法。」
貝亞特麗斯嘆氣,好像覺得我什麼都不懂。
「......那術精靈們,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死的?」
「是媽媽她的願望,爸爸他背負了這份罪惡而已,要恨的話,你就恨我吧。」
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在說什麼。
雷婭也是術精靈,和現役魔帝相戀的她,窮盡一生得出的答案是,術精靈全都是幻帝人為製造的合成人,並非原生的種族。
居然還和魔帝相戀,真是個不得了的大叛徒,而這個人也是叛徒的女兒。
不過知道她活了已經有六七百年,研究魔法至少也有六百年,我卻又說不出話來,那樣的人都這樣想了,我又能說什麼才好。
五帝各自都有他們自己分配力量的方式,龍帝要求的是對信條的忠誠,魔帝的帝之力在知識上,天帝的力量只給實行祂定下的規則的人(無關知識信仰),劍帝的氣息寄存給所有專注於技術的人,就連工匠只要足夠專注都能喚起那種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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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幻帝,幻帝只把力量賦予給自己的造物,如吸血鬼、破壞龍、術精靈、魔人等。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些都是幻帝創造出來的生物。
「幻帝,我母親認為幻帝是這個世界的敵人,祂和其他帝皇們都不一樣。可我認為,祂就是大自然對我們的考驗本身。」貝亞特麗斯最後說道;「請讓我與你們同行,一定能夠幫上忙的。」
結果說到底該死的還是魔帝對吧!我真覺得討論幻帝是在浪費時間。
最終我們還是踏上討伐魔帝殘骸的路途,魔帝的法杖運作起來之後化作了一整座巨大的移動城市,它靠吸食粉碎著大地,將大地源源不斷地變成自己的形狀,讓所有的樹木山川河流都變成城市的材料。
踏上這空無一人的城市,只要我們不遵守魔帝在城市內定下的『絕對規則』,便有無數的魔偶和傀儡襲擊我們,他們每一個都能夠使用強大的魔法,一旦被聽你抓住抓住,他們就會用魔法徹底扭曲我們的思想,讓人變成他們一員,變成魔帝這座城市永恆地住民。
在這裡『幸福』是義務。
不斷地摸索規則,以失去幾位夥伴作為代價,我們終於找到了這片不斷膨脹的金屬大地的核心。
魔帝肯定想不到,我們會反過來利用他設下的規則接近他吧。
「為什麼你們不明白呢?只有遵守絕對的規則,人類才能迎來史上唯一可能的平等,為什麼你們不明白,身體只是累贅罷了,生物的激素和那些不確定性,在日益增強的魔法下,有朝一日會讓人類自我毀滅。」
「我們寧可相信那些可能性,也不願意變成你規則下的行屍走肉啊!」艾比安反對著那機械怪物。
看到那坐在御座上的巨大機械,我亢奮了,如果說他還有身體,我多少還覺得有意思,比起打碎那些一個接一個的無聊機器人要有意思得多了!
「一群愚者,如果要存續下去,我們必須以這種準確無誤的形式!」
「為了誰存續下去?又是什麼存續下去了?!既然都沒有感性和生物了,那存在的不過只是一大堆死板、重複的機械罷了!」我咆哮著襲向魔帝。
「無知就算了還愚蠢。感性也好還是生物本身,都只是混沌的體現罷了!這一切都是秩序的敵人。」
整座城市都摺疊起來,鋪天蓋地的金屬朝著我們聚攏,像是世界要把我們給擠壓致死一樣。
「變成你這種不思變通的鐵疙瘩,也只是等著有朝一日被大自然給滅絕而已!」
沒想過艾比安那麼強,她仿佛化為了自己話語中的大自然一樣,用那些強大的魔法徹底粉碎了魔帝的法杖,看來魔帝還活著的時候也不完全信任規則,所以那法杖有著致命的縫隙,那漏洞的名字叫做自我懷疑。
然而魔帝也是因為自我懷疑,所以才捨棄了肉身,捨棄了情慾,捨棄了對雷婭的思念、悲傷的一切設計了這個魔法,只要按照上面的規則,就能安穩幸福,平等地生活下去的『世界魔法』。
成也在懷疑,敗也在懷疑,魔帝顯然沒有他想像自己那般理性,這個完美的系統唯獨要依賴於貝亞特麗斯這一例外才能運作,而艾比安察覺到了這一點,證明了哪怕按照系統的規則生活,貝亞特麗斯也不會幸福,那法杖便便自我毀滅了。
「因為說到底,最初的規則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類定下的,只是後來的人誤會了,把那些文字當做成了神明的真言而已。」
艾比安嘆息道;「魔帝希望貝亞特麗斯的幸福。哪怕魔帝因為自我懷疑而捨棄身體投身進入理性世界,也無論如何都不能妥協的.....他僅剩的對『他人』的依戀,就是這她和雷婭的見證,貝亞特麗斯。」
看來艾比安並不是靠著純粹的暴力打倒魔帝的,而是這樣破解了魔帝的魔法。
我看向那沉默不語呆站在那裡的貝亞特麗斯,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她只是在那兒望著那破碎的長杖而已。
天空下起雨來,奚落的雨滴擊打在每一個身上,大家都大口大口的喘氣,慶祝魔帝一戰之後大家居然還活著。
其他人一定也沒有受傷吧?被捲入城市中的人們也一定都還活著,畢竟魔帝並不是要殺死人們,而是強迫著人們變得『幸福』而已。
只是,哪怕這樣也有人寧可不願意變得幸福,也要保存自己那些寶貴的記憶,因為那些是他們『自我』的證明。
貝亞特麗斯臉頰划過的是雨水還是淚滴呢?
我想此時此刻,貝亞特麗斯是比我還要憎恨魔帝的,不對,她憎恨的不是魔帝,而是那個無法接受母親死亡的幼稚父親。
「越像是魔帝這樣無所不能的人,當『無能為力』來臨時,越是無法接受吧?」艾比安痛苦地呢喃道。
「只是因為老婆死了,就要把世界都給毀了嗎?明明魔帝那麼厲害,再做一個一樣的,或者復活她不就好了嗎!」
我感到不解,艾比安撇向我時我卻又沉默。
「對不起艾比安,我不是不同情魔帝,只是這一切......帝之力帶來傷害,還有我的......啊?」
我回過神時艾比安的魔劍已經插入了我的胸膛,她的雙眼閃爍著詭異的白色流光,像是閃電一樣。
「唔嗯....為什麼.....艾比安?」
我看著那散發著邪氣的魔劍,痛感和麻木瞬間傳到大腦來,我甚至感受不到下半身了。
「術精靈是為數不多魔帝力量的完美媒介,所以能夠吸收魔帝死後大多的帝之力。作為最後的純血術精靈,你是這裡唯一可以完全容納、繼承那睿智的容器。」
艾比安的語氣和平常不一樣,她戲謔地邪笑著望向利米特,眾人都疑惑地看向兩人,想要前去阻止卻又被艾比安那強大的魔法排斥在外。
「實在沒有辦法,要想獲得五帝力量的就必須要特定的『手續』,我說真的,我很愛你,這是事實,可你必須要死,這也是事實。謝謝你陪我走到這裡來,利米特~」
「啊.....對。」
黑髮長耳的少年顫抖的雙手抓住了劍身緊緊不放,艾比安察覺到一絲強烈的違和感,這個世界是......
那雙漆黑的眼睛喜出望外地瞪著眼前的女人。
「抓到你了,幻帝。」
喜歡我的異世界大冒險物語果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