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根繩子牛力帆也扯著,在我放手的時候,他快速穩住了繩子,只是讓那漿桶晃了一下,並沒有掉下來。在看到那漿桶晃的時候,我的心裡緊了一下,那紅繩那麼細,不會真的斷掉吧。
牛力帆已經把漿桶拉了上來,直接就用一個蛇皮袋就給罩上了。
我問道:「哪來的袋子?」
「剛才去廁所的時候,跟門口那撿破爛的老頭花五塊錢買的。這東西,廢舊站的也就五毛一個,他太坑我了。我說你放什麼手啊,讓我心都跳了一下,要是漿桶掉下去,我們還要花錢打撈呢。」
「那個東西跟我想想的不太一樣。」
牛力帆沒多說話,拎起那個蛇皮袋就朝著橋下走去。我跟進跟上他,上了他停在橋附近停車場的卡皮。那個袋子被他放在了後座上,我本來是想坐在後座的,但是在看到那個蛇皮袋之後,又轉到前面來坐了
牛力帆開著車子,我坐在他的身旁,說道:「我以為,他被灌在水泥桶里,應該全是水泥的,沒想到還有那麼,那麼,那個空洞……」
「那是腦子,腦子沒了,九年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幹了,消失了,還是被水沖走了……」
「別說了,牛力帆。想得我害怕。」
他看了我一眼,轉移了話題:「那你和宗晟吵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那個原因是我和宗晟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宗晟去找他都沒有跟他說,我一個女人更加不想跟他說。
牛力帆說道:「算了,不說就算了。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這個東西,我估計也處理不了,還是要等宗晟出來的。就先放在我那好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沒有意見,今天一整天下來,確實很累了。而宗晟那邊就算擔心,也知道他不會有什麼事情的。說他打架,距離那麼遠,說他蓄意謀殺,這屍體都沒有,而且我並不覺得宗晟會在橋洞下殺人。他這個人目標很明確,做事都是朝著自己的一個目標去的,不會半路改道去殺人刀。
車子朝著我們住的那小區開去,我甚至覺得,等我回到家的時候,宗晟也已經在家裡等著我了。
車子漸漸離開了繁華的市區,進入了比較偏僻的郊區。就在牛力帆把車子停在小區門口讓我下車的時候,我聽著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對手機里的人說話很不客氣:「你又幹嘛啊?姑奶奶。你別這樣了好嗎?我算是怕你了。」
「誰的電話?」我已經下了車子,都關上車門,站在一旁了,問著。
他趕緊朝著呵呵笑著:「沒有,沒有,你先回去吧。」
我也沒有多想,就朝著小區裡面走去。小區里很安靜,加上一座小別墅之間的距離也比較遠,比一般的小區要安靜很多。我的腦海里還會出現今天看到是那個漿桶的畫面,拍拍自己的頭,讓自己不要去想那個畫面來,自己嚇唬自己。
就在我走進宗晟家那院子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屋子面前的夏蘭蘭了。她的身上還穿著酒店的制服,臉上全是眼淚,就靠在門口那握著手機,好像準備打電話的樣子。
我脫口叫道:「蘭蘭?!」
她抬起頭來看著我,看到我愣了幾秒鐘之後,就對我哭了起來,邊哭著,邊走到我的面前:「優璇,優璇。」
「你幹嘛?」我問著,帶著警惕的意味。蘭蘭已經被我劃歸沈繼恩的陣營里了,而且現在我已經不在沙恩工作了,算是跟蘭蘭已經從好友變成了不理會了,她怎麼還會找到這裡來,當成沒事一樣的,對我哭呢?
「優璇,優璇,我們分手了。我和沈繼恩分手了。」蘭蘭伸手抱住了我。
我的身體僵了一下。想著以前大一的時候,蘭蘭也追求過一個男生,可是那男生是有女友的,故意隱瞞著蘭蘭。蘭蘭在被他的女友當面罵了幾句的那天晚上,她也是這麼哭著抱著我說,她已經分手了。
「對不起,優璇,我好糊塗,我竟然會相信沈繼恩的話,會跟你翻臉,對不起,對不起,優璇。我知道你們跟沈繼恩不對付,他說喜歡我,說會娶我都是為了能用我來打擊你而已。優璇,對不起,我好糊塗。他一直都是在利用我,我卻那麼甘心讓他利用。我們分手了,真的分手了,以後再也不會在一起了。他跟我說,我的綜合條件,還不配給他舔腳的。我,我,要是給我一把刀,我就把他的腳砍下來。優璇……」
我推開了懷中的夏蘭蘭,我的心在這個時候,卻激不起一點波瀾來。「蘭蘭,我們已經不是姐妹了。「
「優璇,原諒我吧,是我糊塗,是我被錢蒙了眼睛了。我竟然相信,他會給我們家買套房子。我知道你們在做的事情,我知道宗晟是鬼兒子,也知道沈繼恩不是人。我可以幫你們的,我,我還會在沙恩里工作,我不是你,我不能丟掉這份實習的。我在酒店裡,我能幫你們。你們讓我做什麼都行。我到現在才知道,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優璇,對不起。「
我的心就好像被風雪打過一般,都是冷的,根本就不想聽她說這些。
「我幫你叫輛的士,送你回去吧。」我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
夏蘭蘭沒有拒絕,跟在我身後,也沒有多說話,而是讓自己平靜下拉。在她上的士的時候,我幫她把錢給了,不管是她說的是不是實話,我和夏蘭蘭在一起的時候,根本就不會坐的士,都是因為太貴了。
蘭蘭趴在車窗那對我說道:「優璇,相信我,這麼多年的姐妹,我們以前也鬧過矛盾,每一次都是我先道歉的,以為我真的很珍惜我們之間的姐妹情。優璇,真的對不起。」
我只是點點頭,看著的士走遠,心裡也越來越矛盾了起來。夏蘭蘭上次在酒店門口跟我說的那些話,我可都還記得,而且她說地很明確,她為了錢,可以放棄我們的姐妹情。現在分手了,怎麼就這麼快回來找我了呢?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原諒蘭蘭,重新跟她在一起的。但是現在跟著宗晟,我看到了太多的不真誠了。就連從小養大宗晟,教宗晟做好人的老北竟然也是親手殺人的兇手。我已經不再相信他們了。牛力帆會那麼盡職盡責地給宗晟辦事,他自己也說了,把是以為宗晟給的錢夠多。
用鑰匙打開家門的時候,客廳里一片明亮,讓我驚訝,卻也喜出望外。脫口就喊道:「宗晟!」
宗晟爺爺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他的手裡還打著雞蛋,語氣有些不好的對我說道:「去哪裡了,這麼晚才回來。」
「爺爺。」我有些心虛的低聲叫著。我確實耽誤了很多時間,甚至在宗晟爺爺奶奶都過來,我還沒有回到家裡。「宗晟呢?」
「在樓上。她奶奶正生氣著呢,你少說話。」
如果是以往,我是趕緊躲著,別去跟宗晟奶奶碰面,但是現在我一心卻都在宗晟那,急著就衝上樓去了。
宗晟奶奶提著一隻大桶就下來,看到我就沒好氣地說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看到宗晟被抓了你一點也不著急啊?連個電話也沒有,我就是要看你什麼時候,才想到給宗晟打個電話問問情況的?你是不是巴不得宗晟一輩子被關起來了。那故意不能如你意了。屍體找不到,也沒人報失蹤,拍到的照片也看不清楚,誰能把宗晟怎麼著?你呀,衣服髒了就這麼泡著也不知道洗起來的。床單都在洗衣機里一整天了,宗晟還說那麼亮單獨過沒問題。我看你也別做什麼實習了,會老家住著,有你飯吃的。」
我這才想起來,我弄那個的衣服,還在泡在桶里呢。那不是宗晟奶奶幫我洗了嗎?我臉上一下紅了起來:「謝謝奶奶。我……」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以後坐月子了,還不是我伺候你。早點給宗晟生一個,你也是知道的人,就明著跟你說,」奶奶看看樓上,壓低著聲音靠近我,放下手中的桶才說道:「今天這事,宗晟到底有沒有殺人?」
我沒有想到奶奶會是這麼想的,趕緊明確地說道:「沒有!他不會殺人的!」
「這次沒有,以後呢,很多年以後呢?他畢竟是鬼胎。能平安長大已經不錯了。現在才回來一個月,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後一年呢?兩年呢?三年呢?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真出事了。奶奶也知道。有時候是真的保不住宗晟的,逃過這一次,以後還會有很多次,早點生下他的孩子,就算他以後坐牢了,賠命了,也有個人去看他,去給他上香。宗優璇,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奶奶。宗晟不會害人的。他是好人。」我堅持著、
但是我的話奶奶似乎並不相信:「唉,別管怎麼樣,趕緊生一個。只要你懷上了,我馬上給你家重新裝修。如果生下的是個男孩,以後宗晟出事了,你要改嫁還是怎麼的,我都不攔你。給你送嫁妝。」